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生意興隆,生活幸福,整個春節過得熱鬧之極。
本來一家人團聚就令人歡喜,再加上下一代已經孕育,那更是喜上加喜。除此之外,外面的人也是賀喜不斷,拋開丁馳的關係不講,就是大囫圇縣的“親朋好友”也格外多。
如今的丁家,可不再是那個差點倒掉的“破落戶”,而是全縣最耀眼的家庭。縣裡頭頭來慰問,市內外同行也紛紛賀喜,各種各樣的親戚更是絡繹不絕。
在這些人中,雖然不乏曾經落井下石的勢力眼,但丁家人卻沒有以怨報怨,而是同樣的熱情。甚至在甄英明上門時,丁家也專門準備了大包小包回禮,還給甄英明老伴帶了慰問金。雖然已經知曉對方並非癌症,但丁家人沒點破,仍然施放了大度和理解。
今年本打算過了初三便走,但怎耐人們預約實在熱情,尤其同學們更是極力挽留,丁馳夫婦只好待到了初五。轉過天來,起早吃了早飯,丁馳立即駕車離開大囫圇縣城。饒是如此,還差點讓同學堵住,前後僅差了十多分鐘時間。
回到省城後,把妻子送到岳父母家,丁馳便去公司上班。
去年秋天的時候,公司辦公地點又多了兩處,三個公司各在城區有一處辦公樓,不過丁馳還是在原來的辦公樓多些。
剛上班的時候,丁馳也沒能正式工作,而是一邊處理公司事務,一邊拜訪。其實年前大都拜訪過,但有些職能部門重要人物不在省城,個別重要合作企業大戶也沒能見到,現在必須補上。
剛列完名單,正準備先電話聯繫時,寇宇來了。
進得門來,寇宇直接遞上一封傳真:“又來了一份。”
丁馳“哦”了一聲,接過傳真件,看了起來。
“要求貴方在租期結束時立即停止使用我方設備,否則我方有權追究貴方違約責任,並保持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丁馳讀着函件上關鍵語句,隨後笑着說,“換片子了,那咱們也就換一換。”
看了眼檯曆,丁馳又道:“時間馬上就到了呀。你儘快找法律顧問,今天就給對方回覆,其中要寫這麼一段‘鑑於幾年來的友好合作,我方給貴方留出三天自提設備時間,從租約到期日算起。若逾期不提走設備,我方則向貴方收取設備代爲保管費用’。這是我要說的意思,至於措辭和保管取費,你和法律顧問商量着來。”
“好的。”寇宇迴應之後,又笑着道,“目前還沒來人接洽,他們能按期提走嗎?”
丁馳也笑着迴應:“那咱們就管不着了,我想他們本來就沒想着如期提走吧。”
“可能吧。”寇宇說完,出了屋子。
下午四點多,寇宇又來了,進門便抱怨:“這些人太不地道,根本都不接。”
丁馳問:“不接?怎麼個情況?”
“上午從你辦公室出去,我就聯繫邢顧問,他說中午有時間。中午我倆碰面,不到兩點就弄出了回函。從下午兩點半開始,我就給那個傳真號發文,可總是發不過去。打他們電話、手機要麼沒人接,要不就是直接掛斷。”寇宇說到這裡,忍不住爆了粗口,“奶奶的,這不是戲耍人嗎?”
“不出意料,他們沒乏相才奇怪呢,別生氣。”丁馳擺擺手,又說,“他們這分明是想造成咱們沒回函的現實,那咱們可不能趁了他們的心。這麼的,把咱們的回函寄快件出去,留好了小票,再拍幾張寄件中的照片保存好。”
“我馬上親自去辦。”寇宇應允之後,出了屋子。
這些傢伙究竟要幹什麼?接下來又有什麼招數呢?丁馳皺着眉頭,思考起來。
就在丁馳思慮之際,遠在拱都市的拱都賓館裡,有四個人也正在談論着他。丁馳雖然從沒見過這四人,但只要正好碰上,肯定能認出來,這四人正是拱都電子公司的四大股東——姚、馬、呂、牛。
姚董事穿的很喜慶,應該是過年期間置辦的裝束,頭髮也是新燙的,還焗了玫瑰紫色。只是臉上肉皮鬆懈,儘管補了很厚的粉,也塗了不少的霜,但還是蓋不住那幾道的褶子。
馬、呂、牛倒不顯瘦,反而都胖了一些,五官也與姓氏中的家畜長臉更吻合。
又嚼了顆果仁,姚董事繼續說:“你們猜猜,姓丁那小子現在什麼嘴臉,是不已經氣得五官挪位了?”
馬董事立即接話:“應該的吧,咱們分明是耍他,他難道看不出來?”
“不一定。我雖然沒見過那小子,但對其也有了解。這小子別看年歲不大,可鬼點子卻不少。你們想想,一個縣城的小崽子,一邊上大學,一邊做生意,而且還掙了。之後幾年時間,更是連着開了好幾個公司,而且個個都是高精尖產業,全國有幾個?”呂董事提出不同意見。
牛董事點點頭:“老呂說的有道理。那小子既奸又滑,專幹擠兌人的事,勢必也有厚臉皮。別的不講,就拿租機子這事來說,也不知他用了什麼鬼把戲,竟然把那個老孃們給忽悠了,那麼便宜就租給了他。雖然我們看不上那個老孃們,但她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馬董事繼續堅持原來觀點:“我承認,那小子是經常坑別人,可越是這種人越自負,更容得別人黑他。至於那個老孃們,也沒那麼傻,肯定是中間吃了什麼好處。對了,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老孃們的兒子和姓丁的是同學,好像還是一個班的。”
牛董事立即反駁:“未必如你說的那樣,即使他們真是同學,老孃們也未必買他帳。一直以來,她都公私分明,這麼多年都不讓兒子露面就說明問題。至於拿好處,應該也不存在,她……”
“你又不是她肚裡蛔蟲,怎麼就知道她不會……”
“行了,行了,這還沒怎麼呢,你們先嗆嗆起來了。”姚董事擡手打着圓場,“現在咱們要商量的是如何繼續跟他鬥心眼,又如何讓咱們的頭兒聽咱們的。”
“對對對,商量商量。”呂董事跟着招手,做起了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