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愛晴已經絮叨了十多分鐘,無非就是“錯了”、“誤會”、“道歉”這樣的字眼,而丁馳卻翹着二郎腿,“吸溜吸溜”的喝着茶水。“
“馳弟,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是懷了你的……”
聽到這樣的語句,丁馳不能再坐着了,而是大聲的接了話:“嚷嚷個屁,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同時大步流星來在門口,猛的一把拽開屋門。
甄愛晴立即跨前半步:“馳弟,我錯了,我不該……”
“閉嘴。”儘管嘴上喝斥,但丁馳還是讓開屋門,轉身回到沙發上。
甄愛晴心中一喜,快步進屋,隨手關好屋門。
來在沙發前,她又一把抓起牀上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嘴裡叨叨咕咕着:“渴死了,餓死了,一路都沒吃喝。”
她這純屬鬼話,卻也並非完全空穴來風。她是真渴了,不過不是一路沒吃喝,而是剛纔在門外喊嚷的緣故。
見對方面沉似水,甄愛晴又厚着臉皮說:“馳弟不會嫌我吧,咱們從小可是不分彼此的。”
丁馳拿過一個新的杯子,涮了涮,給自己泡上新茶。
雖然對方用行動表示了嫌棄,但甄愛晴並不在意,反而還暗自心喜:不論什麼方式,只要你能迴應就好,我就有辦法說服你。
“馳弟,你什麼時候來的首都?姐提前都不知道。”
“來開會嗎?這天氣趕的,太熱了,整個就跟蒸籠似的。”
“你瘦了,是工作太忙,還是吃的不習慣?哎呀,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沒休息好。”
“……”
甄愛晴上來先拉家長,說的那叫一個熱乎,就跟對方很稀罕她似的。
起先丁馳只是喝水,也特意側身背對着她,只到聽她嘮叨個沒完,這才轉過身,狠狠的瞪着她。
只要看我就行。甄愛晴心中得意,臉上卻神情沉重:“馳弟,對不起,姐錯了,姐不該說是懷了你的孩子,也不該自導自演所謂的流產。馳弟,你能原諒姐嗎?姐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諒,只想着向你深深的懺悔。”
丁馳“哼哼哼”一陣冷笑:“懺悔,誰稀罕你懺悔?”
甄愛晴神色一本正經:“馳弟,你不稀罕姐懺悔,那是你心胸寬廣,但姐不能原諒自己的錯誤。姐……”
“我看你真能說出花來?好啊,懺悔吧。”丁馳“嗤笑”着,轉過了正臉。
哈哈,有門。甄愛晴心中暗喜,卻又故意苦着臉,生怕露出破綻,語氣也更爲沉重:“馳弟,姐就向你坦白吧,姐根本就沒懷孩子,流產更是杜撰的。姐那麼做確實有些自私,很不地道,但姐的根本出發點並無惡意,完全就是爲了拴住你,姐愛你。可你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對我也是愛搭不理,我這纔出此下策,希望能弄假成真,如果能結果就更好了。”
“雖說姐撒了謊,可卻並未做對你不利的事,一直都說不要你負責任。即使上次話趕話,說了不恰當的,但也僅僅說說而已,並沒有給叔叔阿姨找麻煩,更沒上有關部門去鬧騰。當然了,我是沒有懷孕,可畢竟有化驗單在,若是傳到相關部門的話,對你也有負面影響,你畢竟是省會的公衆人物。”
丁馳插了話:“少來這一套,誣告是違法的,像你這更是罪加一等。不用說,你這肯定是去檢查了,自認沒法再裝了,纔來找我的,是不是?”
甄愛晴訕訕一笑:“馳弟,哎,真讓你說中了,姐就是不能生育。你說姐的命咋這麼苦?嗚嗚嗚……”
“少特孃的假嚎。”丁馳罵道。
“好,好,姐不哭,不惹你堵心。”甄愛晴裝模作樣揉了揉眼窩,問道,“馳弟,你是不早就看出姐是裝的了?”
丁馳譏諷道:“看來你這還不服呀,那好吧,我就讓你明白明白。你口口聲聲說是懷了孕,可是出來進去一直穿着高跟鞋,衣服也是越穿越清涼,這是孕婦該有的樣子嗎?即使真不懂,假如真懷孕的話,也應該多少打聽到一些吧。穿戴都不對,那你走路自然也就沒那個感覺了,這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懷孕的人基本都有妊娠斑,你有嗎?每天還抹着滿臉化妝品,這是孕婦應有的樣子嗎?那天還鬼哭狼嚎的說是流了產,還在坐便器里弄了多半下子雞血,可那顏色根本就對不上,自個就沒發現?假如是肚裡出去的血,而且又是積存好幾個月的,肯定顏色要很深,也肯定會有大大小小的凝結血塊。但那裡面的血不但新鮮的刺眼,竟然還起了小的泡沫,分明是拿瓶子之類倒進去的。”
“馳弟真是聰明絕頂,說的一點兒沒錯。可笑我當時還自以爲得逞,真是自不量力。”甄愛晴豎起右手大拇指,直接奉承起來。
丁馳並不吃這一套,而是又冷冷的甩出了一個名字:“英姐你認識吧?”
“英,英姐?”甄愛晴眼珠速轉,還是承認了,“當時爲了弄的像那麼回事,我專門到了那家醫院,想着弄一份假證明出來。結果那個英姐是專做這生意的,兩人一拍即合,我花了五百塊錢,就拿上了那份化驗單。”
稍稍停了一下,甄愛晴試探着問:“馳弟,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不能生育的?這事我也是剛檢查才知道的。”
你本就是不下蛋的雞,老子在前世就知道了。當然這是丁馳的心裡話,嘴上自是不便講出來,於是他冷聲道:“難道你不是嗎?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弄那麼一出?”
甄愛晴又給出先前說辭:“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和你長相廝守呀。爲了能和你在一起,我……”
丁馳沉聲打斷:“胡說。”
“我,我……”支吾了一通,甄愛晴低下頭去,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另外我手頭不寬餘,就想着從你那弄點生活費。其實我都攢着沒用,就想着等咱倆成家了,到時貼補家用。”
“放屁。”這次丁馳爆了粗口。
甄愛晴立即急着解釋:“真的,馳弟,我對你的心意蒼天可表。一直到現在,我都保留着那塊‘血帕’,以此做爲咱倆愛的見證。”
“啪”,丁馳一掌拍在茶几上,然後手指屋門,喝罵道:“滾,給老子滾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