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空乘播報聲,飛機緩緩降落,下面景物越來越清晰,“衛都”字樣也真切的出現在視線中。丁馳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注意到,飛機已經落地並滑行起來。
飛機穩穩停下,機艙打開,乘客陸續離開座位,走出機艙。
踏上祖國土地的一刻,丁馳頓覺踏實萬分,這是從骨子裡的一種徹底心安。先前他的心一直吊着,雖然表面很是從容,雖然有鍾雨在旁緊緊相隨,但他總擔心有變故,擔心被雕國警方追回去。
汽車就在機場停着,取上行李後,鍾雨駕駛汽車載着丁馳奔向公司。
相比雕國首都,衛都的氣溫要低一些,周遭的自然景物也以黃灰色調爲主,但在丁馳眼裡卻那麼美,因爲這是祖國的景物。
帶着親切與溫暖,丁馳收回目光,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他在思考這一週的事情,在揣摩現在正駕車的男人,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從目前來看,鍾雨至少能夠熟練運用國際語和島山國語,可他的入職簡歷上文化程度僅是“初中”,那他是什麼時候學的,又是在怎樣的環境下學的?而後面的身手和一系列操作更是令人眼花繚亂。
在自己遭遇首波危險時,鍾雨爲什麼能夠恰巧出現?不過結合後面的事項看,這對於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可在異國他鄉,他不但弄來了出租車,而且還是防彈的,這就令人費解了。更讓人震撼的是,十多個人對他紛紛射擊卻根本奈何不得,最終竟然全都跪地相送,這該是怎樣的能量?
在回到入住酒店後,又是鍾雨建議自己與其同住,還把假設情景進行了預演,最終自己在對敵現場也才能遊刃有餘。能夠錄下那些人的不法行徑,能夠成功預測到可能發生的事情,這些都可以歸結爲他的敏銳思維,但這思維是怎麼訓練出來的?總不可能是天生的吧?
難道鍾雨也是重生者?這個想法出來之後,丁馳眯開眼睛瞅了瞅駕駛位,隨即又閉上了,並暗暗搖頭:不可能吧,哪有那麼巧?
退一萬步講,即使他真是重生者,前世也至少會有這樣的經歷吧?就好比自己,是地地道道的重生者,但最大的資本則是有前世記憶,對經歷過的事情有更多經驗或預知而已,並未憑空增加諸多不曾經歷的本事。可鍾雨卻有着不凡身手,給的報警電話更是直接調去了州警局的警督,與議員的通話更顯撲簌迷離。
雖說事後自己看到那個號碼是國內的,雖說可以理解成有人模仿基裡稀,但丁馳依然很是疑惑:即使真能模仿,但對方可是與警督直接通話了,也因此徹底改變了警督已經要翻臉的現狀。鍾雨就那麼篤定警督不敢事後覈實?這也太武斷了吧。除非電話那端就是真的基裡稀。可全州僅兩人之一的國會議員,又是資質議員的基裡稀,他又是如何認識的呢?
當初去雕國的時候,自己讓鍾雨辦手續,他竟然也不請自隨,自己還很是不悅,只是礙於介紹人面子纔沒表現出來。現在看來,他就是去保護自己的,就是爲自己擺平可能麻煩的。
“丁總,到了。”鍾雨的聲音適時響起。
丁馳睜開雙眼,發現已經來在丁呤呤公司樓下了。
鍾雨開車門、泊車到位、提行李,丁馳則獨自先到了樓上,隨後鍾雨也及時送來了行李。
看着那個離去的身影,丁馳腦海中的問號再次升起: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又爲什麼會這麼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儘管心中甚是疑惑,丁馳剛剛還是抑制住了衝動,並未向鍾雨詢問。他清楚,對方該講的自會講,與自己詢問與否沒關係,否則問也未必能得到答案。
那要不要問問柳副部呢?該不該問呢?丁馳一時猶豫起來。
正這時,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丁馳心中揶揄着“想什麼來什麼”,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裡馬上傳來高副部聲音:“丁總,雕國之行還算順利吧?聽說還賺到雕國元了?”
丁馳道:“多虧了你介紹的鐘雨呀,否則我可能就麻煩了。這倒好,賺的比花的多得多。”
“我知道你肯定對他的身份很好奇,甚至有懷疑。對吧?”對方停了一下,又繼續說,“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他是人如其名,忠於職守,忠於使命,忠於服務對象。”
手機那端可不是一般人,現在都這麼回覆了,丁馳立即心中大定,卻仍有不解:“感謝您的關心和愛護,只是我僅是一名企業負責人,這也……”
“你把‘衛馳三號’芯片最核心技術無償給了國家,自己卻只留基礎民用部分,而且還在繼續爲國家科技進步不懈努力,這是非常了不起的貢獻。我們做爲職能部門,有責任爲你服務,有義務爲公司發展保駕護航。”鄭重表態後,對方又笑着道,“丁總公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
與對方“再見”後,丁馳心情大好,也大爲放鬆,自然又聯想到了另一層意思:這次發生的事到底何人指使?
事情發生在雕國,那些不法分子也是雕國人,茵仙麗娜嫌疑最大,而且她也完全有這個動機,那麼到底是不是她?還有哪些人或組織有嫌疑呢?
就在丁馳狐疑之時,遠在萬里之外的茵仙麗娜也在凝眉苦思着,而且已經思考不止一次了。
“叮呤呤”,鈴聲忽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茵仙麗娜眉頭皺的更緊,但隨即還是接通了:“什麼事?”
“茵仙小姐,好手筆,好手筆呀。”手機裡傳來了嬉皮的聲音。
茵仙麗娜沉聲道:“島卵君,有話直說,何必陰陽怪氣呢?”
對方“嘿嘿”一笑:“姓丁的竟敢對你撒野,他是活膩歪了,這回讓他也領教領教你的厲害,看他還敢不敢張狂。”
“什麼意思?不要亂扣帽子好不好,我沒那麼蠢。”茵仙麗娜帶了怒意。
對方仍就笑聲朗朗:“呵呵呵,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藏着掖着呢?只是有些可惜呀,若是能給他留點記號,甚至留他半條……”
茵仙麗娜厲聲打斷,爆了粗口:“胡說八道,你瘋了不成?少給老孃扣屎盆子,老孃什麼也沒做。”
“這有什麼好瞞的?若是他哪天到島山國來,我照樣也……”
不等對方說完,茵仙麗娜果斷結束通話,怒衝衝的自語道:“特奶奶的,到底怎麼回事?”
“叮呤呤”,手機又響了。
看到這次是山風點夥的電話,茵仙麗娜乾脆不去管它,而是直接進到裡屋,猛的摔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