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強聽到這話後,很是不爽的斜了張進一眼,接過話筒說道:“同志們,我可能要讓大家失望了,因爲我也不知道張市長口中所謂的東盛礦業好像和我們在座的某位市領導之間有非常密切的關係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請張市長親自爲大家解釋吧!”
林家強說到這以後,把話筒往張進身前一扔。既然對方不給他面子,那他也不要再顧及領導什麼的了,林家強借助此動作,明確表示出了心中的不滿之情。
張進見此情況,並不生氣,甚至還有幾分欣喜之感,林家強越是憤怒,越是不爽,他的機會纔會越大。
輕吹了兩下話筒以後,張進沉聲說道:“既然張市長不願意開口,那我便來幫其代勞一下。東盛礦業的組建時間不長,但卻迅速成爲本市數得着的大礦之一,由此可見該企業老闆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張進說到這有意停下了話頭,往倪凌薇和林熹處掃了一眼。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看到他的這一眼神以後,其他分別向倪凌薇和林熹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倪凌薇雖說也經歷了一些風浪,但如此陣勢還是第一次遇到,心裡不免有些許慌亂,她用手捂住嘴,小聲的對身邊的林熹說道:“林熹,現在怎麼辦?”
“姐,不急,沒事,讓他盡情發揮,一會我來應付,你不要開口。”林熹低聲回道。
林熹之所以有此交代,是因爲他看到倪凌薇心裡很是生氣,爲了防止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這才特意叮囑對方一句。
至於讓張進繼續說,是因爲此時如果硬是強行打斷他的話,反倒顯得東盛心裡有鬼,不如讓他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這樣反倒好辦。
張進瞥了倪凌薇和林熹一眼,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東盛礦業的老闆有兩位,一位姓倪,應天人,另一位姓林,泯州清源人,這位姓林的老闆不光和林市長同姓,而且來自同一地方,甚至還有更爲密切的關係。林市長,不知我這麼說,對是不對?”
張進不同於許昌盛,他主要針對的是副市長林家強,他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所以只有一有機會,他就把話頭往對方身上扯。
林家強聽到張進的話後,恨得牙癢癢,但那他卻不便多說什麼。如果他承認和東盛礦業的老闆之間是父子關係,那麼下面無論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再聽進去的,只會一致認爲他庇護東盛,屆時,他將百口莫辯。
“張市長,冒昧打斷一下,你說的這事和我有直接關係,既然如此的話,也該允許我說兩句吧!”林熹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聽到林熹的這話以後,張進很是一愣,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林家強的身上,想不到老的沒開口,小的卻跳出來,這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張進不愧是官場老狐狸,短暫的愣神以後,立即反應過來了,他一臉壞笑道:“這位就是東盛礦業的老闆之一——林熹,林總。林總不光年輕有爲,而且從外形上還和林市長很有幾分相似,這不會是巧合吧?”
在場的人可不是傻子,從張進的話中都能聽出這位年青的林總和林市長之間的關係似乎很不一般。意識到這點以後,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激起來,目光只在林家強和林熹臉上打轉。
林熹看到衆人的表現以後,不慌不忙的說道:“諸位,鄙人林熹,應天大學的一名在校大學生,至於張市長口中的林總說的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張市長,是不是麻煩你給大家解釋一下!”
張進想不到林熹竟會給他來這麼一招,對着話筒沉聲說道:“林熹,你是東盛礦業的投資人之一,這個工商局和礦務局都是有備案的,你想賴可是賴不掉的。”
林熹聽到這話後,一臉嚴肅的說道:“張市長,你雖是市領導,但也不能顛倒黑白吧,硬是把沒有的事情說成有,我相信在座的同志都是不會答應的!”
張進想不到林熹不光不認賬,而且反過來倒打一耙,這讓他很是鬱悶。就在這時,張進一眼看到坐在下面的萬沙縣礦務局長常達奎,於是沉聲說道:“萬沙縣礦務局的常局長正好在這呢,你來給大家說一說,東盛礦業和林熹到底有沒有關係?”
常達奎今天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來參加這個招標會,儘管曾經和林熹等人鬧過一點小矛盾,但東盛畢竟是萬沙縣的企業,招標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主管局長一定是要過來的。
當常務副市長張進突然向東盛發飆,常達奎當即就意識到要壞事了,他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縮了縮,恨不得一頭鑽到低下去,但張進竟還是發現了他,並點了他的名,這讓常達奎很有點哭笑不得之感。
常達奎雖不願露臉,但此時市領導已經指名道姓了,他當然不能再賴在下面不開口了,於是一臉苦逼的站起身來,先是衝着臺上的張進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再衝其他幾位市領導點頭示意。
其他一些不明情況的人看到常達奎的表現以後,心裡暗想道,這貨只是一個萬沙縣的礦務局長,常務副市長竟然認識他,這倒是咄咄怪事呀,會後打聽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
張進看到常達奎的表現以後,下意識的認爲他是心裡有顧忌,於是沉聲說道:“常局長,你不要有所顧忌,實事求是的說,這兒我給你撐腰,只要你說實話,我保證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聽到這話後,常達奎撞牆的心思都有了,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兩眼一會看看張進,一會又看看林家強,心中鬱悶到了極點。兩位市領導鬥法,哪兒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參合得了的,常達奎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
在這之前,林熹說把東盛礦業所有股份都轉到倪凌薇名下的時候,林家強或多或少還是有點看法的,雖說對倪凌薇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心裡總有點小疙瘩。今天這狀況可以看出林熹當時的決策是多麼正確,否則今天他們父子倆可就被動了,甚至不知該如何收場。
聽張進三番兩次的暗示常達奎,林家強的心裡很是不爽,他沉聲說道:“常局長,是吧,請你按照張市長的要求實事求是把東盛礦業的事情說清楚,謝謝!”
常達奎本來心裡還想是不是要順着張進的話說,現在有了林家強的這話以後,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信口胡謅了。
打定主意以後,常達奎沉聲說道:“張市長,林市長,我一定按照你們的要求把東盛礦業的事情說清楚。對於我說的內容,兩位領導要是有疑惑的話,可以讓人去萬沙調查。如果所言不實,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常達奎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你們讓我實話實說,那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不能如您的意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聽到常達奎的話後,張進和林家強的臉上同時露出了開心笑意,心裡都很是得意。
說完這番開場白以後,常達奎沉聲說道:“東盛礦業之前確實有兩個投資人,一位倪小姐,一位林先生,但前段時間,東盛礦業已經作了變更,現在公司的投資人只有一位,那就是倪凌薇小姐。”
常達奎說到這的時候,有意停下了話頭,伸出右手指向了倪凌薇。倪凌薇則不失時機的站起身來,衝着衆人點頭示意。
聽到常達奎的話後,張進傻眼了,怎麼會這樣呢,林家強的兒子也是投資人之一呀,怎麼突然之間變成倪懷書的女兒一個人了?
“常局長,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東盛煤礦的實力在全市都是排的上號的,現在真的只有一個老闆了?”張進不甘心的問道。
常達奎心想,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我怎麼可能拿這事開玩笑呢?儘管心裡很是不屑,但常達奎還是一臉嚴肅的答道:“是的,張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