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落入水中
不成,回去就要和父親說,讓父親扶正母親,要不然自己豈不是要被這庶子欺負?一個兩個的,都覺得比自己高貴。今日的委屈,自己可不能就這麼嚥下去。
趙嬿婉只覺得自己被委屈的厲害了,一雙手互相掐在一起,險些連手上的皮都掐破了。
“罷了,罷了,咱們也別在這吵了,這滿園子的梅花,總有三妹妹看上的。”趙徽音不想事情鬧的越來越大,忍下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再次勸道。
趙嬿婉雖然囂張,可這句話說的總不錯,這裡是定國公府,自然是一定國公爲尊。以後,自己更加謹慎些就是,着實犯不着爲了這樣的事和她鬧。
二叔雖然是定國公,卻也是個拎不清的,誰知道到了最後出了問題會不會反而埋怨自己這個大姐姐做的不對。
趙嬿婉冷哼了一聲,自去尋喜歡的梅花,也不搭理別人,今日的氣她暫且記下。等母親扶正了,有他好看的,到時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和他姨娘都趕到莊子上去,連月例銀子都不給,讓她們在莊子上自生自滅去。
“二哥哥也別生氣了,三姐姐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便是連我都——”趙令儀說着話,眼中一閃而過一股水霧,卻又很快消失。
二郎也曾聽說,三妹妹因爲父親的寵愛,並不將四妹妹這個嫡出的妹妹放在眼中,如今瞧着卻是真的了。
母親不在,四妹妹也真是委屈了。自己好歹還有個親姨娘呢。四妹妹可真是什麼都沒了。
父親當真是過了些,長此以往,這府中還能有什麼規矩?
“四妹妹——”二郎要勸,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二哥哥,暫且忍忍吧。我們去摘梅花好不好?我個頭小,只怕摘不到好的呢,還要二哥哥幫我。”趙令儀勸了二郎一句,又用歡快的語氣說道。
二郎和趙令儀原本就好些,如今又算是同仇敵愾,自然更加親近了一些。便把自己手中的梅花給趙令儀抱着。然後和趙令儀一同說說笑笑的去選新的梅花。
大約小半個時辰,幾個人便都選好了自己鍾情的花兒,也都摘了下來,趙徽音便招呼衆人回去。
趙嬿婉看着之前二郎懷中的那枝梅花現在就抱在趙令儀懷中。便以爲這花不給自己反而是給了趙令儀了。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覺得趙思齊趙令儀實在可惡,居然聯合起來這樣欺負自己,立時恨不得吃了她們二人才好。
趙令儀和二郎卻沒有發現趙嬿婉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毒。反而是和趙徽音一同說說笑笑的,說着誰的花好看,誰的花適合用什麼樣的瓶子插,又說要把瓶子擺在什麼位置最好。
說着話就到了竹橋上,橋上的雪已經大概掃過一遍,只餘下一些殘雪。只是這樣溼滑的雪在竹橋上卻越發的容易滑腳。現下這橋走起來,倒是比之前過來的時候更加的難了些。
“二郎先過,看看橋上的情況。”趙徽音怕萬一橋上太滑,反而跌了人,所以便道。
二郎是男孩子,且年紀大些,他先上橋探路總比女孩子要合適。
二郎也覺得應該是自己先上橋試路,所以應了一聲就先上橋。
“四妹妹,你小心些,這橋上比過來的時候越發的滑了。”二郎才走了兩步,只覺得腳下一滑,忙就對趙令儀說道。
“二哥哥扶着我走吧,我有些怕。”趙令儀把手中的花給了身後的清芷,笑着對二郎說道。
前世的時候,自己看不起庶出的哥哥弟弟,面上雖然還好,可骨子裡大約還是有些清高。
可是現下卻覺得,庶出的也好,嫡出的也好,對自己而言,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母親所生的那個嫡親的已經不在這世上,那麼最親的便是眼前這個哥哥。
趙嬿婉看着在自己前面相扶而行的兩個人,眼中的嫉妒之心越發盛了。
“三妹妹,我和二妹妹扶着你走吧。”趙徽音站在後面笑着對死死盯着前面二人的趙嬿婉說道。
“不必了,來的時候,我不是也走的好好的。我可不是有些人呢,嬌滴滴的,什麼都要靠人。”趙嬿婉這話,卻是指着趙令儀了。
只是趙令儀雖然聽在耳中,卻也不打算搭理她,不過是說嘴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
今世,許多事情好想都已經起了變化,趙嬿婉遠遠不如前世的時候那般在府中游刃有餘,或許是才進府就遭到老太君懲罰的緣故,又或許是沒有能如願做嫡女,所以在府中現在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另類。
趙令儀連頭都沒回,依舊只是和二郎兩個人說話。這讓趙嬿婉更加生氣,她隨在二人身後不管不顧的也上了橋。
趙徽音和趙穆清兩個人對視一眼,無可奈何的微微搖頭,這位三妹妹,這脾氣越發的大了,這樣的性子,將來只怕有吃虧的時候呢。
趙嬿婉氣呼呼的跟在二人後面一直走到了橋中間,聽着前面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笑聲,她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因是拱橋,橋中間是最高的地方,趙嬿婉想着過了這一段就不好下手了,因此瞧準了機會便朝前猛的一推。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趙嬿婉朝着趙令儀推過去的時候,趙令儀正好腳下一滑,連一旁的二郎一同絆倒在地,跌在了橋中央,因爲穿的笨重,加上雪滑,兄妹二人就順着竹橋滾了下去。
趙徽音和趙穆清兩個忙喊着讓他們小心,卻不想話音未落,就聽見噗通一聲,再看時,卻是趙嬿婉已經落入水中。
雖然天氣已經冷了,可溪流中因爲是活水的緣故,只是表面有一層薄冰,隨着趙嬿婉的墜落,那薄薄的冰已經碎裂,趙嬿婉也落入了水中。
一時,現場一片混亂,趙徽音忙就大聲的呼救,卻不妨腳下也是一滑就滾落到橋上,順便還不小心撞到了身邊的幾個丫鬟和趙穆清,一羣人都疊在一起。
呼救聲、呻吟聲此起彼伏……
也就是這個早上,石老太君也隔着玻璃的窗子曬着溫暖和煦的陽光看着外面閃着金光的雪景,一旁是三太太和四太太兩個在湊趣說話。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其樂融融的。
丫鬟進來說是李家的舅太太來了。
這樣的天氣,雖然已經出了太陽,卻是最冷的時候,何況路上又滑,施氏忽然過來,石老太君便料想定然是有事纔來,忙命人請了進來。
“前幾日就想着要來給老太君請安的,不想這幾日倒是好大的雪,竟耽誤了,今日見天氣放晴了,就急忙過來。”施氏行了晚輩禮見過石老太君這才起身笑着道。
“就是給我請安也不着急在這一時,雖然天氣放晴了,只怕路上也滑,這一路上可冷了?”石老太君忙就給施氏讓座,一面笑着說道。
施氏和三太太四太太兩個見了平禮,這才坐下來笑着和石老太君說話。
“坐着馬車過來的,倒也沒覺得怎麼滑。聽說已經安排了人在清掃,這一片也已經清掃開了。只老太君今日倒是高興呢,臉上都開了花兒了。”老太君的心情很好,施氏都能感覺到。
這位石老太君和媳婦關係最是好的,這一點,小姑子亦柔活着的時候,就曾經多次說過石老太君的好,所以,她們婆媳幾人在一處,能開心也不奇怪。
倒是這位竇家姑娘,若是能順利嫁入定國公府的話,有這樣一位婆婆,也算是極好的。
“你倒是個貧嘴的,這是在說我高興呢?還是說我老了滿臉的褶子?”石老太君也難得的開玩笑說道。
“才和我家老太君說呢,這樣的日子,正該賞雪。舅太太就來了。”三太太笑着說道。
“自然是說老太君今日心情好呢,您這臉上那裡有褶子。說句託大的話,要是我和您站在一起,別人也只當是姊妹呢。”先應承了石老太君的話,施氏又笑着說道:“可不是應該賞雪。府上我以前也常來的,知道賞雪的最好去處便是疏影樓了。”
“既然舅太太也說了疏影樓好,我這就安排人去把疏影樓的地龍燒上,不過一會子時間也就暖和了,到時候再置一桌酒請舅太太吃倒好。”四太太忙笑着湊趣道。
“你倒是個機靈的,這纔是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之前雖然也下了,倒是不值得看。今日難得舅太太來了,定要好好招呼一番。酒席的錢我來出,你自去張羅就是。”石老太君也笑道。
“原該是請老太君去我們府上吃酒賞雪纔是,只是這下雪天路滑是一則,二則便是我們府上也沒有疏影樓這樣的好去處。”兩家住的都是當年御賜的宅子,定遠伯府自然比定國公府的宅子要小很多,故而,施氏這話也實在。
“便是沒有疏影樓,難道就沒有旁的好地方了?今日且在我這裡吃酒賞雪,等來日再下了雪,定是要去你府上叨擾的。便是你小氣都不行。”石老太君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