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議會大廈前一片嘈雜,但周銘和黃毅還是清楚的聽到了那個聲音,因爲這裡就只有他們這一批華裔,那麼話語當中的指代就再明顯不過了。
周銘轉頭,就見一個非常富有美國形象的胖子,他和一個高個子白人帶着他的黑人保鏢,走出了人羣,見到周銘他還故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非常驕橫的說:“低賤的黃皮人,你看什麼看?你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有毒的,看我一眼就讓我渾身難受嗎?這議會大廈是擁有至高榮耀的地方,你趕緊滾回骯髒的唐人街去,不要來污染我們的聖土!”
“這個人是維達物流公司的董事長鮑特勃,我曾經代理過他的一件案子所以認得他,我估計他也是來參選的。”艾倫小聲給周銘介紹着。br****小*說/>
這時鮑特勃也看到了艾倫,他憤怒的指着艾倫說:“艾倫律師你不要告訴我你是來陪這個黃皮人來這裡參選的,如果是你就太讓我失望了,你簡直枉爲美國人!”
“鮑特勃先生你閉嘴!參選是每一位美國公民的正當權力,這是寫在聯邦憲法上的,那麼無論是誰參選都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你不知道那麼我請你回去好好讀一讀聯邦憲法再來參選。”艾倫義正詞嚴的反駁,“另外,我也可以是任何人的律師,除非你是聯邦大.法官,剝奪了他們全部的政治權力。”
除了艾倫,陪着周銘一起過來的金融班同學們也都紛紛怒罵起來:“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在這裡說三道四,說到底你自己也不過就是爛水溝裡的一條泥鰍!你憑什麼來參選,我纔要替這一次的競選感到悲哀,因爲像你這種臭蟲就只配待在終年不見天日的下水道里,你的競選只能讓人感覺到噁心!”
面對金融班同學們的怒罵,鮑特勃氣的渾身發抖,他最後怒吼道:“你們這些該死的黃皮人,你們居然敢公然辱罵我,我要好好教訓你們,貝蘭特你給我狠狠的揍他們!”
“非常樂意爲您效勞我的先生,我最喜歡對付這些黃皮猴子了。”
鮑特勃身邊的黑人說完便摩拳擦掌的逼向那些金融班的同學們,不過他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另一邊的高個子白人給攔住了。
“鮑特勃先生請不要激動,暴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白人開導鮑特勃說。
“那我該怎麼辦?我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呀,現在我就是恨不能立刻殺了這些該死的黃皮人!”鮑特勃的話說得咬牙切齒。
“當然也可以有更文明一點的手段。”
那白人給鮑特勃丟下這句話然後站出來對着所有人說:“這就是華裔人種的素質,他們居然罵出了那些骯髒不堪的字眼,很難想象他們是我們布萊頓的人,我無法相信他們居然是來參選的,更讓我不敢去想的是如果他們競選成功了,我們的芬威區乃至整個布萊頓市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們能想敢想嗎?”
那白人的話就像是丟進水裡的一塊烙鐵,讓場面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大家爭相指責其了周銘他們。
“噢那些醜惡的華裔人嗎?他們就是社會上的毒瘤,他們代表的就是貧窮和骯髒,如果維達社區交到他們手裡,我很相信他們一定會把社區變成一個垃圾場的;天哪,在我的印象裡,所有的候選人不都應該是彬彬有禮的紳士嗎?怎麼能在議會大廈門口這樣開口罵人呢?這太沒素質了!”
“還有他的支持者們,我的天,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們是選舉人的支持者們,我一定會認爲他們是黑幫的,剛纔的場面簡直太可怕了!”
聽着下面的指責,那白人嘴角微微上揚,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麼這樣的一個候選人,你們會願意選他嗎?”
“當然不願意!”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最後還有一個人補充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我還要投反對票!”
這一句反對票,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那白人也笑了:“或許以後的憲法會修改投反對票,不過現在我們還是隻有選擇和被選擇的權力,當然有些低素質的人不在考慮範圍內就是了。”
那白人的話惹來下面歡呼聲一片,這時黃毅忍不住了,他衝那白人大喊道:“可是是你們先罵的,我們只是來這裡報名參選,是你們突然過來先辱罵我們的,我們只是被迫還口而已!”
對於黃毅的話,那白人只是不屑的一笑然後說:“是嗎?如果你非要這樣辯解我想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嘴巴是長在你身上的,我總不可能去命令你的嘴巴說實話,不過我好像忘記了,你們華人就是沒有說實話的基因,相比誠實,你們更願意去欺騙和扯謊。”
那白人的話惹來下面一片鬨笑,黃毅還想說什麼,周銘攔住了他並對他搖搖頭說:“黃毅沒用的,你不是說過了,美國人他們天生就歧視華人嗎?而且這是在議會大廈前,這裡全是其他候選人的支持者們,他們本身就對其他競爭者帶有偏見,你覺得你的解釋還會有什麼用嗎?”
那白人見黃毅不說話了,他又說道:“看來我們的華人小朋友們已經深深的對自己剛纔的行爲感到愧疚了,那麼我想我們也該顯示出我們的大度,不和他們計較了。”
說完他就和鮑特勃走向議會大廈,不過鮑特勃在經過周銘身邊時非常囂張的說了一句:“你們還是趁早滾回你母親的肚子裡去吧,競選這種崇高的事情並不適合你們這種垃圾,知道嗎?”
一邊說鮑特勃還一邊大笑着,他的黑人保鏢也跟着他對周銘他們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看着鮑特勃和他黑人保鏢的作態,張林握緊了拳頭:“周銘先生,我可以去教訓他們嗎?”
“千萬不要!”艾倫說,“我們是來參選的,並不是來製造衝突的,而且像這樣子的挑釁在競選的時候也是經常能見到的,我們千萬要忍耐呀!暴力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張林卻並不理他,只是等着周銘的決定,周銘環視了一圈最後嘆了口氣說:“張林還是算了吧,艾倫律師說的對,我們並不是來打架的,並且現在我們就在議會大廈門口,可能有人就希望我們大打出手呢?我們可不能走進被別人安排好的劇本里去。”
周銘說完還拍了拍張林的肩膀:“不要覺得不甘心,像鮑特勃那種人,我會有辦法收拾他的,但是現在我們還是要送黃毅進去議會大廈報名更重要。”
張林這才鬆開了拳頭,跟着周銘艾倫和黃毅一起走進了議會大廈。
看着這一幕,在議會大廈對面的酒店裡,一個杯子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伴隨着一起的還有一聲怒吼:“這該死的中國人!他們爲什麼不動手,還是鮑特勃那個傢伙的嘲諷不夠厲害?他一直對我說他多麼會罵人,我還真以爲他能讓那個中國人動手了,可結果不是還什麼事情都沒有嗎?”
這時另一個人又說:“布魯克我的兄弟,我認爲話可不能這麼說,鮑特勃我知道,他的嘴是很髒的,我有理由相信他是盡力了的,不過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原因,就只可能是那個周銘他的忍耐力很好,或者他猜出可能是我們在背後做的手腳了。”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麻州議長安東尼和一直針對周銘的自身參議員老布魯克。
老布魯克聽安東尼這麼說也冷靜了下來:“的確,安東尼你說的沒錯,周銘這個中國人的確很狡猾,要想在背後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而且這一次鮑特勃出現的又太可疑,他沒理由不提高警惕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議會大廈的門口,這裡這麼多人,如果他稍微動動腦子,就會明白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會是好選擇的。”安東尼補充說。
“所以這纔可惜,要是鮑特勃能罵得更狠一點,讓那個中國人失去理智,說不定我們就能成功了。”老布魯克說。
“的確,我們當初找鮑特勃讓他今天做這一出不就是爲此的嗎?”
安東尼說着站起身來走到牀邊,他看着對面的議會大廈說:“不過布魯克我的兄弟,我想你也用不着灰心,因爲我相信周銘絕不是一個會甘於吃這個虧的人,他肯定會要想辦法報復的,我們就靜靜的在這等着好了,我們要對鮑特勃有信心,更要對周銘那個中國人有信心。”
“這真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呀!”老布魯克獰笑着站起來說,“周銘呀,你就快一點弄死鮑特勃那個賤嘴巴吧,我可等着你那!”
而正如安東尼和老布魯克這兩位導演所希望的那樣,當週銘他們走進議會大廈的時候,確實又和鮑特勃碰上了。
“哦天哪!又是你這個中國人,你們難道是狗嗎?一天到晚就跟在我的身後找骨頭吃?但是無論你怎樣的搖尾乞憐,我都絕對不會把任何骨頭丟給你!”鮑特勃對着周銘驚叫道。
不過這一次是在議會大廈內,要保持安靜,因此馬上就有選舉委員會的人不滿道:“你是來參選的嗎?如果是就給我閉上你的嘴巴,請不要大聲喧譁,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從這裡踢出去的,我保證!”
鮑特勃無謂的聳聳肩說:“好吧,不過尊敬的先生,我認爲議會不應該是難民收容所,應該要有所標準,不能什麼樣的人都進來參選,那樣只會讓議員變得更廉價。你看,那邊就有幾隻中國人,很抱歉我用了只這個單位用詞,但他們也只配稱只……”
那邊鮑特勃在肆無忌憚的嘲諷着,他的聲音故意讓周銘他們都能聽到,黃毅緊握着雙拳說:“這個該死的傢伙,周銘老師,我們真的沒辦法對他做點什麼嗎?”
“當然有辦法,”周銘說話的時候眼睛並不是對着黃毅,而是在看着另一邊的,他笑了起來接着說,“並且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麼教他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