刪減版舒克的故事依舊可以讓蘇愚眼中缺失童年的唐霜一陣震驚,兩隻小老鼠所發生的驚險刺激的探險故事,總是那麼的有趣。
唐霜聽的不停的咂嘴,聽的津津有味。
“舒克好可愛。”唐霜非常認真對蘇愚說,她聽着蘇愚講故事,能夠想到很多東西,唐霜從小到大見過的東西都不算多,她的腦海裡,對整個世界,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清晰簡潔的認識,而現在蘇愚開始了灌注,孩子眼中的世界永遠都是很簡潔明瞭的,黑色就是黑色,白色就是白色,所有東西都是黑白分明。
蘇愚有些震驚,畢竟…真誠的小女孩都是不會喜歡老鼠這種動物的,她們會不自覺的覺得老鼠是一種又髒又噁心的動物,吃着丟在垃圾桶裡的食物,皮毛也是又黑又毛糙,原本這樣的動物是沒有人喜歡的,但在童話與理想的美化下,它擺脫了原本的外形,變得聰明勇敢。
“對啊,你看舒克…這麼可愛,一直會開直升機的小老鼠,這種小老鼠,肯定很牛逼啊,反正在我以前看舒克的動畫片的時候,我都會情不自禁的去模仿着舒克開飛機。”蘇愚說着自己的童年感想。
舒克真的厲害啊,雖然像現在這樣的時代裡,如果再有人寫出一篇舒克貝塔冒險記,恐怕會被一羣人至則完全不貼近現實,沒有任何的寫實感。
可這…就是不切實際的童話啊!
“舒克,很喜歡。”唐霜再次說道:“真的很喜歡。”
其實舒克…和貝塔,當然了,蘇愚的故事裡沒有貝塔,這就是刪減版的不同之處。
舒克和貝塔,從它們各自的種族屬性上來說,都只是兩隻老鼠。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像這樣的生物,不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們所唾棄的對象,因爲它們骯髒,且又喜歡偷竊,可是舒克和貝塔整個故事裡面最有特色的精髓,便是舒克和貝塔都不願意直接接受自己種族的罪孽。
縱然,曾經的老鼠都是一副壞樣子,但它們倆卻願意做出自己心中的模樣,也就是…所謂的好人。
它們的一路,滿滿的全是挫折和磨難,遍佈的都是荊棘般的困難,不論是其他人的仇視目光還是來自大花貓的血緣仇視,在它們通往夢想的第一個路程當中,它們受盡了所有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
唐霜每次說話都像是一個詞語匱乏的小朋友一樣,她腦子裡的詞兒並不多,每說掉一句話,就會用掉一些詞倒了事情的最後,唐霜就變成了真正的無言以對,明明自己心裡對於面前發生的一切都很認可,但她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我想買一隻舒克。”唐霜又是一臉認真。
蘇愚聽着唐霜的語氣,明明白白的就是一種請求的語氣。
這種模樣就像是女皇在向你屈膝,在低聲下氣的詢問着你,是否願意答應她的請求。
女皇屈膝,皇冠下墜,你若是不願意接受女皇的請願,女皇便會親手將自己頭上代表着無上權與利的皇冠,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之後,再脫下自己代表着莊重與母儀天下的裙襬,做一個願意腦殘兮兮和你私奔的傻女孩。
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願意對你擺出這種姿態,恐怕是個人都不會拒絕。
當然如果有人大部分拒絕女皇的要求,恐怕女皇並不會對這個自己的心愛之人做出什麼過分之舉,但她背後的愛慕者…每個人眼中都忍受着嫉妒的怒火,他們的手裡拿這代表憤怒的長矛,恨不得將這個拒絕女皇的人給刺穿。
蘇愚…就算是自己有勇氣想要去爵女皇的請求,也必須要量力而行的觀察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禦自己面前這位小女皇,背後那些不切實際的長矛和憤怒的眼神。
“好,我們去買一隻舒克。”蘇愚站起身來,將桌子上吃剩的章魚燒慢慢的整理好,起身,順帶丟進了身旁的垃圾桶。
唐霜因爲身高的原因,之前是直接跳在椅子上的,現在也是很萌很萌的一下直接跳了下來,然後買着一種很可愛的小碎步一點一點的走向蘇愚,再次快速且又不着痕跡的抓着蘇愚的衣角,女皇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總喜歡這樣,似乎這樣的行爲能夠給她帶來不少的安全感。
蘇愚帶着小蘿莉走在大街上,他們從氣質上來看就像是一對閒散的情侶,女生是那種氣場很強大,但卻十分依賴一個人的女皇型,而男生這像是一個一人之下的帝皇,一個多才多藝,賣弄風騷的閒散王爺。
只不過兩人之間足足相差兩個頭的最萌身高差打消了所有路人的想象,他們都一致認爲,這兩人應該是兄妹。
只不過…可能在出生的過程中基因發生了突變…哥哥變醜了。
後方不遠處,一輛破大衆。
唐重端着手機的相機,開着自己的八倍鏡,用着極爲模糊的像素,看着自家妹妹在大街上牽着另一個男人的衣服,唐重哪怕是用着這種模糊的像素,但只要他自己心裡確定了那個女孩兒是自己的妹妹,他就會有一陣無法抵抗的心累,自家妹妹……
唐重真的好累,自家老爸已經有非常嚴重的妹控屬性了,而在家族當中作爲兒子的自己非但沒有從父親那裡繼承一些有用的品質,反而只是繼承了妹控這個屬性,簡直是丟人丟大發了。
唐霜像個孤獨迷茫而又可憐的小受一樣,唐霜完全沒有和很多人交流的經驗,只要是在外面唐霜總會不自覺的抓緊自己的衣袖,而且是抓的緊緊的那一種,她並不願意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在任何地方行走,那種感覺對唐霜來說實在是太差了,她的一生…就是一座只有太陽和黃沙的沙漠,這女皇已經受夠了這兩樣東西了,女皇在這一片無人區當中,總會盡力的去抓住自己看上的每樣東西,也只有這樣纔會讓她在這種明明充滿着熟悉感卻又感到無比陌生的地方,有這麼一絲安全感。
唐重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
坐在大衆車前方位置的福伯卻是心裡早有了答案…福伯從小便是唐重爸爸的朋友,在經過這麼多年時間洗刷之後,兩人的友誼級別,都已經慢慢的開始向着固若金湯,這種強大的等級發展了。
真正能夠了解一個人的人,在與對方對話的第一個字,就可以知道對方內心的想法了。
福伯和唐重他爹都已經是從小玩兒到大的爛熟爛熟的朋友了,對於他爹這騷兒子的尿性自然有所抵抗,明明就是個該死的妹控,卻每次在妹控屬性發作的時候,還要玩命的拼死掙扎,想要說服自己不是一個妹控。
福伯透過後視鏡去看唐重。
福伯看見的唐重從額頭到臉頰全部都是滿滿的黑線那人生的表情已經開始從妹控發作變得猙獰了起來,唐重在福伯鄙視的目光中,他那一行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有着嚴重妹控的人。
“福伯,霜霜,會不會喜歡他?”唐重遲鈍了幾秒鐘,終於問出了他內心當中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唐霜…他的妹妹,這個可愛的小蘿莉,不管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能像大刀砍心一樣刺激着,他這個有着嚴重妹控屬性的哥哥的心,唐霜並不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女孩,她是一個氣質清冷,高高在上的女皇。
所謂皇,便是那種生來就是獨自一人很難擁有夥伴和羈絆的傢伙,任何皇的王座,都是使用鋼鐵和白骨在無盡的歲月下磨合而成的,在通往這些王座的路途上有着無數人留下的死屍和不甘,她們每個人都擁有着成爲真正的皇的資質,但在這些人當中只有一個人能夠踩着他人的屍骨,最後緩慢的拖着自己的身軀登頂皇座。
皇的一生,他們的命運早就被註定好了,孤孤伶丁或是獨自一人這邊是主基調。
“小重,霜霜自己的事情就讓他自己決定吧,有些事情真的已經輪不到我們能夠管了,就像是今天早上,你依舊是認爲霜霜還會聽你的話,乖乖的去上學,可你根本沒有想到,霜霜會撒開你的衣角,去餛飩攤上找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孩,並且要求那個男孩兒帶她玩兒啊。”福伯狠心的說出了唐重內心當中最不願提起的事情。
簡單地說,蘇愚的行爲,已經變相搶走了那個原本只屬於他的妹妹。
“可是…蘇愚即便已經這樣做了我卻還是無法做到對他生氣或是嫉妒,霜霜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已經不願意再拉着我的衣角走路了。”唐重朝着唐霜拉着蘇愚衣角的小手忍不住就是一陣白眼,接着說,“福伯,像我這種妹控是不是很可悲呀,我不像我老爹那樣敢強行把小阿姨禁錮在家裡,把她所有的追求者都打斷腿丟在外邊,我願意在任何時候爲我家這隻可愛的小蘿莉遮風擋雨,我也願意看着她…就這麼脫離我,慢慢地尋找着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悲那倒不會,我覺得你比你老爹要優秀,這種情況要保持下去。”福伯稱讚着蘇愚,光光是從妹控這個屬性的嚴重程度來看唐重還是遠遠不如他爹的。
“可是…福伯,我只要看着霜霜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我就會情不自禁的心累呀。”唐重露出了一絲滿臉苦澀的笑容,他也不知道該對自己這種樣子抱着什麼樣的看法,從某些角度上來看,自己是遠遠不如老爹的,畢竟老爹那麼生猛,爲了維護自家妹妹打斷了所有追求者的腿,而自己就像是一個躲在陰影裡的哥哥,既不想看着妹妹受苦,又希望妹妹能夠找到幸福。
這種自相矛盾的心理狀態從來都是每個人內心當中精神分裂的前兆。
越是兩極分化的態度,越是放在一件事上就會變得越發的恐怖。
“福伯,還能不能…再把車子開的精一點,我想看看他們倆接下來會去哪兒。”唐重不好意思的說,自己現在的行爲倒是有幾分惡俗,尾隨癡漢啊,尾隨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妹妹。
“好。”福伯對於該死的妹控有着極強的抵抗力,連唐重他爹那種極品的貨色都沒能完全擊倒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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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愚正在不斷尋找着附近可以購買舒克的地方,這裡方圓幾裡都只是食品區,按照唐霜的意願,要買舒克,也就是小老鼠,恐怕得走到幾公里外的花鳥市場裡去。
不過,既然都已經決定上路了,那麼就已經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唐霜面龐淡定,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小手緊緊地攥着蘇愚的衣角,然後跟上,她相信蘇愚不會騙她,也不會害她,明明他們倆只是兩個相識還不到一天的陌生人,陌生人的感情,明明是脆弱的不能再脆弱的東西。
唐霜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裡也都提醒過她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在那個充滿着各種阿三的國度裡,有一位難得的哲學大師,曾經提到過人這一輩子有了一張嘴兒,這一張嘴最大的作用就是吃飯和說謊。
吃飯和說話都是用嘴可以完成的事情,而這兩件事情最後所產生的目的和結果都是爲了能夠活下去和更好的活下去。
生命當中充滿了太多的謊言和欺騙,它們會將一個人的藍天白雲全部遮蔽的一乾二淨,不論是內心當中所期待的還是其他東西,都會被黑色的霧霾緊緊的掩蓋起來,不露出屬於自己一絲一毫的痕跡。
唐霜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相信蘇愚,相信蘇愚不會騙她不會蒙她。
唐霜也很願意相信,蘇愚讓她拉衣角,知道她肚子餓了,也願意帶她去泉鯉吃章魚燒,唐霜平日裡沒有機會接觸這樣的食物,今天的唐霜,就像是被放出籠子的小鳥,不停的撲騰着自己的翅膀,看見什麼新奇的東西,都想要停留在旁邊再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