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昨晚和老爸的交流,他覺得要想在短時間之內改變對方的一些觀點,顯然是不現實的。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擺平昨天下午的那件事情,千里江堤潰於蟻穴的道理,林熹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聽昨晚老爸的口氣,有人想拿常軍車禍的事情做文章,既然如此的話,他就必須拿出應對之策來。經過昨夜一番思索,林熹的想法是堵不如疏,你們既然想利用這事,那我索性把他搞大一點,看看最後究竟誰受益,誰倒黴。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交通管制歸交警大隊管,林熹要想在這件事情上面做出還擊,那當然就得去那了。按交警大隊那幫官老爺的做派,林熹心裡很清楚,去早了一點用也沒有,所以他在洗漱完畢以後,便一門心思地對付起老媽精心準備的早餐來。
林熹的心理年齡雖已遠超而立之年,但他的身體卻只有十八、九歲,正是一頓飯能吃下一頭牛的年齡,所以王月芹精心準備的三隻茶葉蛋,兩塊蔥油餅被他一掃而空,還大有意猶未盡的意思。
出了宿舍樓的大門以後,林熹騎着捷安特慢慢地往前行去。雖說才早晨九點鐘,但強烈的陽光已經刺得人睜不開眼了。林熹覺得得和老媽申請點資金搞一副太陽鏡,否則的話,這樣的強烈的陽光整天在外面跑誰吃得消。
想到這的時候,林熹頓覺一股悲憤之情涌現心頭。前世,網絡小說裡的那些主角重生以後,不是託身豪門世家,就是高官厚祿天成,哪兒像他,買副太陽鏡都得向老媽求援,真是鬱悶到了極點。
至於說東盛傢俱店,他纔剛剛接手,對於當前的形勢還是不是很清楚,再加上何勝強似乎等着那五萬塊錢救急,林熹暫時當然不能有什麼大的動作了。經過之前的辛苦,他雖畫出了一些設計草圖,但並沒有拿給何家兄妹,他決定過段時間,看情況再說。
林熹邊騎車,邊考慮問題,不知不覺就到了交警大隊的門前。
昨天下午,他騎着單車竄上江浦路的時候,隱隱聽到那胖交警叫了一聲周隊,雖然不是很確認,但林熹還是決定碰碰運氣。
他看了一眼坐在傳達室裡正在一本正經看報紙的大爺,將車放在一邊,然後走上前去,說道:“大爺,我想問一下,咱們隊裡有一位姓周的隊長嗎?”
老頭擡起頭,眼睛從老花眼鏡的上方穿過,看了林熹一眼,然後慢吞吞地說道:“大隊裡沒有姓陳的隊長,二中隊倒是有一個叫周姓的副中隊長。”
林熹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周隊長了,於是問清楚了他辦公室的方位,衝老頭說了一聲謝謝以後,便徑直往門裡走去。
來到位於院內右側的一幢獨立的三層小樓前面的時候,林熹看到了藍底白字的二中隊指示牌了,他便擡腳上了臺階。
林熹剛想找個打聽一個周副隊長的辦公室,便聽到一樓西側的一間辦公室裡傳來了吵嚷聲,他便決定過去看個究竟。
剛走到門口,林熹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質問,周隊,昨天下午那小……少年走了以後,可是你告訴我的,他是林縣長的兒子,現在你可不能矢口否認呀,男子漢大丈夫一個吐沫一個釘,這樣做不合適吧?
林熹透過門口圍着的衆人,看到昨天下午的那個胖子正在指手劃腳,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林熹覺得很是怪異,這死胖子從警銜上來看,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交警,他竟敢衝着副中隊長如此說話,這貨難道想逆天不成?
當看清楚胖交警質問的對象時,林熹不禁愣住了,三十出頭的年紀,俊朗的外表,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這位赫然就是在何勝強被綁架一事上幫了他大忙的周勁東。想不到二中隊的周姓隊長竟然就是他,這讓林熹很覺意外。
換一個角度往裡看的時候,林熹便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在周勁東和胖交警對面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個二級級警司,濃眉緊鎖,一臉的嚴肅。
看到這人以後,林熹頓時明白那胖貨質問周勁東的底氣從何而來了。
看來他今天這趟還真是來對了,人家交警隊的人正在熱烈討論他昨天惹出來的那攤子事情,他要不露個面,確實有點說不過去。雖說決定站出來了,但林熹也不會盲目地往外冒頭,最起碼得先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再說。
聽了胖交警的話以後,周勁東心裡鬱悶到了極點。他一點也沒看錯眼前的這貨,只要有巴結領導的機會,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踩着別人的肩膀往上靠的。這會,他的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當時就不提醒這二貨了,那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嘛!
周勁東雖然不清楚曹慶鬆作爲交警大隊長、公安局副局長,怎麼會對這件小事如此上心,但有一點,他卻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昨天和胖子牛廣勝說的那句話,現在絕對不能認,否則的話,極有可能惹上意想不到的麻煩。
對於那個第一個從他們身邊闖過去的少年的身份,陳強百分之百地確認,那就是林縣長兒子——林熹。前兩天他剛和對方打過交道,絕無認錯人的可能的。
現在曹局長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想讓他說出那男孩是林縣長的公子。周勁東想不通的是曹慶鬆的身份雖說不低,但也絕對沒有和縣長叫板的資格,現在他卻偏偏這擺出了和對方死磕的架勢。由此可見,這裡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周勁東不想成爲任人擺弄的棋子,所以他對這事採取的態度是敬而遠之。他對縣長林家強雖談不上有多瞭解,但對方在清源幹了這多年了,官聲還是挺不錯的。就衝着這點,他也不能不負責任地往抹黑對方。
要是早知道曹慶鬆有此預謀的話,他還可以向黃局長請教一番,但這會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有了牛胖子的指正,他要是不把這事說清楚,想要脫身的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意識到這點以後,周勁東的臉上犯起了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