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的能力對於當前的絕大多數玩家來說,雖然棘手,但卻並不致命,一個優秀的團隊足以在短時間內分析出很多有用並且致命的信息,對於他們來說,用完全不帶有感情的眼光去審視凱瑟琳,可以更快更準確的找到最短時間摧毀她的方法,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他們的工作,也是他們被招募進這個團隊當中最重要的原因。
蘇愚在面對BOSS的時候,不論用什麼姿勢來觀察他,都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樣宏偉,他的目光早已超越了所有人,達到了某種超凡脫俗的境地,站的更高,看的更遠。
“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很像是我當初的法術導師,在與我進行魔法的交流時,特意壓低自己的法術能量,營造出與我相同力量的假象,他讓我進攻又進攻,總以爲這樣,就會因爲我倆同源的光元素而對於我的性格產生某種影響,讓我的血液當中充斥着好戰。”凱瑟琳笑着回憶起了從前,她個人是因爲特殊的法術天賦被招入可種各樣的隊伍當中擔任着各種場地的突擊角色,雖然因爲性格的關係,總是難以發揮出符合自身實力的效果,但是比起一般的突擊戰士,凱瑟琳所能起到的作用和發揮出來的實際性都要遠遠的勝於他們。
“爲什麼這麼說。”蘇愚略微放慢了自己的動作,但這並不代表他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對方依舊是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予他致命一擊的BOSS,雖然他在戰鬥的水準上要遠遠超過對方,但一時之間的大意很有可能成爲這場敗局奠定的基石,陰溝裡翻船的故事從來都不少,被極限反殺的人往往都已經填滿了整片大地。
凱瑟琳笑了笑,“關於這件事情的深刻含義,如果你讓我用語言描述的話,我也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奇怪的感覺,你給我的感覺很奇特,每次和你的碰撞,都能讓我找回不少曾經的感覺,在這個地方的這段日子,我甚至已經接受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接受了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我也想過到底要不要去相信曾經的人類,或許我還會有幾個知心的小姐妹,只不過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白髮蒼蒼,子孫滿堂,難以行動的孤寡老太,甚至於看見我都已經認不出是誰了。”
蘇愚一擊旋轉打擊直接上前發動進攻,他知道對手現在正在使用的手段是什麼意思,按照上輩子自己對於這個副本的瞭解,凱瑟琳早就在這段時間當中,否定了自己曾經身爲人類的一切,與親人朋友的死去,固然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但最重要的是她在生命重生的關頭,信仰了鮮紅的血月。
信仰的力量是十分恐怖的,一個堅定的信仰,可以讓一個人從血肉之軀蛻變爲鋼鐵之身,但一個奇怪而又充斥着邪惡力量的信仰,或許會成爲一根連接着地獄的藤蔓,將一個人拉入地獄當中,難以做出反抗。
在艾歐尼亞大陸的信仰系統當中,大部分的信仰都已經變成了一種日常性的祈禱,人們習慣在自己無助的時候向外界尋求幫助,而在這種時候,一個虛無縹緲卻又強大無比的神靈,則可以成爲他們傾訴與尋求幫助的對象,伴隨着當年那次諸神之戰的落幕,衆多神靈在那場戰鬥當中獲得了隕落的結局,神靈的鮮血在那一天如同雨點般的撒落天空,將大地都渲染成了血紅之色,也正是因爲這種景象,才能夠讓所有人都得知一個重要的信息:神靈隕落了。
神靈的信仰,教徒從那一刻驚悚的得知自己信仰的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神靈,居然也會像尋常的生命一樣會死去,對於這種消息,大部分人都呈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部分人依舊用神靈的信仰來麻痹着自己,爲自己的生活增添着一些奔頭,但他們着實算不上是什麼稱職的信衆,而在另一批信衆當中,也產生了不同的分歧,有的人認爲神靈就應該強大,應該無所不知,應該永生不滅纔對,既然會死去那麼又有什麼資格被稱爲神靈呢?
另一部分的人則是覺得這些神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突破了人類這個種族的物種框架,達到了一種遠超過人的生命境界的神的境界,強大即是真理。
神在大地上行走,則需要散播有關自己的傳言,需要讓這片土地上有人信仰自己。元素神,亦或是其他各種各樣的神靈,黑夜女神,崩山之神,殺戮之神等等,只要是有一位神靈存在的傳說,在這個傳說的背後,必然會跟隨着忠誠的信仰。
一個神所傳播的信仰,在這些信仰儀式的背後,往往就隱藏着難以被普通人所發現的東西,這些東西會將這些普通人一部分的精神力量帶去給他們自己,他們可以從中受益,隨後在播撒一些看似不錯的小恩小惠,兩者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的氛圍。
所謂的神耶,只不過是比普通人活得更悠久,生命層次更加高等的人類罷了,在思維的模式上他們依舊於普通的人類,沒有太大的區別,只不過所爭鬥的東西從普通的金錢變成了神靈之間的碰撞,或許是高等的法術,或許是信衆的精神力量,無數物品填滿了他們的慾望,讓他們得以站在權力的巔峰。
衆神在某一天則是被更大的慾望拉下了神壇,而那一天,他們之中也展開了無限量的內鬥,而這場內鬥,終究被髮展成了更大的規模,衆神之戰的序幕就此拉開,無數的神靈在其中隕落,屬於他們的信仰消失在他們曾經歸屬的那片土地上,這是時代的更替,也是信仰的變換,人們所信仰的東西開始從衆神變成了自己,可即便是這樣,依舊有人願意死心塌地,拼盡一切的去相信神靈終將回歸這片土地。
信仰這種力量的蹤跡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但從衆神之戰開始,殘存下來的信仰者則變得越來越頑固。
凱瑟琳,在自己的那場身體變異當中,最終讓自己的精神寄託在瞭如同鮮血般明豔的月色裡,凱瑟琳覺得在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是那團如同鮮血一樣明亮的月亮給予了她最後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也願意拋棄自己的一切去拯救,讓自己踏入救贖當中。
“昇天光陣!”蘇愚知道什麼時候該發起進攻,什麼時候應該靜靜的聆聽,他和凱瑟琳之間的戰鬥就像是被劇透乾淨了的電影,什麼時候劇情應該緩慢發展,什麼時候劇情將會步入高潮,迎來整部影片最令人激動的時刻,二刷電影的蘇愚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暗藏着強大聖光的攻擊籠罩在了凱瑟琳的全身上下,即便是虛空浮游和凱瑟琳的體質進行了某種程度的融合,但是凱瑟琳依舊擁有着屬於凡人的血肉之軀,這樣的血肉之軀,是她用來抵擋虛空蜉蝣侵蝕的重要物品,那種強大而又充滿着侵蝕性的意義治,即便是此區域了,都像是附骨之蛆一樣,在她的身體裡不斷的來回遊走,尋找着能夠搶奪身體的可趁之機。
蘇愚發動昇天,光正的目的自然也就是爲了引起已經死去了的虛空蜉蝣的暴動,凱瑟琳在這段時間當中,頂多初步完成了與虛空蜉蝣的融合,想要和這些生命力頑強的生物達成最爲完美的協商,甚至是強行統御,對於人類這個種族來說有着不小的難度,因爲光光從生理結構上來看的話,虛空蜉蝣的結構要素足以吊打普通的大法師,對於普通人的話,自然是超越了無數倍。
凱瑟琳能夠察覺到昇天光陣所帶來的影響,讓她的精神在一瞬間有些脫離控制,像是毒蛇猛虎一樣的虛空蜉蝣發現了這個機會,即便是死去本能性的也會對凱瑟琳的一時發起接連不斷的進攻,本身並不存在自己身體的虛空蜉蝣即便是死去了,遺留在原地的龐大精神力量,依舊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狠狠地壓在凱瑟琳的心頭。
昇天光陣具有一定程度的攻擊力,但在騎士的技能列表當中,從來就沒有完全的攻擊技能,每個技能或多或少的都攜帶着一些特殊的作用,並且能夠打出彼此之間的配合,這個職業所講究的是一種能夠自給自足的全能性,騎士職業是走到哪裡都可以被使用的萬金油,如果缺少可以扛傷的MT,騎士可以拿起自己的一面盾牌,在短短的數秒當中開啓數十個守護光環,藉此來增加自己的防禦力和生命值,如果需要刺客或是突擊輔助類型的法師角色,其實則需要拿上自己的重劍,默唸咒語,開始新一輪的突擊。
這個職業所象徵的是一種圓潤的特性,一種圓潤的風貌。
騎士這個職業可以哪裡都很強,也可以哪裡都不強。
就比如昇天光陣裡所隱藏着的特殊的技能效果,這是一種類似於牧師的靈魂眩暈的技能,可以從某種程度上打擊敵人的精神世界,讓他人的精神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並且精神力量在一瞬間被虛弱,但這樣的效果畢竟不能像完全命中的靈魂眩暈那樣持續許久,畢竟昇天光陣本身所附帶的攻擊力也是十分不俗的弱勢,既有攻擊,又有控制,騎士這個職業專轉職之前的大招則是大幅度的破壞了整個遊戲的平衡。
從遊戲的中期開始,玩家的愛好就已經不僅僅只限制於打怪升級,打副本裝逼,他們開始將自己更多的心思放在鑽研整個遊戲的劇情獻上,以此來獲取更多觸發隱藏任務的資格。
《榮耀世界》有時候,在很多玩家的眼中,甚至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世界了,在這個世界當中有歡笑,有哭泣,有悲傷的歷史,也有勝利的樂章,在現實世界當中擁有的東西,在這裡同樣擁有,兩個世界從來就不具有什麼矛盾。
“你知道我的弱點。”凱瑟琳冷不丁的說道。
沉穩的光元素,給她原本不穩定的精神力量加分了不少,凱瑟琳要在很長的一段時間當中慢慢的消化虛空蜉蝣說丟下的東西,如果能夠安然穩定的消化乾淨,她就可以藉此一飛沖天,更加深層次的完成有關自己的進化,更多程度上的去擺脫自己曾經和人類這個種族的影子。
凱瑟琳知道自己有時候一旦精神衰弱,虛空蜉蝣的死去的精神體就會立即變成發了春的公貓一樣,那種恐怖而又瘋狂的感覺,讓人徹底明白了這到底是怎樣的生物,令人恐懼而又無能爲力。
想要徹底磨滅這種生物,則是需要用時間去消磨漫長的等待是最基本的東西。
而在這段漫長的時間當中,這件事情會一直成爲她的弱點之一,凱瑟琳本以爲這種東西很難被人發現,卻沒想到此時此刻,自己確實如同渾身赤裸一樣的暴露在了蘇愚的面前,自己的缺點,優點,性格,各種東西都如同最爲赤裸的圖紙一樣直接被展開,並且放置在蘇愚的面前,這是一種難以形容和難以言喻的感覺。
在這個奇怪的男人面前,凱瑟琳總是能夠清晰的覺得自己之前幾十年的日子似乎是白活了,明明光看外表的話,自己的年紀要比他大上不少,可是心頭就是傳來一種莫名其妙的警惕,似乎面對的不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普通啓示,而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終極殺手。
對於這樣的情況,凱瑟琳也覺得崩潰,並且異常。
兩者之間的戰鬥,必須是以一方的倒下爲最終結局的。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無法改變的傳統,讓人覺得十分的生硬,但也正是因爲這份生硬,有些人才變得非死不可,有些東西才變得必須要爭取到手才行。
明明是矛盾的東西,但在一瞬間卻似乎融合在了一起,讓人看見了一條全新的深入。
“凱瑟琳……今天我將在這裡…詛咒你絕望。”蘇愚喃喃自語着,發出了這個世上最爲狠毒的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