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馳連夜返回省城,當他走出衛都火車站時,已經是次日早上六點多了。
丁守誠適時打來電話,聲音興奮異常:“小馳,229296元,562臺呀。還有人半夜打電話,說是今天還要來,照這樣看,千數來臺根本不夠賣,少說也得兩千多臺了。”
聽出父親的意思,丁馳緩緩的說:“爸,我可沒那麼多卡帶。”
“沒那麼多呀?”丁守誠語氣中滿是失望。
“能及時處理積壓已經很不錯了,電交會後還要按照之前計劃的來,不能存貨太多。”丁馳囑咐道。
電話裡靜了一下,才傳來丁守誠聲音:“你說我怎麼就不知道這麼弄,就弄不來這種遊戲卡帶呢。”
“爸,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比你早一步接觸新產品而已。”丁馳勸慰道。
丁守誠長噓一口氣:“早一步,步步先呀。”當然了,他理解的“早一步”與兒子所指顯然不是同一回事。
聽出父親的落寞之意,丁馳趕忙岔開話題:“爸,先這樣,我得趕緊回學校了。”
與父親結束通話,丁馳並未立即回學校,而是打車到了一處平房,把七千元現金給了平房裡的年輕男子。
“丁總,真不好意思。”年輕男子滿臉笑開花,但卻客氣着沒伸手。
“勞動所得,天經地義。”丁馳把現金塞給對方,離開了這處平房。
年輕男子是薛子炎的大學師弟,同校不同級,六十四合一卡帶就是他的傑作。丁馳付的七千元是尾款,之前的成本丁馳已經出過。
與此人相遇也是巧合。
十天前的時候,丁馳接到父親電話,言說被計大富聯合商家擠壓,他就想到了贈遊戲卡一折。根據前世記憶,申市那裡已經有了多遊戲合集卡,但畢竟非原創行爲,好多還處在私下隱蔽交易階段。憑着這種記憶,丁馳在結束與父親通話後,找到薛子炎,讓薛子炎幫着想辦法聯繫。巧就巧在,薛子炎這個師弟正沒營生,正好會弄這種東西,而且還就在衛都大學附近。
介紹,牽線,一拍既合。一千盒,直接成本兩千多元,丁馳先出了三千元,並承諾按十元每盒支付報酬。有了這個底牌,他才讓父親打出“神秘禮物”廣告。在從父親那裡拿到一萬元後,他便第一時間支付了尾款。
其實不到一週時間,丁馳便拿到了遊戲合集,但他特意等到關鍵時候纔出現,他要的就是那種效果。之所以首批沒多做卡帶,之所以在電交會現場強調卡帶數量有限,他是考慮到了先機的時效性,也擔心父親再過多囤貨。
平房離衛都大學不遠,步行用了大約十五分種。在學校附近吃了早點,丁馳才走進校園,時間也纔剛剛八點。
“丁馳,你可回來了,去哪了?知不知道今天期末考試?”程耀宗快步迎上來,接連追問。
注意到對方額頭細微汗珠和急促語氣,丁馳感受到了濃濃關心,心中很是感動。他拍着對方肩頭說:“知道,要不也不會連夜趕路了。走,拿上文具,去考場。”
“你可真夠心大。”程耀宗邊走邊埋怨,也不無擔心,“丁馳,你可是和畢贏打過賭的,難道忘了?人家可是加倍努力,你倒好,複習不用功,臨近了還到處亂跑。”
丁馳微微一笑:“放心,我心裡有數。”
剛到考場,畢贏便說了話:“呀,丁馳,我還以爲你嚇跑了呢。”
“駿馬豈會被騾子嚇跑?”丁馳反脣相譏。
“哈哈哈……”其他同學鬨堂大笑。
“你……走着瞧。”畢贏臉色鐵青,咬牙發狠。
……
期末考試開始了。
所有同學都答的很細心,半年學習生活就看這幾天了,人們可不想功虧一簣。畢贏更是認真,儘管他很有信心,自信絕對會打敗“不務正業傢伙”,但他不敢大意,絕不給對手僥倖的機會。
相比其他同學,丁馳很不一樣。別人都是交卷鈴聲響起,才磨蹭着交卷,而他倒好,總是第一個交。
在疑惑的同時,大家就釋然了:平時不怎麼上課,複習又吊兒郎當,自然好多都不會,肯定交的快了。
小子,看你張狂到幾時,很快就該露餡了。好幾天忍着沒再理丁馳,擔心再打亂心境。直到所有科目考完,畢贏長噓一口氣,主動上前挑釁:“現在承認自個是騾子,以免當衆丟醜,怎麼樣?”
“是嗎?不等出分數,你就要承認敗了,前些天的囂張哪去了?”丁馳顯得很驚訝,接着又譏誚起來,“好吧,畢竟你自搶的班長,還是學生會小幹事,也自詡學校名人,那就小範圍丟一下人好了,不必在班裡認輸,改成面對幾位室友好啦。我夠意思吧?”
畢贏被氣樂了:“什麼?你可真夠臉皮厚的,就憑你?別的科目不說,單是高等數學A的題型難度,你能修兩分,還是三分?”
丁馳也面帶笑容:“借你吉言,二三得六,六分。”
“你腦子沒問題吧?大白天說夢話,就你?你要高等數學A修滿績的話,我,我……”
“你要怎麼樣?”
“我,我,你要是所有學分超過我,我把畢字倒着寫。”儘管氣的夠嗆,畢贏還是用了個更穩妥的表述。
丁馳“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狀:“畢字倒着寫,那是什麼東西?你是倒立的騾子呀。”
“你,你特……”注意到圍觀的諸多同學,畢贏還是沒罵出髒話,不過仍然發恨道,“丁馳,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丟人現眼。”
丁馳很紳士的微微頷首:“提前謝過你的親身示範,倒立的騾子先生。”
“我……我……”畢贏氣的嘴脣顫抖,最終只吐出了“無賴”二字。
“氣大傷身,別忘了,明天還有計算機等級考試呢。”說到這裡,丁馳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各位同學,大家到時可要作證,畢贏如果計算機沒考好,可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他主動挑釁的。”
人們就像看雜耍一樣,傻傻的注意着精彩劇情和優秀演員,竟然忘了迴應。只到丁馳身影閃出屋子,才起鬨道:“作證,作證。”
“聽見了吧?倒立的騾子。”丁馳的頭臉忽又出現在門口,滿臉的戲謔。
“是你,你纔是騾子。”畢贏終於忍無可忍,抄起書本扔了過去。
當然書本僅只打到門框上,那張可憎的鬼臉早離開了,但反擊迴音還是傳進了屋子:“騾子絕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