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只是一週的流逝,而對於墜入情網之中,等待着的男女才俊來說這又是多麼的痛苦與漫長呢?
這七天七夜對葉鈞陽又是多麼的煎熬與漫長呢?在婚禮的那天的夜晚,他在父母以及文家人面前被迫做了承諾,要好好的死心塌地的和文靜過一生,可是,連鬼都知道那是假話啊?有時候人不得不說口是心非的假話來,明明自己想的是東可偏要被帶向西。
他感覺現在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了方向,任由別人牽引着自己的人身自由像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從那天夜裡,父親那驚人的在衆人面前對他一跪,就已經註定了他將是一具行屍走肉,他的思想、他的意識完全被父親搞亂了,他只得被迫接受了那個不完美的婚禮。於是,第二天,他順理成章的與文靜開始了一週的結婚蜜月之旅。
這一週,歡樂是屬於文靜一個人的,幸福也是屬於文靜一個人的。而葉鈞陽呢,他只有被動的附和着她笑,附和着她的一舉一動,他在努力的去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可他的內心深處呢?卻完全思念的是另一個女子,在他的腦子裡心裡完完全全被另一個人所佔據。
他感覺自己幾乎魔怔了,他時時刻刻想着的問題是:此時此刻雨珠在做什麼?雨珠吃飯了嗎?雨珠睡覺了嗎?雨珠會不會生病?雨珠會不會也在苦苦的孤零零的,可憐兮兮的一個人守在別墅裡等待着他的突然到來?
葉鈞陽感覺自己要瘋了,要崩潰了。
在離家幾千裡之外那風景如畫的旅遊勝地,他卻無心去享受那份愉悅,他多想立刻奔赴到雨珠的身邊,對她說他對她的思念啊!他多想環抱着她那瘦弱的身子,給她一點力量與安慰啊!在這期間他多想給她發一條短信告訴他對她的思念啊?可是不能,不能啊。
臨走時,父母只允許文靜一個人帶了手機,伴隨他多年的那部手
機已經被爸爸“代爲保管”,理由是這一週讓他好好的,什麼也不想的過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最幸福的時光?葉鈞陽知道那只是爸爸爲了怕他與雨珠“藕斷絲連”的一個理由而已。現在好了,他那煎熬的七天七夜終於過去了,現在他終於回來了,他像一個擺脫了百年囚禁的囚犯重新獲得了自由一樣輕鬆。一回到荷山市的家裡,他馬上放鬆了,家裡多麼親切!父母是多麼和藹,最最重要的是,他此時此刻距離何雨珠又近了,他要見到她,馬上、立刻見到她。
晚上,父母爲他們蜜月歸來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他感覺那是從他長到三十歲以來,父母最精心佈置的一噸晚飯。
他迫不及待的吃完飯後,父母還想與他說些什麼,可他卻無心談話,他只推說“旅途很勞累”便回房休息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葉鈞陽洗完澡便鑽進了被子裡,他很累是真的,但這只是單純的身體勞累嗎?或許心裡更累吧?
他回想自己將近三十年的人生,他把愛情婚姻看的多麼嚴肅與神聖!原以爲自己小心翼翼的不願意過早踏入婚姻,就是對自己愛情最大的負責,他原以爲自己苦苦的追尋,苦苦的等待得來的會是一份完美的神聖的愛情,可是呢?他卻更願意相信,自己或許是世界上最倒黴最不可思議的新郎,是上帝和他開玩笑嗎?
結婚蜜月期本來是所有新人最如膠似漆的一段時光,而他與文靜之間卻依然保持着婚前的“相敬如賓”,他們沒有成爲真正的夫妻。
對此文靜雖然很苦卻礙於面子不好說什麼,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對於這種事,女人總是很委婉的。文靜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婚禮上鬧得如此不快,要使葉鈞陽恢復常態恐怕不能操之過急,更何況他畢竟是自己的丈夫了,儘管是名義上的丈夫, 她相信早晚她會收復他的心。
此時,葉鈞陽一如蜜月在
賓館的時候那般躺在牀上,臉朝向門口,眼睛緊閉着完全一副勞累的模樣。但他沒有睡熟,他是在假裝熟睡。他聽見文靜穿着拖鞋走進了臥室後輕手輕腳的卸開被子的另一端,睡在了他的身邊後又關了牀頭的燈。
葉鈞陽沒有動,他均勻的呼吸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文靜傳來了輕輕的鼾聲。他斷定文靜是睡着了,畢竟,旅途是疲倦的。
葉鈞陽在黑夜中睜開了雙目,屋子裡被一層淡淡的月光所籠罩。
朦朧中,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何雨珠的微笑,或者說,這個微笑一直在纏繞着他,一時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他。她在凝視着他,目光是溫柔的略帶責備的,她那美麗的如水般的目光告訴他,她這等待着的一週在過着什麼樣的日子。
而他又何嘗不是,在這七天七夜裡,他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即刻奔赴在她的面前,擁抱她、親吻她!告訴她,他愛她的心與決心,絲毫沒有變。
葉鈞陽的心痛了,他的心緊緊的抽在了一起使他無法入睡。他坐起身,深怕自己的一個微小的動作驚動了文靜,他每動一下都是小心翼翼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艱難的,他走下牀連拖鞋也沒有穿便推開了臥室的門,他要幹什麼呢?
他回過頭再次望了望黑暗中的牀上的文靜。她依舊是鼾聲輕輕,黑暗中,她的睡態是安詳的。
他終於放心了,於是他輕輕的關上了臥室的門,赤腳向衣帽間走去,他胡亂的找了兩件衣服迅速的套在身上,輕輕的拿過來鞋子,穿上,然後像做賊一般的拿上鑰匙,便大步的走出了家門。
夜黑沉沉的,夜風輕輕的吹拂着他,他四周望了望,街道上早已經車輛稀疏。
他在街市的某處的路燈下停下腳步,從衣服裡拿出了手機迅速的撥通了何雨珠的號碼。
此刻,他的心情是激動的,他很快就要見到何雨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