“合同?”董鈺婷的語氣非常輕蔑,“好啊,那你就拿着合同來告我們吧!”
“你以爲我不敢?”錢亦儒惡狠狠的說。
“你當然敢,”董鈺婷鄙夷的笑了笑,“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不是靠勇氣和蠻力就能辦成的,錢亦儒,還得靠腦子。可這個東西,你恰恰沒有。”
錢亦儒敏銳的感覺到,董鈺婷和連城曜這一對“狗男女”,一定在合同上動了手腳,可是自己現在無法立即回國,一切都只能憑猜測。
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讓錢亦儒覺得痛不欲生。
“你這個賤人,”錢亦儒的火氣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先拆散了我的家庭又來毀掉我的事業嗎?”
“我說錢亦儒啊,”董鈺婷依然冷靜而不屑,“既然夫妻一場,就讓我告訴告訴你,你身上發生的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到了現在還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爲而全都把過錯推給別人嗎?對蘇錦是這樣,現在對我也是這樣,都是你咎由自取!”
“既然這麼說的話,”錢亦儒冷森森的笑了起來,“我已經遭到了報應,那麼下一個就是你了吧?”
沉默,董鈺婷突然沉默了。或許她想起了那個季莫,想起季莫對她所說的一些話,不過,董鈺婷很快就恢復了鎮靜。
“我和你不一樣,”她高傲的說,“你別忘了,我是一個女人,自然會有別人幫助。有比你更優秀更有能力的男人!”
“笑話,”錢亦儒冷笑着,“你真以爲連城曜會喜歡你這麼一個被那麼多男人睡過的公共汽車?我告訴你,我的公司垮了,你父親也別想逃得過去!別人騙了還主動把自己的身體也送上去,你還真是個婊子。”
“你胡說,”董鈺婷急了起來,錢亦儒所說的,也是她最擔心的結果,“好了,你自求多福吧,我和曜還有事情要做。”
說完,錢亦儒的手機裡就傳來了忙音。
錢亦儒氣的發了狂,他想把一切易碎的東西都扔到地上,想大吼大叫大發雷霆,可是,這寂寞的酒店裡只有他一個人。
無力感,錢亦儒癱坐在地上,這種無力感把他深深的包圍了。如果他剛纔的所見所聞不是一場夢的話,那麼現在,錢亦儒已經一無所有。自己家族的企業賠光了,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也跑向了別的男人…董鈺婷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錢亦儒從董鈺婷想到了蘇錦,又想到了季莫,那個非常可愛善良的女孩子,自己曾想給她全世界的愛和財富,可是,現在自己也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能夠配得上她麼?
不,錢亦儒不想就這麼坐以待斃。他立刻拔打了副總的電話。
“喂,是我,”錢亦儒儘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現在立刻去把公司剩下的財產都做一個清算,我是說所有的,包括我的個人資產。然後把連城曜撤資的事情捂住,去找一個熟悉的銀行貸款,越快越好。還有,找相熟的公司做資金拆對。”
“錢總,”副總哭喪着臉,“連城曜這小子太絕了,他剛剛撤走資金,就告訴了所有的銀行,現在,恐怕本市已經沒有什麼公司不知道了。就算有,也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公司,根本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
“好,”錢亦儒的手氣的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我知道了。去做資金清算吧。”
副總掛斷了電話,錢亦儒又開始給董必平打電話。
“岳父,”錢亦儒拼命剋制着,“小婷有沒有對你說…”
“喲,錢先生怎麼還叫我岳父呀,”董必平的語氣也是充滿了蔑視,“您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和我們決裂了嗎?”
“我是想問您,”錢亦儒還在剋制着,“知不知道連城曜從項目裡撤資的事情。”
董必平那邊明顯有了吃驚的語氣,他微微停頓了幾秒鐘。
“什麼?你說什麼?撤資?”
“看來您還不知道吧,”有了董必平做墊背的,錢亦儒感到安心了一些,“您的寶貝女兒董鈺婷,和連城曜兩個人合謀,把投在項目裡的資金全都撤走了。這下,這個項目等於已經徹底崩潰。而我們投資在裡面的錢就全都要不回來了。”
董必平猶疑着:“你說的是真的?”
錢亦儒冷笑:“您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本市已經沒有哪個銀行敢貸款給我們錢氏了。”
“這不可能!”
聽着董必平震驚的語氣,錢亦儒笑了。
“董鈺婷竟然不和自己的父親商量,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的是被那個叫連城曜的男人給迷住了。”
“這個傻瓜,”董必平罵着,他心裡清楚,錢氏的項目一旦崩潰,自己也將要損失大批資金,更何況還有從蘇氏裡‘借’出來的錢,“我去找她問個清楚!”
“好。”
錢亦儒掛斷電話之後,就收到了前臺的通知,然後立刻趕去機場準備乘飛機回國。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讓錢亦儒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幾十歲。
“爸爸,”董鈺婷坐在董家別墅的沙發上,不滿意的撇着嘴,“你這麼着急的叫我回來做什麼啊,人家還有事兒呢。”
“什麼事兒,”董必平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不就是和那個連城曜鬼混?”
“那怎麼能叫鬼混呢,”董鈺婷嫵媚的笑着,“這個新女婿您覺得不好麼?”
“我可沒有福分有這麼個新女婿,”董必平的臉色更加的難看,“剛纔錢亦儒給我打電話了。”
“他?”董鈺婷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打電話做什麼,難道還向您彙報我的不好不成?”
“聽說你和連城曜合謀把投給錢亦儒項目的資金都撤回來了?”董必平嚴肅的皺着眉頭,盯着自己的女兒。
“是啊,”董鈺婷一副滿不在乎,“怎麼?錢亦儒那個賤人說什麼了?”
“你這個傻丫頭啊,”董鈺婷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被人騙了還給人家數錢!”
“錢亦儒到底跟您說什麼了,”董鈺婷心慌了起來,“連城曜他不會騙我的,爸爸你千萬不要聽錢亦儒的花言巧語。”
“你難道就沒有自信想想,你爸爸的錢也投在這個項目裡了!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爸爸只當是給自己的女兒了,那錢就不要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有一大筆錢都是從蘇氏套出來的嗎?你讓我怎麼像股東大會那羣老不死的交代!”
“我想過了爸爸,”董鈺婷依舊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可是連城曜的錢不就順利的從錢氏的項目裡撤出來了嗎,咱們的爲什麼就不行?”
“錢都投入進去了還怎麼撤出來!”董必平急了,可是他心裡也充滿了疑惑,連城曜的錢怎麼就能直接撤回來呢,難道一開始就是一個陷阱。
董鈺婷不說話,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既然父親發怒了,還是表現的乖巧一點兒比較好。
“你知不知道連城曜是怎麼把錢撤回來的?”董必平皺着眉頭問董鈺婷。
女兒搖搖頭,讓董必平一陣嘆息。
正在董必平要好好地責罵董鈺婷一番的時候,他書房裡的座機響了起來。
“我是董必平。”
“董總,”打來電話的是董氏公司的銷售總監,“您快看看吧,連城曜把投入到錢氏的資金撤走了!”
“我已經知道了,”董必平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情況嚴重嗎?”
“咱們的公司恐怕是難以爲繼了..”銷售總監的聲音非常的悲痛。
董必平一下子皺緊了眉頭,他原本以爲只是會小打小鬧的虧空一下,沒想到情況會這麼嚴重。怪不得,錢亦儒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是那麼的絕望。
“銀行那邊呢?”
“我都打聽清楚了,”銷售總監接着說,“連城曜其實根本就沒有把資金打到項目上,一直是在銀行中寄存着呢!錢氏一直都是用的咱們的資金啊!現在他一把資金撤走,咱們整個董氏都跟着套牢在錢氏的項目裡了!我聽說,錢氏那邊也在積極籌錢,他們內部高層還有人說在申請破產保護呢…”
“噹啷”一聲,董必平手中的電話掉在了辦公桌上。
“怎麼樣了,爸爸?”董鈺婷急切的問。
啪!董必平響亮的給了自己的女兒一個耳光!
“都是你這個敗家東西!”董必平怒罵着,“咱們的董事也完蛋了!被你和連城曜玩的一起給錢亦儒陪了葬!”
董鈺婷捂着臉哭了起來:“爸爸您在說什麼呀..”
“陷阱…”董必平在書房裡踱着步,喃喃自語着,“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我一直都在想,這麼好的事情連城曜爲什麼一直想拉着我們董事,難道他真有那麼好心麼?呵呵,徹頭徹尾的騙子..原來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爸爸..”董鈺婷還完全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她怯生生的叫着自己的父親。
“你閉嘴!”董必平怒吼着,“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我..”董鈺婷帶着哭腔,“我只是想教訓那個混蛋,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好啦!別吵了!”董必平也暴怒了起來,“讓我安靜安靜,好好想想事情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