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以後,林熹不樂意了,他大聲說道:“你們做警察的也不能顛倒黑白,這麼多人在這呢,明明是你出手打我們倆,現在居然反過來誣陷我們襲警,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大家說是吧?”
林熹說完,周圍看熱鬧的食客以及天河春裡的員工紛紛點頭。在這之前,他們確實看見徐元虎想要打曹宏燁,至於後來林熹出手,由於比較隱蔽,不少人並沒有看清。
在場的都是新儀本地人,王居超和徐元虎是什麼貨色,他們再清楚不過了,現在見到這夥少年竟然敢摸這兩個傢伙的老虎屁股,他們當然要幫着敲敲邊鼓。
“看到了吧,襲警不襲警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算得了數的。”林熹理直氣壯地衝着徐元虎說道。
老百姓的回答很是出乎徐元虎的意料,他甚至看到有個別人有蠢蠢欲動的想法。爲了防止引發羣體性事件,徐元虎說道:“就算你們沒有襲警,剛纔聚衆鬥毆總沒錯吧,和我們走一趟吧!”
“剛纔是這傢伙讓人先動手,我們才……”曹宏燁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不等曹宏燁說完,林熹搶在他前面說道:“行,和你們走一趟就走一趟,我們有理走遍天下,無所謂!”
林熹在說這話的時候,衝着曹宏燁使了一個眼色。既然趙怡已經打過電話了,他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個電話發揮作用。從眼前的情況看,這個徐隊絕不是什麼好鳥,林熹動了將其搞掉的念頭。
曹宏燁沒有注意到趙怡的動作,但林熹既然如此有把握,他便不再開口了。從目前的形勢來看,要想不跟這幾個警察走的話,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就在那幾個警察拿出手銬準備銬人的時候,林熹衝着徐元虎說道:“我們可不是犯罪嫌疑人,和你們走只不過是配合公安機關搞清事情真相,把這玩意收起來。”
林熹的話一出口,圍觀的羣衆又發出一陣贊同聲。
徐元虎見此情況,衝着那四個傢伙揮了揮手,讓他們把手銬收起來。與此同時,徐元虎狠狠地剜了林熹一眼,心裡暗想道,等一會到了隊裡,老子不把你的皮剝掉一層,我就對不起你!
就在徐元虎咬牙切齒之時,王居超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兩句。
徐元虎聽後,面色一沉,伸手指了指周佳妮,沉聲喝道:“你也跟我們走,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別想脫得了干係。”
別看周佳妮和徐莉爭執的時候氣勢很盛,就是在面對王居超時,也不弱下風,但見到徐元虎凶神惡煞的表情,卻不由自主地擡腳往後退了。
就在這時,趙怡上前一步,走到周佳妮的身邊,大聲說道:“我陪她去!”
“我也去!”寧一珂站在周佳妮的另一邊大聲說道。
徐元虎本想就把周佳妮帶去,想不到這小丫頭竟不知死活地也要跟過去,獰笑道:“行,你們倆也一起去,對了,還有沒有人要去的?”
徐元虎的話音剛落,趙怡立即說道:“這事和其他人沒有關係,我們三個和你們一起去。”
徐元虎見狀,擡頭看了王居超一眼,見對方並沒有異議,立即沉聲說道:“帶走!”
林熹看到徐元虎的表現以後,心裡暗想道,天做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趙怡和寧一珂,一個是現任泯州一號的女兒,另一個是前任泯州一號的孫女,這兩個,徐元虎無論惹上哪個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現在一下子竟然惹上了倆,最終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徐元虎此時當然不會知道林熹心裡的想法,看着手下人將二男三女帶走以後,心中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彷彿打了一個大勝仗似的。當看到周圍衆人臉上的表情以後,他連忙收起笑容,快步往門外走去。
就在徐元虎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時,級別比他高得多的大人物們卻一個個心裡緊張得不行。
泯州市公安局長徐大財這段時間,身上的擔子可不輕鬆,市委書記到任以後,便對泯州的治安情況提出了質疑。
儘管有老領導黃市長罩着,但徐大財也不敢大意。從趙慶明執泯州的牛耳以後,以黃鵬程爲代表的泯州本地派勢力在與其連續幾次爭鋒中都沒有沾到任何便宜。
徐大財意識到如果被趙書記抓到工作上的把柄,那他這個公安局長就算交代了,到那時候,老領導怕是連幫他求情的話都不會說。到了人家那個層次,絕不會因爲他這個層次的角色和一把手鬧翻了的,不至於。
經過一段時間的忙碌以後,徐大財總算鬆了一口氣,上週,趙書記到公安局來搞調研,對於目前市區的治安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儘管如此,徐大財仍沒有放鬆警惕,又狠抓了一個星期,到這個週末的時候,終於可以好好喘口氣,休息一下了。
徐大財在家睡了一個懶覺,吃完老婆做的早飯以後,剛準備去樓下轉一圈,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徐大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伸手接起了茶几上的電話。
當聽到是他的頂頭上司雷祥福的聲音以後,徐大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在趙慶明未到泯州之前,由於有黃鵬程這棵大樹罩着,他壓根就不把雷祥福放在眼裡。
趙慶明到任以後,雷祥福不知怎麼着就搭上了新書記這根線,這段時間,徐大財也不得不重視起這位雷書記來。
一番客套以後,雷祥福看似隨意地問道:“大財局長,新儀那邊的治安狀況怎麼樣?”
徐大財聽到這話以後,很是一怔,隨即模棱兩口地說道:“這段時間忙着整頓市區這邊的治安,對於幾個區縣的情況,我不是很瞭解,接下來我準備把工作重心往那邊放了,雷書記有什麼指示?”
“我聽說新儀縣的治安狀況很不容樂觀呀,尤其是治安隊長徐元虎,這人的工作作風好像很成問題。”
雷祥福說到這以後,突然停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和書記一起吃飯的時候,聽他說今天小怡和幾個同學一起騎車去新儀,這可是好幾十裡的路呀,現在年輕人,呵呵!”
徐大財掛斷電話以後,一臉茫然,他實在搞不清雷祥福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果往日的話,徐大財一定把電話一扔,便不再管他了,但眼下卻是不行。雷祥福現在是趙慶明跟前的紅人,何況對方剛纔還提到趙書記的女兒。
趙慶明的女兒名叫趙怡,就讀於了泯州中學高三10班,這個信息,徐大財早就讓人摸到了。自從第一次常委會上,趙慶明對泯中那片的治安提出質疑,徐大財就從多方面入手瞭解一把手的消息來源,得知到這個信息之後,徐大財愈加覺得這事和趙書記的女兒有點關係,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現在,雷祥福居然點到了趙書記的女兒去新儀縣,再聯繫對方之前提到的新儀縣治安大隊長徐元虎,徐大財頓時醒悟過來。
徐大財邊穿制服,心裡怒聲罵道:“徐元虎,你要找死自己去,別拉老子和你墊背,錢胖子,看這回老子不剝了你的皮。”
徐大財想到的錢胖子正是新儀縣公安局長錢旭,這貨爲了搭上徐大財的線花了不少功夫。徐大財見其有點也算有點見識,於是就和他一起吃了兩頓飯。
這傢伙看上去八面玲瓏,居然讓手下人如此任意妄爲,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徐大財就將錢胖子從他的交往名單上劃去了。
新儀縣公安局長錢旭接到徐大財的電話以後,很是開心,當聽完對方的話以後,他愣在了當場,只覺得後脊樑的冷汗直冒,不知道究竟什麼事沒辦到位惹得這位直接上司如此不待見他。
錢旭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將這頓時間的表現在腦子梳理了一遍,還是沒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錢旭是新儀縣長居雲飛的人,這段時間老大可是給他遞話了,讓他在工作上多用電心事,新來的市委書記有燒三把火的意思,無論如何,這夥都不能在新儀縣燒起來。
對於其他人的話,錢旭也許不一定放在心上,但對居雲飛,他可是言聽計從。這不僅僅因爲居雲飛是縣長,更主要人家有在省委宣傳部任副部長的連襟,將省市兩級的精神吃得透透的,跟在他後面絕不會吃錯。
錢旭想了好一陣仍覺得毫無頭緒,他本想給居縣長打個電話的,但想到徐大財是市裡主管局的局長,和縣裡沒有關係,也就作罷了。
錢旭如受驚的小兔一般再也不敢在辦公室裡坐着了,獨自一人走到公安局的大門口,不時向東邊的路口張望兩眼。
在公安局傳達室執勤的兩個年輕民警見到局長過來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本以爲是他們工作不到位才把局長大人引來的,但看了一會,見並不是這麼回事,他們也就稍稍放下心來了。只要局長不是衝他們來的,那他老人家願意在這待多久都成,他們一點意見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