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長生用指點江山般的姿態,眉飛色舞着跟宋天晴講述怎麼走出眼前的迷霧,心情那叫一個澎湃。孰知她這話剛落地,就聽到宋天晴一臉激動的拉過她的手要她陪着一塊兒去報少年宮的舞蹈班。未長生臉上立刻就華麗麗的出現了三條黑線。丫的!姑娘我立定了主意,要跟別的重生者做一區分,就像個普通的孩子那樣正常的長大,怎麼這會兒又要學才藝,走上一條俗而不俗的康莊大道了嗎?我是要爲了初衷堅定的拒絕呢?還是爲了培養一份藝術氣質而進去聽聽那高雅的音樂薰陶薰陶呢?未長生猶豫了兩秒,果斷點頭同意了。所謂藝多不壓身,就算是爲了日後有個好身材,她都得毫不猶疑的投身到這能夠塑身健美的各項事業中來。
總算是解決了堆積於宋天晴心頭很長時日的鬱結,兩人這會兒都鬆了一口氣,開始有閒心看球場上人來人往的騰挪踢拉了。看了大約有三分鐘,宋天晴忽然偏過頭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長生啊,我聽表哥說你們小時候是在一個院子里長大的。那你對他的性格了不瞭解?會不會覺得他是一個性格很古怪的人?”
未長生怔了怔:“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那個人豈止是古怪?簡直是陰陽怪氣、彆扭又矛盾到極點了。
宋天晴嘟了嘟嘴:“我媽昨天從市裡回來,說起表哥來着。你不知道,他做事可過分了。人家女孩子寫給他的情書,他看都不看直接給班主任拿去了,你說這給人弄得多下不來臺啊?所以我就在想,他這到底是特例還是所有的男孩子都是一樣的。若是林易陽也跟他一樣,那我要是冒冒失失的過去找他表白了,那豈不是要臊的趕快轉學呀?”
未長生笑了笑:“這我可不知道,你自己的表哥,你不清楚,問我,我那裡明白?我們雖說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可是並沒有玩在一起,再說我小學三年級就轉學了,所以並不是很明白。而且,這人的性格,小時候跟長大了怎麼會一樣?所以,我可不清楚。”
宋天晴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原來你也不清楚啊?那天我見他跟你們說話,還以爲你們很熟呢!你不知道,那天跟你們分開的時候他還說起你來着呢。”說到這裡,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話題一樣,“對了,長生,原來你的外號叫‘小尾巴’嗎?是誰給你起的啊?怎麼起了這麼個外號啊?難聽死了!”
未長生臉色陡然沉了下來:“誰起的?‘喝只煙’起的唄!哼,都過了這麼多年了,原來還是用外號叫人的嗎?”
她這麼一怒,登時把宋天晴嚇得不輕。先是不明白她怎麼莫名其妙就生起氣來了,只是個小時候的外號而已,沒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吧?可是把她話裡的意思拿過來再一琢磨,陡的就笑出來聲:“哈,‘喝只煙’、‘賀之衍’,這外號起的妙!誰這麼聰明啊?居然想得出這樣的外號來?哎喲,不行,我要逗死了!實在是太可笑了!長生,你快給我揉揉肚子,這腸子都要給笑的打結了。”
未長生仍然餘怒未歇,斜起眼睛瞪了她一眼:“有那麼好笑嗎?”
宋天晴把頭歇在右腿上,樂的直不起腰來:“哎喲,不行,實在是太好笑了!”說着持續的樂個不停,直等到過了大概兩分鐘,纔算是止住了笑,轉過臉來笑嘻嘻的看向未長生:“你不是我,自然不清楚這裡面有多好笑。哎喲,待會兒回去了,我就把這外號說給我媽聽去!我媽聽了,保準會笑的比我還厲害呢!”說到這裡,又拿手在胸前順了順氣兒,“不說這個了,我剛纔可是聽明白了。原來那個‘小尾巴’的外號是我表哥起的嗎?爲什麼啊?是諧音還是怎麼地啊?”
未長生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有外號,覺得有些癢癢啊?要不要我也給你想個外號來?”
宋天晴慌忙把手架在胸前做可憐狀:“不要,不要!我可不要那什麼‘喝只煙’之類的難聽外號!”
未長生見她如此做作,扮的一副可憐相,忍不住變怒爲笑了。宋天晴見她笑了,於是忙伸手拉了拉她手腕,涎着臉笑了笑:“哎呀,就說說嘛。我表哥性子怪的很,難得見他給人起外號,你就給我說說又怎麼樣?”
未長生見她這樣,想想也沒什麼好瞞的,就爽快的告訴她了:“其實也沒什麼的,我姓未,‘未’‘尾’諧音,小時候又總是跟着我們大院裡的一個小姐姐屁股後頭,黏得死緊,怎麼也甩不掉的。所以他就這麼叫我嘍!”
大概是這故事沒趣兒,宋天晴陡然就失了興趣,過了一會兒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轉過臉很興奮的看向未長生:“長生啊,你那個小姐姐是不是長的很可愛很聰明懂事,然後很招人喜歡的樣子?”
未長生點了點頭:“怎麼啦?”
“哦,沒怎麼!”宋天晴搖了搖頭,過了一忽兒終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巴竊笑着看向未長生,“你說,會不會是我表哥喜歡你那個小姐姐?因爲生氣你老是跟着那個小姐姐屁股後面,阻礙了他跟那個小姐姐玩耍,所以才生氣的給你起這麼個外號的?”
媽媽咪呀!難怪北島說,高尚高尚者的通行證,卑鄙是卑鄙者的墓誌銘!眼前這個捂着嘴巴笑的一臉**的小少女自己情竇初開了,就開始想着全天下的人之間都是有姦情的了!
未長生搖搖頭,很不可思議的望向她:“也對,現在天還沒黑呢,你繼續做白日夢好了,我待會兒會叫醒你的!”
宋天晴給她這話說的只好停下了笑,捶了她一把,然後很委屈的吊着嘴巴:“我說的事是真的啊,這段時間看的口袋書裡面都是這麼寫的呀!小時候暗生情愫,眉目傳情,然後長大了又經過無數波折,最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想啊,要不然我表哥怎麼會那麼絕情的就把人家女孩子們的情書給拿到班主任那裡去了?分明是因爲他心有所屬所以才這麼幹的嘛,對不對?要不然,他早就拿着情書到男生堆兒裡炫耀了,不是嗎?”宋天晴越說越肯定,就像是做了賀之衍肚子裡的十二指腸一樣,把他肚子裡的彎彎繞給說的有頭有尾,頭頭是道的,到最後甚至眉飛色舞的像是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一樣。
未長生看着她搖了搖頭,乾脆起身站了起來:“天色不早了。我媽指不定還在店裡忙碌呢,我可得回家做飯去了。做完了飯,還得複習呢,這眼看就要中考了,我是不陪你在這邊坐着瞎聊了!”說着揹着書包,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宋天晴原來還“嘿嘿嘿”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不能自拔,見未長生走了,這才從幻想中醒過來,快步趕上未長生:“哎呀,等等嘛!”等到追上了未長生,這才說起了正話,“對了,中考完,有個全省初中生什麼大賽的,好像要先去市裡做個預賽,閆老師通知你沒?”
因爲她這會兒說的是正話,未長生總算是把剛纔的鄙夷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回過頭來很疑惑的看向她:“什麼大賽啊?你說的這麼莫名其妙的,我怎麼會知道?”
宋天晴也奇怪的看向她:“不對啊,我們班主任給我說了有你的!”說着擡起眼看向未長生,“是今天下午第一節下課的時候,我們班主任把我叫到辦公室說的。說是我們學校準備派分班考試時候的前四名過去,要我在下面準備一下。可能是你們班主任還沒告訴你吧!你也在下面準備準備吧!”
未長生點點頭:“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比賽啊?也不說清楚,我想準備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準備啊!”
宋天晴皺了皺鼻子:“我們班主任也沒說清楚,好像是通知剛下來,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樣子。我覺得,大概就是智力競賽一樣的比賽吧!反正趁中考複習的時候,把課本好好看看,總沒錯的吧!具體的,恐怕要等下週開學的時候,老師纔會通知吧!”
“這樣啊!”未長生點點頭,“那就到時候等老師通知了再做準備吧!中考的東西肯定是跟智力競賽之類的東西不一樣的。”
宋天晴於是“哦”了一聲,很附和的點了點頭:“對了,要是去市裡參加比賽的話,是不是說我們就要讓老師帶着隊去市裡?”
未長生被鄙視的看了她一眼:“你剛纔的白日夢還沒醒嗎?這麼明顯的事實還需要再問嗎?”
宋天晴“哼”了一聲:“你個‘小尾巴’,有這麼矬的外號還敢嘲笑我?哼,小尾巴,小尾巴!黏在別人屁股後面的小尾巴!”說到最後,還吐了吐舌頭,然後一溜煙的跑走了。
未長生氣得不輕,揹着書包就在後面攆:“呀,你給我站住!看我追上你以後會不會收拾的你說不出話來!”
大概是她追的太勇猛了,宋天晴只顧躲避,一個趔趄正撞上一個沿着操場沿慢慢踱步的穿着淡藍色運動服的女孩子。宋天晴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子就“哎喲”一聲斜倒在地上了,宋天晴也緊跟着往前一歪正壓在她身上。後面的未長生頓時停下腳步,立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