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將白無憂吻得癱在他懷裡,他才放開她。“千翔,你的腿好了嗎?”傷筋動骨可是要一百天呢!
“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快點趕回去先把冰菊果入藥,給白謹沐服下,纔可以絕了藥族的心思。”絡千翔道。
白無憂從他懷裡出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鳳三十和鳳一,道,“也好,那我們就先回去。”
“小姐,你可嚇死我們了。”鳳三十心有餘悸的說着。白無憂歉意的道,“這次多虧了你們。”
絡千翔當即讓鳳三十去接應鳳二十九他們,要他們匯合之後立即在路上全力截殺藥族之人。
白無憂的馬還寄養在雪山北邊的當地人家裡,而這裡是雪山的另一側,離那邊有點遠。
“輕暖,坐我的馬車。”絡千翔指着遠處一輛用兩匹大宛黑箭拉着的紫檀木馬車。
“這馬哪弄來的?”好像黑箭就算在大宛國也不容易看到。
“是我早讓下面的人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次倒真用上了。”絡千翔擁着她坐上馬車。
鳳一充當起車伕的角色,馬鞭一揮,車輪滾滾轉動。沒過多久馬車就由最初的緩慢行駛,變成了急速前進,兩匹大宛名駒放開四蹄在寬敞的大道上飛奔起來。
好在馬車上早就鋪了一層厚厚的錦被,又在車箱裡固定了四根絲帶。剛上車的時候,絡千翔就把白無憂和自己固定在了一個地方。
“輕暖,身上還有針沒?幫我活絡一下這條傷腿。”絡千翔撫上那條曾經斷過的腿。
“是不是腿還沒好?”白無憂把手伸過來放到他腿上,細細的撫摸斷骨之處。
見他默認了自己的話,不禁氣惱。“我不是不讓你來嗎?”
“我不來,就會失去你。”和失去你相比,我寧願失去這條腿。
後面的話,他只在心裡想想。“我是知道了藥族有人出世,這纔不放心的跟過來。我這腿沒事,只是用秘法將這條腿的痛覺封住,回去好好調養調養就什麼事都不會有。”
“可骨頭還沒長好呢!”白無憂急忙要鳳一減速,她要給絡千翔先檢查一下傷腿。
快速的將他的褲腳捲起,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住。
他的小腿上纏着密密麻麻的綢布,可以看得出來,纏的人很用心的將綢布展開撫平才一圈一圈的纏裹到小腿上。
“你這是想廢了這條腿嗎?”她憤怒的伸手去解他腿上的綢布。
他笑得沒心沒肺,“輕暖,真的沒事。才纏上沒多長時間,如果不這樣固定住,剛剛長在一起的骨頭纔會斷掉呢!”
他說得輕鬆,好像用這個方法不讓骨頭錯位是多美的事一般。白無憂擔心着他的腿,伸手解開系死的綢布,一圈一圈的慢慢打開。
當綢布全部解下來,露出包在最裡面的用鐵片做成的鐵環。鐵環的直徑與他的小腿一般粗細,嚴絲合逢的扣在他的小腿上。
她將鐵環除去,看到他已經紅腫的小腿,顧不得再責怪他。從懷中拿出金針,吩咐鳳一把車速減下來,她要幫他疏通腿上的血液循環。
等他說腿有知覺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拔去金針後,用手撫摸他的斷骨處,發現骨頭並沒有錯位,這才放心的長出一口氣。
“我說了沒事的,這個秘法的缺點是使用一次不能超過兩天。我是昨天到雪山腳下才開始用的,才一天多一點。”絡千翔滿足的看着她,心裡暖暖的。
還有什麼比來得及救下她更重要,別說只是讓腿暫時沒有痛覺,就算是這條腿廢了,他也絕不會猶豫。
他在用秘法的時候就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只要白無憂一天不出現,他就一直做着接應她的準備。
如果不是用了秘法的腿不能登高,他早就追着護衛們一起上雪山了。
他能夠等在這裡,也是因爲他後來在藥典中發現了記載的一句話,西域冰菊果喜陽,覓光而生。
所以他纔等在了雪山的最南面位置,好在蒼天不付有心人,讓他在生死關頭救下了她。
白無憂從車上找出消腫活絡的藥膏,給他抹上,又用白布幫他包紮好。
“輕暖,過來坐。”絡千翔指着身旁的位置,好些日子沒看到她了,真的好想念。
白無憂坐過來靠在他懷裡,“藥族的人,他們能殺得了嗎?”
“二十二名護衛,要是都截殺不了藥族的區區五人,他們丟的不只是我的臉,也是整個鳳族的臉。”絡千翔目帶森寒。
“千翔,你好像很喜歡鳳族。”白無憂對鳳族的感情很淡。
就算她說要把護衛們帶回鳳族,也是爲了絡千翔, 與她是鳳族族長的孫女無關。
“對我來說,鳳族就是我的根,我的父母還長眠在那裡。”絡千翔有些傷感。
“怕是那裡也是我孃親的根。”她悠悠輕嘆。
“再加快點速度。”絡千翔對外面的鳳一道。
“再快腿能受得了嗎?他們從雪山上下來也得二天。如果遇到護衛們的截殺,他們可能就沒機會追來了。”白無憂怕對他的傷腿造成什麼影響,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我哪有那麼嬌貴,腿骨其實早就
長上了,沒事。”絡千翔伸手撫摸着她如錦緞般光滑的頭髮,覺得這一刻好真實。
白無憂將兩人系在了一起,馬車的速度又恢復到了最初。到了傍晚時,被巔得翻江倒海的二人,都覺得全身痠疼得厲害。
“輕暖,我們今晚在這裡住上一晚,明早再走。”絡千翔看她有些灰白的臉,心疼的不肯再走。
白無憂也是擔心着他的腿,所以當晚三人就住在了一家小客棧。
休息一晚後,精神了不少,才又繼續趕路。
三天後,絡千翔接到了後面護衛的雪鷹傳信,說他們在與藥族的五人交鋒時,殺四人,剩下的面具男子用藥逃脫。
他拿起身旁的筆,在紙上寫下全力截殺四字之後,將紙條塞進雪鷹腳上的鐵環裡,將它放飛出去。
歐陽展笑、鳳二十九和佟玉從雪山頂上下山時,剛走了沒多遠,佟玉就對歐陽展笑道,“那邊有個侍衛,被我點了穴,你不去看看是不是你的人?”
樹影?歐陽展笑聽完後第一反應就認爲佟玉說的人是樹影。
奔過去一年,可不正是樹影嘛!此時他正站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好像剛被人點了穴沒多久。
伸手拍開樹影的穴道,道“我們馬上下山,其他事等下了山再說。”他怕樹影急着找佟玉報仇,耽誤了下山的速度。
樹影只好壓制着心中的憤怒,跟在他身後向山下掠去。
等他們四人到達山下時,正好碰到白無憂帶來的二十護衛在和藥族的五人對戰。
藥族的這五人雖然人少,但是他們總是神出鬼沒的從手上散出各種各樣的毒藥,束住了二十護衛的手腳。
其實在半山腰的時候,正在向山上趕的二十護衛就與藥族從山上下來的這五人遇上。
但當時大家都在爬山,當時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所以很難截住這五人。
他們當機立斷的跟着這五人一起下山,在山下將他們截住,雙方就打了起來。
“不準放走他們,小姐是被他們害死的。”鳳二十九雙眼燃燒着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將這五人跺成肉醬。
他和佟玉立刻加入到截殺的隊伍裡,趁着其中一人正在應付前面的護衛,一劍正中對方心臟。
歐陽展笑下來後,看到自己帶來的人正押着歐陽展夏遠遠的站在一旁觀望。
一見到他和樹影下來,立馬就向他飛奔過來一人。“殿下,你總算平安下來了。”
“去雪山的南面。”他急着去尋掉下來的白無憂。一想到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身上還中了一掌,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可他依然執着的渴望她會平安,她會無事。輕暖,你一定會逢凶化吉。這只是上天和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你等着我去找你。
想着想着,心裡一酸,幾欲哭出來。
他揚起頭走到侍衛當中,搶下一匹馬,也不去管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來,就向着雪山的最南邊狂奔而去。
他雙眼目視前方,好久之後才感覺到臉上有水漬滑過。伸手抹了一下,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哭了。
身後的樹影急忙對其他人道,“你們在這裡看着他們,我去追殿下。”
樹影追出去一刻鐘,就看到從前面迎面而來的鳳三十。可他心裡記掛着歐陽展笑,也沒和他搭話,像一陣風似的就把鳳三十甩在了身後。
鳳三十前面看到歐陽展夏時,歐陽展夏因爲正傷心着,根本沒注意到他。
他當然知道歐陽展夏爲什麼會是那個樣子,不過小姐沒事的事,他纔不會好心的提醒他。
不如讓他多傷心幾天好了,反正等他回去後,也會知道小姐平安無事。
鳳三十一出現在護衛這邊,就大聲道,“殺了他們,好爲小姐報仇。”
因爲護衛們人數太多,藥無語的另外三個隨從身上的毒藥很快用盡,全部被人殺死。連藥無語自己也中了二劍,很快就會性命不保。
一劍在左肩,一劍在腿上,他想要給傷口上點止血藥都沒有機會。眼看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他忽然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一種能致人快速昏迷的藥。
將藥包拿在手裡,直接拍碎。細碎的白色粉末在風裡飛揚起來,看到的人也只是以爲雪山上的雪被風吹下來了,根本沒人往別的地方想。
等衆人發現時,已經很多人中招,只有站在上風頭的幾個護衛倖免。
藥無語拍散藥包後,又快速的給自己服下一顆藥丸,全身就像充滿了力氣般向着遠處逸去。
後面的護衛分了二人去追,其他人忙着去看倒在地上的護衛。
摸了一下脈膊發現一切正常,只是昏迷不醒。從水袋裡取出水,挨個澆到頭上,沒過多久就發現他們悠悠轉醒。
鳳三十醒來後,把小姐被少爺救下的消息告訴了大家,並且說了少爺要他們將藥族的五人全部殺掉的決定。
所有人都清醒之後,他們來到歐陽展笑的人身邊,把他們救醒。救了各自的馬匹,向着面具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白無憂和絡千翔回到京城時,已經是二十天之後。一回到家裡,顧不上休息,她便和絡千翔商量了一下制
做解藥的步驟。
研究了兩天之後,兩人來到白謹沐住的院子。沈星寒一見她回來了,激動的上前,急忙問她是否找到了西域高僧,那高僧到底有沒有解毒之法。
“嫂子,這些我一會再和你解釋。”她說完,就端來一碗早就煎好的藥汁,讓沈星寒慢慢給白謹沐喂下。
半個時辰後,白謹沐的眼皮動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星兒,還能見到你,真好。”
“嗯。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沈星寒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在他們傾訴相思之時,白無憂已經把其他的解藥成分按量配好,叫隨心拿下去煎。
等煎好之後纔拿出冰菊果,用小刀將它切碎,取了四分之一研磨成粉末撒在藥汁上。
然後又將剩下的四分之三,分別泡在三杯開水裡,留着給白謹沐備用。
將藥汁端到牀前,對着白謹沐道,“大哥,你先把這碗藥喝下去。”
“嗯。”白謹沐道。
沈星寒起身接過去,一勺一勺的試過溫度,細心體貼的喂到他嘴裡。
喂完藥之後,沈星寒一回頭,就看到白無憂和絡千翔全部盯着牀上的白謹沐看,還以爲他有什麼不對。
急忙問道,“小妹,是沐有什麼不對嗎?”
“嫂子,你不用擔心,大哥很好。”白無憂的心裡雖然很緊張,還是安慰她。
她在擔心白謹沐喝過解藥之後的反應,心裡有些亂。“相信我,也相信你。”絡千翔握住她有些發抖的手。
這解藥雖然是他想出來的,可也經過她的確認。他們兩個人的智慧難道還抵不過那個老毒藥嗎?
“阿落,你先帶你家小姐出去,我找大哥有事情要談。”白無憂怕解毒時嚇到沈星寒,要將她支走。
阿落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沈星寒帶了出去。
他們走後,白無憂一回頭,就看到白謹沐的嘴角正在往外淌血。
她一聲急呼,就撲到他身旁,拿起牀頭的帕子幫他擦血。這血不是很多,但卻一直在向外流,擦也擦不沒。
“怎麼會這樣?”阿落將沈星寒送回房裡,又折了回來。看到白謹沐此時的樣子,嚇得呆了一下。
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心裡一直是希望白謹沐永遠都不要好,那他就有機會一直留下來陪着小姐。
此時他想到的是,沈星寒那種悲傷心碎的臉。她不快樂他就不開心,所以他寧願小姐喜歡的人能夠早日康復。
“他吐出來的都是毒血。”白無憂走到牀前,掏出懷裡的金針。
房門突然被打開,沈星寒衝了進來。
“沐,你到底是怎麼了?沐,你說話啊?”她絕望的撲到牀前,呼喚着白謹沐。
她此時哪有心情回去休息,被阿落送回房後,見他這麼快就出去了,心裡就感覺有什麼就要發生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白謹沐躺在牀上,想告訴她他現在很好,比前些都好。可他一張嘴,就從嘴裡往外淌血,根本沒法發出聲音。
“小姐,我們先到那邊去。”阿落說完,見沈星寒沒反應,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白無憂快速的在白謹沐身上行鍼,等阿落將沈星寒放下時,她已經把白謹沐變成了刺蝟。
“嫂子,你先別哭,大哥會沒事的。”她抽空安慰沈星寒。
“小姐,她這是在給他解毒,等毒解了之後,他就好了。”阿落將沈星寒拉到一旁,把白無憂去西域的真實目的講給她聽。
金針入穴後,白謹沐吐出來的血明顯減少,但顏色更加黑暗起來。
絡千翔過來,幫她把白謹沐扶起來。她從一旁端起一杯溫度剛剛好的冰菊果泡好的水,慢慢給白謹沐灌下去。
喝下去沒多久,他吐出來的血就更少了,而且顏色也漸漸的鮮豔起來。
“星兒,我沒事,你不要哭了。”白謹沐這時候纔可以開口說話。
沈星寒剛要過來,被阿落拉住。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又開始嚮往吐黑血,白無憂又把第二杯冰菊果水給他喝下去。
如果反覆了三次,他才停止了吐血,疲憊的道,“我想睡一會,星兒,我好了。”
他向她伸出手,示意她過來。
絡千翔扶着他躺下,沈星寒走過來握住他的手。因爲失了太多血,他很快就閉上眼睛睡去。
沈星寒呆呆的用手撫摸着他滿是血漬的臉。好半天才不確定的問,“小妹,沐的毒解了嗎?”
“嗯,沒看他的手都能動了。”白無憂覺得全身一鬆,走到絡千翔身邊,拉住他的手,“千翔,我們走吧!”剩下的時間,他們應該留給沈星寒。
回到二個時辰後,白謹沐就帶着沈星寒過來。“大哥,你纔剛好,怎麼沒在房裡好好養養?”
“小妹,如果沒有你和妹婿,我這毒怕是一輩子都解不了。”白謹沐感激的道。
白無憂淺笑,“要是大哥這麼說的話,就太見外了。如果沒有小妹的原因,也許大哥一輩子都不會中毒。”
白謹沐臉上一黯,“小妹,當日將你嫁給凌北燁,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替你把好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