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撞傷了人
顧媽媽年紀原就不小了，這些年又是跟着老太君身邊，自是沒有幹過粗活，養的倒是比尋常婆子嬌貴些。這一撞倒，恰巧又跌倒在臺階之上，旁的人還來不及到跟前攙扶，就只聽見她淒厲的鬼哭狼嚎聲。
趙嬿婉卻不管自己已經撞到了人，還只是拼了命的要衝出去。
倒是慄婆子是個有些力氣的，費了些功夫，終究把鬧騰不停的趙嬿婉給抓住，緊緊的抱在懷中，任由她折騰只是不鬆手。
卻說呂氏聽着女兒的話，卻越發覺得委屈，就暗暗想着事情要是鬧大了，不定二爺就聽見了，到時候總會來幫着自己母女解決。
且呂氏知道，像是定國公府這樣的大戶人家都要面子，把事情鬧騰大了，到時候自己纔好發揮，爭取獲得最大的利益，就算只是爲了面子，說不得府中的人也會妥協一些。因此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由着女兒鬧呢。
可現在看着女兒撞了顧媽媽，這顧媽媽又一直哭爹喊孃的叫喚，好像是摔斷了氣一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些府中的老刁奴們，最會生事兒，要是被人借這事情整治，倒是不好，她心下倒是有些擔心。
可別自己沒有爭取到什麼，反而留下話柄給別人。呂氏這時候還不知道，這次她的縱容果然就留下了話柄，雖然這話柄是趙嬿婉的。
呂氏的想法很簡單，現在自己只是初來乍到，身邊又沒有可用的人，別的倒是也就罷了，只是這顧媽媽卻是得罪不起的。就算是自己對府中的什麼都不瞭解，也知道這顧媽媽可是老太君身邊最要緊的人，這府中寧肯得罪了其他的主子，也不能得罪了她。
心中想着呂氏忙就上前到了趙嬿婉的身邊，一把扯住還在鬧騰的趙嬿婉說道：“我以往的時候，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沒規矩？還不趕緊給顧媽媽道歉？”
這話之前他原本就經常說的，因此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還想着，自己這麼說了，說不定還能給府中的人留下好印象呢。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她話音才落，就聽見一個譏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姨娘也不想想，您自己是什麼身份。這三姑娘雖然出身比不上咱們府中的其他姑娘，可也不是您一個姨娘能教導的。”
這慄婆子看着呂氏如此，還想着這呂氏是個可欺的，因此說話的語氣就帶了那麼些不好聽。
呂氏心中暗恨，可此時人在屋檐下，又能如何，故而只能擺低姿態道：“媽媽切勿見怪，只是因爲一時口誤才說錯了話。”
見呂氏再次放低了姿態，慄婆子也就再沒說話，倒是呂氏拉着趙嬿婉的手，只是帶着哀求的語氣道：“三姑娘，您就聽兩位媽媽的話吧，以前在外面，自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可如今到了府中就不一樣了，總要按照府中的規矩來，姑娘以後還是叫我姨娘。”
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呂氏心裡當真是不甘心。
不知爲什麼呂氏忽然就想起今日早上趙令儀稱呼自己爲姨娘時候那種怪怪的表情，這會兒忽然有些明白了，當時趙令儀爲什麼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這姨娘兩個字，果然不是什麼好的，可笑自己還心心念唸的等着趙令儀稱呼自己一聲姨娘，只是不想纔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便連親生女兒也只能稱呼自己爲姨娘，這可不是莫大諷刺？
這姨娘偏生好像是自己上趕着要來的一樣。
呂氏雖然心酸如今的處境，不過她可不是眼皮子淺的人，深知忍一時以圖後報纔是正理，目下只怕就只能如此了，好在二爺總不會對自己母女不管不顧的。
只等着自己將來得勢了，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都要知道自己的厲害。
“我不要，母親就是母親，爲什麼要叫姨娘？父親，你快來呀，嬿兒要被人欺負死了。”趙嬿婉在慄婆子的懷中一面掙扎一面還在歇斯底里的叫喚着。
不說趙嬿婉在慄婆子的懷中鬧騰，這時候旁邊的丫鬟婆子已經有人過去要扶着顧媽媽起來，誰想到只碰到她的左胳膊，她就叫喚的越發厲害了，衆人便也不敢動她的左臂，只是從右臂和腰上扶她起來。
“我這胳膊怕是要斷了，還不趕緊讓人去請大夫來。哎呦，疼死我了。”顧媽媽一面叫喚，一面讓人扶着自己離去，也着實顧不得這邊一片狼藉。
慄婆子看着顧媽媽就這麼離去，卻只能抱着鬧騰不休的趙嬿婉，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怎麼到了最後都走了，就只留下自己在這裡？懷中這位還在鬧騰不休的祖宗要怎麼辦？就算是老太君不待見她，可也不能把她敲暈了不是？
這顧媽媽也是，不過就是被小丫頭子撞了一下，能有多大的力氣，至於就這樣站不起來？還不是在作？讓你作，作死最好。
卻說顧媽媽在幾個丫鬟的攙扶下就到了自己的屋裡。她的屋子就在定國公府西側的一溜兒小院子裡。她因爲在老太君跟前得臉，這些年丈夫和兒子媳婦都在府中領着差事，倒是得了不少的好處，除了院子比別人的大些好些之外，她從前幾年開始便也買了兩個小丫鬟在自己院子裡伺候着。
因此平日裡在老太君跟前服侍，可是回到自己家裡，卻也是呼奴喚婢的主子。
因看着顧媽媽回去，她院中的兩個小丫鬟忙就上前，卻不小心碰到了顧媽媽的胳膊，顧媽媽只是疼的撕心裂肺，在哀嚎幾聲之後便是呵斥責罵兩個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原是被顧媽媽罵習慣了的，因此只是聽着並不回嘴，倒是一旁定國公府的一個丫鬟看不下去，便勸了兩句，顧媽媽這纔算是熄了火。
這時候打發去請大夫的人已經帶着大夫過來了，顧媽媽原是奴才出生，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因此當場便讓大夫給她診脈。
顧媽媽想着也就是扭到了胳膊脫臼而已，養兩天也是了，誰知道，大夫診斷以後，卻說顧媽媽摔斷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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