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哭,哭能頂屁用。”喝斥妻子後,丁守誠講說起來,“昨天晚上,接到一個首都來的電話,對方只說是調查組,具體單位沒講。對方上來就找你媽,確認她身份後,又說涉及到一起案子,要求配合調查。”
“一聽這事,你媽就嚇傻了,哭哭啼啼的根本說不清楚,我才接過電話詢問。對方說你媽在省城註冊過公司,還說公司名字叫緣丁今生房產諮詢公司。又說該公司的總公司設在首都,總公司涉案了,也可能牽涉到分公司,別的不再多說。”
“之前根本就不知情,也判斷不出來電是否詐騙,可我預感這事和你有關,這才兩人找到省城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緣丁今生公司,也在公司見到了營業執照副本。再向店員側面打聽,非你無誰,這才就近住下給你打了電話。”
總公司出事了?怪不得呢。丁馳頭都大了,急急掏出手機,撥打袁緣和總公司號碼,自是沒有任何結果。便轉過頭來,急問:“首都來電號碼記得嗎?我問問。”
“號碼有,就是你要想想怎麼說?這裡邊你究竟牽扯了沒有?”丁守誠拿出紙條,但卻仍攥在手裡。
“我能牽扯什麼?就是規規矩矩做生意,又投進去好幾十萬。”丁馳說着,取出紙條。
匆匆掃過紙上數字,丁馳沒有立即撥打,而是足足思考了十多分鐘,才逐一按下號碼。
“嘟……嘟……”
回鈴音響過三次,裡面傳出聲音:“哪裡?”
丁馳不由心神一顫,趕忙小心的說:“請問你們是不在調查一個案子,關於房產中介公司的?”
“什麼意……”聽筒裡“咦”了一聲,換了語氣,“你是丁……”
聲音好熟。剛纔很是緊張,現在經對方發問,丁馳才意識到聽過這個聲音。略一回憶,便試探着問:“你是肖燕子肖隊長?”
“丁馳,你問這些幹什麼?”對方正是肖燕子。
“是這麼回事,昨天……”丁馳原原本本講說了事情經過。
待丁馳講完後,手機裡靜了一下,才又傳出肖燕子聲音:“這裡是聯合調查組,如要反映情況,可以帶上相關手續直接到調查組,也可以去隊裡找我。”
“好,好,我們直接去找你。”丁馳剛說到這裡,手機裡便傳來了掛斷音。
得知肖燕子在組裡,又意識到應該是袁緣那裡出事,丁馳神經鬆了好多。
聯合調查組竟然有兒子熟人,聽話音也應該主要是配合,丁氏夫妻同樣心情稍鬆了一些。
說別的沒用,儘快講說清楚纔是正道。於是,按照自己理解,丁馳回公司拿上三大證正副本,還帶了加盟合同以及相關票據、財務報表等等,負責人身份證更是必不可少。
帶着原件和三套複印件,丁馳同父母一道,乘夜車趕奔首都。
天明時分,三人到站下車。匆匆吃過早飯,來到肖燕子單位,時間也纔將近早上七點。
等着吧,一直等到八點半,肖燕子終於來了。
可能有些沒想到,在楞過之後,肖燕子才說:“夠早的,跟我來。”
隨在蕭燕子身後,三人被帶到了一間空屋子。
示意三人坐下,蕭燕子接過所有資料,挨個翻過,詢問了幾處細節,然後便叫來了同事大張。
按照要求,丁馳隨大張到了另一間屋子,從現場設施來看,顯然是做審訊之用。雖然不上任何措施,但大張卻神情嚴肅,問話也中規中矩、一絲不苟。問題不外乎那幾類,但大張問的要更詳細,也比肖燕子的提問尖銳一些。
半小時後,池樹梅也被單獨“過了一堂”。雖然沒被嚇唬,也自言不緊張,但從面色和神態來看,顯然很害怕。畢竟只是事業單位普通一員,何時到過這個場合,更何況還是到了首都地界,不害怕纔怪呢。
母親容顏憔悴,神情慌恐,鬢角佈滿細密汗珠,丁馳看在眼裡,愧、疼在心上。
與同事碰過相關信息後,肖燕子回到了先前屋子,臉上也帶了笑容,尤其對丁氏夫妻很是尊敬。
看出丁家人的急切心情,肖燕子直接講說起來:“事情起因是這樣的。保證金到期,分公司要求總部退還,但總部一推再推,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於是衆多分公司聯合起來,直接找到本部,就找幕後老闆袁緣,袁緣要麼躲着不見,要麼就是好態度哄瞞。終於,這些分公司再次聚集到總部,誓言不見到錢就不回。可當他們到了總部時,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連個看門人都沒有,袁緣手機也一直關機。”
“意識到情況不妙,人們立即打電話報警,我們也才介入了調查。通過初步瞭解和查閱資料,結合相關證言,並查看相關區域監控錄像,斷定袁緣是攜款潛逃。進一步調查後,發現袁緣這個公司問題諸多,這次暴露的僅是冰山一角,於是專案調查組相應成立。”
“總部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小馳肯定也不清楚,這事不會牽涉我們吧?”池樹梅急着追問。
“從你們的證言來看,應該不會受他牽連,但我們辦案講求證據,最終靠證據鏈說話。別管最後有無直接關聯,但緣丁今生必定是分公司之一,有配合調查的義務與職責。另外,做爲分公司之一,相關經營活動勢必要受到影響,這也是規矩,任何人不能特殊。”可能意識到語言太過冰涼,肖燕子又安慰道,“阿姨儘管放心,我們既不會放過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池樹梅立即滿臉喜色:“那就好,那就好。”
肖燕子轉向丁馳:“我問你,是不錢多的花不完?那時你借給我呀,也不至於濺了水泡。”
此時丁馳也無半點緊張,語氣中滿是不忿:“你以爲我願意?還不是想着以錢生錢呀。”
“小馳,怎麼說話呢?”池樹梅衝着兒子連連眨眼,然後又轉頭賠着不是,“肖隊長,小馳年紀小,說話沒把門的,請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阿姨,我是大人了,怎麼會計較不懂事的小屁孩呢?”肖燕子挑釁的看着丁馳,語帶譏誚。
“你……”剛冒出一個字,便接到母親警告的眼神,丁馳只好滿臉尷尬的咽回了後面的話。
“隊長,有新情況。”大張突然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