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月零十二天就到大凌國皇帝凌清杜的壽辰。如果她現在趕過去,會有差不多二十幾天的時間來處理其他事。
於是對綠影道,“你回去後和展笑說,要他把禮物準備好,我明日便起程。”
“小姐,現在去是不是早了點?”綠影不解。從這裡去大凌國如果騎馬的話十天就差不多,就算坐馬車也不用走這麼早。
“我在那邊還有事要處理。”白無憂不準備解釋原因。
她又對鳳二十一道,“你們兩個去找你家少爺,告訴他我已經起身去了大凌國,要他放心,我會一切安好的回來。”
“小姐,去那麼遠的地方,還是讓我們留下來保護你吧!”鳳二十一不放心她只帶一個護衛上路。
“小姐,用雪鷹給少爺傳信就行,還是讓他們跟我們一起去,這樣人多也能安全些。”鳳三十考慮了一下也說。
到了那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再說小姐你住在木易家遇到的刺殺還少過嗎?此去路途遙遠,正好給刺客提供暗殺的好機會。在這麼緊張的時刻,他不能不小心。
“千翔說過雪鷹在那座島上太顯眼,他從來沒用過。”白無憂是因爲這個,纔想叫人過去給絡千翔送信,好讓他放心。
“這個好辦,我們先把消息傳給其他護衛,讓他們再派人去給少爺送信。”雪鷹都是經過特別訓練,它們的鼻子靈得很,不管多遠都可以準確的找到想要送消息的人。
見走了一上午的小姐又突然回來,隨心和在意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說小姐這次要去大凌國,兩個人都嚷着要跟去,卻被鳳三十一句話給說得直接沒電。
“你們兩個跟過去能幹什麼?還是好好的呆在家裡,別出去添亂。”兩女被她一說,心裡不是滋味。
白無憂拿出一本醫書給她們,叫她們在家裡沒事的時候研究一下。這是當初絡千翔送給她的,上面還有她在學習的時候標上的註釋。
兩女暗暗下決定,既然武功兩人已經學不了,那就從醫術上下手,一定要學好醫術,絕不給小姐拖後腿。
當晚,宮裡來人將送給大凌國皇帝的壽禮送了過來,同時還派了一隊百人侍衛隊護送。
第二日他們浩浩蕩蕩的出了城門,在城門口卻遇到了歐陽展笑。“展笑,你是等在這裡送我們的?”白無憂在馬車上下來。
知道了要幫人家運送壽禮,肯定這一路都走不快,她也就沒必要在馬上吹着冷風。乾脆直接聽從了隨心和在意的意見,改坐馬車上路。
歐陽展笑目光柔和的站在新年氣息還未走遠的城門外,一身紫色長衫在晨風中飄蕩。
他的頭髮用玉冠束了,有一些髮絲被風吹到臉上,讓他看起來有一些神謫的味道。只是他的臉色卻很疲倦,好像昨晚沒睡好。
“輕暖,我確實是來送你的。”只不過送的有點遠。
“我四月份就能回來了。”現在是陽曆二月份,大凌國皇上下個月過壽,她最遲四月中旬就能回來。
“上車吧,外面冷。”他道。白無憂在車上坐好,剛要和他道別,就見他也上了馬車,在對面坐下。
“展笑,你不是也要跟着去吧?”
白無憂驚呼起來。歐陽展笑不說話,只是對她淺笑。
她無力地一聳肩膀,指着他想要埋怨幾句。既然他自己也要去,爲什麼還非要把她叫回來,還冠冕堂皇地找了個藉口,說是要她幫着把壽禮帶過去。
看着他如沐春風的笑臉,她又覺得問什麼都無力。只好收回目光,靠在車上假寐。
鳳三十盯着這邊,見歐陽展笑上了馬車就沒下來。猜到他定是要厚着臉皮跟着小姐一起去。
把身下的馬栓到車轅上,笑嘻嘻的跳上馬車,“小姐,外面冷,我也不騎馬了。”
白無憂瞪了他一眼,笑着往裡讓了一下。這樣最後,免得車裡氣氛太尷尬。
車馬繼續前進,歐陽展笑見白無憂好像真睡了。而一旁的鳳三十又瞪大雙眼,如狼似虎的看着他。低低一聲嘆息,也閉上眼睛睡覺。
白無憂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在裝睡,她在想着歐陽展笑隨行的壞處,這一路上的風險怕是又要增加不少。
二皇子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截殺機會,不論是大皇子不是她,都是他想要除去的對象。
如今他們又一同上路,如果二皇子策劃得當,沒準真能將他們二人永遠的留在半路上。她想不通,給鄰國皇帝賀壽而已,歐陽展笑以皇子之尊爲什麼要親自去?
因爲要趕路,午飯他們就在車上吃了點乾糧,一直到了晚上才宿在一家客棧裡。
他們到客棧時,大堂裡已經坐了不少人。歐陽展笑便問,“無憂,要不我們回房再用飯?”
白無憂在車裡坐了一天,身子早就散架了般痠疼。回頭吩咐小二把熱水先送到房裡,晚點再將飯菜送進來。
沐浴之後,歐陽展笑敲開白無憂房門。小二也在此時將酒菜送進來,兩人對面而坐,慢慢吃起來。
“展笑,你這個時候不該出來的。”白無憂關心的道。
“我不出來,他也會對我不利,不如我乾脆給他製造一個機會,讓他把實力都暴露出來。”歐陽展笑一點也不隱瞞,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無憂,喝嗎?”他問。
白無憂笑笑,謊稱自己不會。歐陽展笑看着她的眼睛,似在分析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想了半天,那日在木易府用飯,她好像也滴酒未沾。
她收回目光,她只在身心全部放鬆下來時纔會喝酒。而此時,時間不對,人也不對。
歐陽展笑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小口,臉色微微有些薄紅。“無憂,真沒想到你會這麼急着上路,昨天晚上可是把我忙得夠嗆。”
歐陽展笑原本以爲白無憂最起碼也要下月初才動身,原本父皇也是同意他去的,可去的時間長短就有了說道。
他突然和父皇提出今早就要動身,自然是費了一番口舌才贏得父皇的同意。再加上他手頭上還有好多沒來得及處理的事,他足足忙了一整晚。
天亮之後,又急忙趕到城門處等她。好在她沒問他爲什麼自己不準備一輛馬車,倒是來蹭她的車。
“其實展笑可以派其他大臣去,或是日子臨近了再去。”白無憂想了一下,總覺得他此時跟着跑去有些不妥。
“一個人上路太寂寞,和你一起去,正是展笑求之不得
的事。”他淺笑,眼睛裡是迷離的夜色,黑得看不清他的心情。
能夠和你同路,別說一晚上不睡,就是十晚,我亦歡喜。他給她布了一塊密汁雞,“輕暖, 嚐嚐。”
白無憂咬了一口,不覺贊到,“入口綿軟,香甜可口。”他笑着又給她夾了一塊。
“快點吃飯,吃完你好早點回房去休息。”白無憂看見他的笑容裡有難以掩飾的疲倦,真怕他在路上累倒。
雖然他們出發的日子早了點,可她到了大凌國還有事要辦,自然是越快到達越好。
“好,我吃完就回去。”見她關心他,歐陽展笑吃飯的速度稍稍加快。吃完之後,和她道了晚安,便回房去休息。
轉眼之間,半個月已經過去,讓白無憂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二皇子的人都沒出現。說他忽然手足情深想開了,好像根本就沒那個可能。
又過了三天,他們已經進了大凌國京城。
在到達大凌國京城的上一天晚上,白針憂已經叮囑歐陽展笑,讓他還是叫她木易輕暖,無憂那個名字還是先別叫了。
她此來代表的畢竟是木易世家。歐陽展笑也覺得理應如些,今天一直都是叫她輕暖。
如果歐陽展笑不跟來,白無憂就會找個客棧先住下。可他一旦跟來,必然要通知大凌國皇室。
大凌國爲了顯示出對歐陽展笑的重視,派了當今太子凌北燁到城門口去迎接。
兩隊人馬相見時,白無憂並沒有下車。歐陽展笑也沒再回到車上來,而是應邀與凌北燁坐上了同一輛馬車。
直接將他們引到了招待他國使臣的鹿院安頓,這樣也方便監視他們這一行人。
本來父皇的壽辰還有二十幾天纔到,令他沒想到的是,天羅國的大皇子不但親身前來,還來得這麼早。不能不讓天凌國多想,以爲他來這裡是有什麼圖謀。
據說鹿院在初建時,皇上突然夢到了一隻金色的神鹿從天而降,正好落到此地,所以便將這裡命名爲鹿院。
進了鹿院,馬車才一停下,歐陽展笑就第一個從上面下來。對着凌北燁點點頭,就來到後面的馬車前,“輕暖,到地方了,下來活動活動筋骨。”
車門被打開,白無憂利落的從車上跳下來,對歐陽展笑笑了一下,便站到他身旁。
目光淡淡的從凌北燁身上掃過,輕得讓人感覺不到。倒是凌北燁沒想到車上還坐着一位如此漂亮的女子,笑着問歐陽展笑,“皇子殿下不給北燁介紹一下嗎?”
出於禮貌,歐陽展笑一指白無憂,道,“太子殿下,這位是木易世家的當代家主木易輕暖。”
凌北燁驚訝地看着白無憂,他早就得到消息說木易世家選了一位女子做當代家主。
在他看來,能夠坐上家主之位的女子必定是女漢子之流,沒想到會是面前這位外表俊秀的女子。
拱手向白無憂道,“沒想到木易家的當代家主如此年輕,真是失敬。”
“太子殿下太客氣了。殿下才是真正的少年英傑,人中之龍,一身的風華更是卓絕無雙,實在是令人……仰望膜拜。”說到最後她忽然頓了一下。
好在停頓的時間並不太長,並沒有讓人多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