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計劃破產
“可嬿姐兒到底是長女。”趙仲康有些不能接受，那樣的出色的孩子，又是長姐，可到了最後卻要在這些瑣碎的事上被妹妹壓過風頭，她怎麼能接受？
“若是長女就能有優待，我們府中也輪不到你來繼承爵位了，自有你大哥在。”當初石老太君連續幾胎不能保住，萬般無奈之下，才擡了姨娘，生了庶長子，所以，趙仲康是以次子的身份繼承的爵位，只因爲他是嫡出。
趙仲康聽了這話，也是面色一紅，可是從心底裡，他卻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的，從來結親都是和家族聯姻，並不是針對女子本身，女兒和兒子自然也是不一樣。
要是太妃能選擇自家的女兒，那就表明她的目的是要讓燕王府和定國公府結成姻親，至於是和那個姑娘定親，似乎不是這麼重要的吧。把嬿姐兒當成嫡女一樣送入宮中，總比令姐兒一個人入宮的機會要大許多。
趙仲康就是覺得，長女的機會比起小女兒要大許多，這些年他不曾好好留心過令姐兒，只覺得令姐兒實在是平凡的很，到了宮中只怕是會被花枝招展的各家姑娘給淹沒了，讓太妃注意她不可能。
“總都是我們府中的姑娘，嬿姐兒也好，令姐兒也好，只要是她們將來好了，對我們府中總有好處，兒子也是爲了府裡的將來考慮。”
嬿姐兒和令姐兒在自己心中可是一樣的，那都是自己的女兒，甚至，嬿姐兒更加優秀。這樣好的機會，自然不能平白無故的錯過。
周所周知。嬿姐兒的姿容性格，比起令姐兒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又是個嬌俏的性子，要是燕王世子見了嬿姐兒，只怕會挪不動腳步了，怎麼還會嫌棄？庶出的又怎麼樣？就算是不能做世子妃難道側妃的位置不能做？最不濟還能做個侍妾呢。
倒是令姐兒這樣平凡，空有一個嫡出的名份。只怕是不能吸引燕王世子的目光。就算是偶爾見過幾次面。還不知道是不是記住這個人，畢竟不是骨肉之親。
“二爺覺得沒差別，難道就以爲這世上的人看着都沒差別嗎？”竇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所以沒忍住冷冷的笑着問道。
在二爺心中，這麼多年從來都不覺得呂氏是妾，嬿姐兒是庶女。在他的想法中，不管是前頭的太太。還是自己，竇氏擋着呂氏母女路的人罷了。即便是此時就死了，不一定他也只會開心。
可是他卻忘記了，在世人的眼光之中，始終都不會覺得嬿姐兒和令姐兒一樣。
庶出的就是庶出。家裡的人再怎麼寵愛也不能改變她的出身。何況，呂氏的出身不高，又是做了外室。然後才進府的，旁人能待見嗎？把這樣出生的女孩子養在正妻名下。只怕別人還是不會接受。
且在二爺私下裡看不見的地方，嬿姐兒的表現和令姐兒比起來，可是差的遠了。這樣沒有教養的女孩子若是真的去了王府，只怕遲早會爲定國公府帶來災禍，到時候一家子人都要被她連累死了。
被妻子這般譏諷，趙仲康面上有些擱不住了，這女人從到府中第一日開始就這麼強勢，到了如今七年時間已經過去，自己也擺明了態度，可始終還是還是不能讓她有絲毫的改變。
似乎自己這個做丈夫的怎麼做，對她而言都是不要緊的。一個沒有孩子的女人，又得不到丈夫的寵愛，真是不知道她憑什麼這麼有底氣。
想着呂氏的溫婉，趙仲康不由就越發對竇氏厭惡了三分。
真是不懂，母親當初怎麼就爲自己找了這麼一個女人做妻子？這個女人是施氏爲自己選的，難道說這是施氏在故意的懲罰自己嗎？可是李氏當初之所以會早早去了，那是因爲病重，又不是自己作踐死的，憑什麼要要把這愁都記到自己頭上？
母親也算是精明人，怎麼就會糊塗到上施氏的當毀了自己一輩子呢？
母親倒是會說嬿姐兒的出身低微了，倘若當年自己不曾娶竇氏，而是讓可兒進門做繼室的話，現在嬿姐兒也是府中的嫡長女呢，地位可一點都不會比令姐兒低。此時這所有的問題不就都不是問題了嗎？
“無知婦人，你知道什麼？我早就說過，嬿姐兒的事不必你費心。”惱羞成怒的趙仲康呵斥道。
“妾身從來都沒有忘記，您不讓妾身管三姑娘的事，事實上，妾身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想法。妾身不過是想提醒二爺一句，嫡庶有別，這在各府中都是默認的，您可以偏愛庶出的女兒，可是卻不能要求別人和您一樣偏愛庶出之女。”看趙仲康沒有打算給自己留面子，竇氏也就不打算顧全什麼。
這些年，饒是自己做的再好，也難被二爺看在眼中，既然如此，便也不必委屈自己。就算是爲了以後的日子能平靜安寧，也要阻止二爺做出這些蠢事來。自己不能跟着他沒過一天的好日子，卻要跟着受苦。
竇氏自己沒有孩子，對於前頭太太留下的這個女兒她確實是傾注了所有的心血來培養，看着這孩子一天天的成長起來，竇氏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趙令儀一輩子的幸福就是她所有的心之所繫，如今既然能得了這樣的好事，自然要盡心成全。
再者，要是嬿姐兒也得了機會進宮，還不知道會鬧出多少事呢，這些年她陷害令姐兒還少嗎？難不成在府中被她折騰還不夠，還要在宮中被自家姐姐折騰？這樣的話令姐兒也實在是倒黴了些。
眼看着兩口子當場就要鬧起來，石老太君心中微微嘆息，兒媳婦別的地方都好，只是太過剛硬些了，所以這些年纔不能籠絡丈夫的心，白白便宜了呂氏。若是她能懂得以柔克剛的道理。或許現在日子就不會過成如此。
如今自己活着，還能壓制老二一些，將來有一日自己去了，這個家要怎麼過下去？
“這件事情我做主了，你們都不用管，到時候帖子下來了，只能讓令姐兒一個人去。嬿姐兒的親事我們再物色就是。庶出的女兒。高攀不上皇家貴胄的身份。”
這話雖然說的含糊，可是認真品味，卻不難發現。這是在給兒媳婦撐腰了。即便是對媳婦也有些看不過眼，可是石老太君卻清楚，這府中現在可是竇氏在撐着，要不然早就敗了。那裡還能維持現在的光鮮？
“母親，別的倒是也就罷了。這幾年我們府中是什麼情況，母親心中大概也是有數的，若是能和燕王府攀了親，對我們府中來說。也是好事，將來說不得就能多受些皇家的照顧。這位世子雖然是燕王府的人，可京城裡誰不知道他是在宮中長大的。雖然是長在太妃的身邊，可當今對他也是疼愛有加的。所有的侄兒侄女中，只怕他也算是最得寵的了。將來他的前途只怕也不小，兒子也是實在希望能攀了這門親的緣故。”趙仲康還是不預備放棄，還想要再動員母親。
“你如今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該誰去的就讓誰去，你口口聲聲說嬿姐兒比令姐兒更加的優秀出色，卻不知道，外面各家比我們府中姑娘出色的多的是。單單是容貌如何能有優勢？”石老太君可是理智的多，並不覺得趙嬿婉就有必勝的把握。
“不管是不是能贏，總要試試纔好。”
“你若是想要讓嬿姐兒入宮，就再想辦法去，別打這張帖子的主意。”石老太君看看兒子說道。
石老太君不想的是，她不過是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本來是爲了讓趙仲康認清現實，不想卻是給了趙仲康一絲希望。讓他盡心盡力的去給趙嬿婉尋一張帖子。
“既然如此，兒子再去想辦法就是，只是母親這些日子要讓嬿姐兒和令姐兒一同學習禮儀纔好。”趙仲康定了主意，又怕母親耽誤了趙嬿婉，所以又道。
“你放心吧，都是我們府中的姑娘，我自然不會遺漏了那一個。”再說教養嬤嬤本來就是爲趙嬿婉請的，就算是趙仲康不說，也要讓趙嬿婉去學，本來就是庶出的，不懂規矩將來怎麼辦？
“老太君您看此事。”等趙仲康離去，竇氏有些擔心的說道。
“你也別多想了，他就算是想找個帖子，只怕也難。難不成宮裡頭的帖子遍地都是，能讓他隨手撿去不成？”石老太君可不擔心趙仲康會弄到帖子，要是自己的兒子真的有這本事，自己才該高興了。
竇氏一想，也確實是如此，自己何必庸人自擾呢，只要耐心等着就是，等到了日子沒有帖子，自然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呂氏如今在府中的爪牙耳目都不少，就連一些機密的事都知道，更不要說是這樣府中已經傳開的了事。
如今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雖然不是很爭氣，可她還是想盡可能的給她最好的一切，今日二爺找的那些人家她都看了，總覺得不盡如人意，不想如今就有了這樣的好機會，若是能讓嬿姐兒抓住了，就算是做不了燕王世子的正妃，便是能做側妃也是極好的。
只是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能讓嬿姐兒名正言順的進宮去。她可沒有糊塗到覺得女兒可以李代桃僵的代替趙令儀進宮，可是卻還是要想辦法讓女兒隨着趙令儀一同入宮。
到了那時候，踩着趙令儀上位也不是沒有可能，趙令儀被老太君和竇氏兩個寵壞了，是個笨的，怎麼能比得了嬿姐兒的心思多？
即便是趙嬿婉屢次在趙令儀手下吃虧，呂氏也覺得那是因爲兩個人的出身不同，府中的人都拜高踩低，所以嬿姐兒吃虧了。可在宮中就不一樣了，沒有人會幫着趙令儀那個小賤人，到時候會是什麼情形還很難說呢。
不過最好的結果就是趙令儀根本不用去宮中，把機會直接給嬿姐兒。
因爲自己無能，所以讓嬿姐兒這些年來一直都低人一等，連找婆家都被人挑三揀四的，連個好的都沒有。錯過了這次，這輩子，只怕也不能再得了這樣的機會了，一定要好好教導嬿姐兒，讓她抓住機會。
趙仲康回到呂氏房中的時候，便是呂氏母女的殷勤相待。攀高枝的想法，她們母女自然都有，且比趙仲康更加迫切。
看着呂氏和趙嬿婉這般，趙仲康不由就覺得很對不起嬿姐兒了，若是自己再堅持一下，或許就能說動母親也爲可知，不過是多一個人入宮，有什麼要緊的？
“二爺，聽說，今年的重陽賞菊宴，我們府中也有份參加？”呂氏看趙仲康的神色不太好，便開口道。
“恩。今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們府中女兒都長成的緣故，居然要給我們下帖子。只是——”趙仲康覺得很煩躁，再加上看着呂氏母女的殷切目光，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呂氏示意趙嬿婉退下去，有些話，女兒在了反而不好說。
“這是好事啊，我們府中許多年不得這樣的機會了。”呂氏做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說道。
“才嬿姐兒在，我不好說。你不知道，今年的重陽賞菊宴是爲燕王世子選妃準備的，老太妃要在宮中貴族之家的女子中選一個世子妃，所以發的帖子不少，到時候有許多府中的姑娘都會去宮中赴宴。”這些姑娘可都是有機會的，要是自家能多一個人去參加，不定就能多一份希望，只可惜母親太頑固。
“那就更好了，燕王府雖然不是皇宮，可現在的世子妃就是將來的王妃，可是超品的誥命，若是能出在我們府中，我們府中這些年憋着的氣也就能出去了。”呂氏假作開心的說道。
二爺自己無能，可是卻總是怪這個怪那個的，不知道憋了多少的氣呢，只怕也等着這樣的好機會，賣女求榮算什麼？莫說是去燕王府，就算是別的不太要緊的宗室，他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