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愚的菸頭早已燃燒殆盡了,薄荷煙不見了,留下了淡淡的薄荷味,這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20元一包的薄荷煙,但卻沒有普通價格的菸草所帶有的嗆味,薄荷味濃的恨不得逼出每個人的眼淚,涼的讓人心頭髮顫,等手尖那根菸頭的頂端被點燃的時候,所燃燒的東西早就不簡簡單單的是裡面所包含的菸草了,燃燒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心境。
心境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容易被人混淆視聽,導致混亂,它很脆弱,有時候強大且堅硬的可以扭轉鋼鐵,有時候卻像是一塊玻璃,只要失手掉在地上就是摔的粉碎,任用各種辦法都難以救回。
唐重要亂了蘇愚的心境。
蘇愚現在的路是孤獨,她是個必須要掌握手中神所賜予她的力量的女巫,蘇愚不能像那些最終結果都是被人綁起來燒死在樹枝上的女巫一樣,他必須去走那條路,即便裡面是住滿了孤獨的子子孫孫。
唐重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也不明白,他並不知道蘇愚腦海當中到底裝着多大的一筆財富。
蘇愚重生之前的大部分時間都撲在了學習上,他對於很多的股票基金和證券彩票並不瞭解,而這兩年被碰的火熱房地產業蘇愚在當初也只能算是略有耳聞,雖然知道在sz市有幾處不錯的房產會在今年或明年有着巨大的升值空間,但是蘇愚卻沒有足夠的能夠買下一處房產的資金,他連搏一搏的機會也沒有。
他所知道的,只有《榮耀世界》,這個足以改變世界的遊戲裡的三年風貌。
《榮耀世界》的格局是世界舞臺,所有的定位都是世界頂尖的級別,任何擁有一技之長,並且能在這款遊戲當中封神的玩家,在現實裡甚至成爲了各個大國的巴結對象,客上門人,他們享受着無數的燈光和掌聲,在血與暗的爭鬥裡,完美的殺掉了自己的競爭者,取得了爭鬥的勝利。
正因爲如此,纔不會有人惡狠狠的提着刀子與他們爭搶勝利者的寶座。
“雪鷹聯盟”把蘇愚坑的人形都沒有了…此仇不報非君子,但是,君子報仇又是十年不晚,可是真正的當那口怒火在心頭燃燒的時候,卻又無法自拔的感到難以抑制的口乾舌燥,畢竟…夸父在當年追日的時候能夠喝乾一條黃河一條長江是有原因的,莫大的仇恨和冤屈就像是燃燒着極高溫度的太陽烈焰一樣,這種火焰並不會點燃你的身體,卻會讓你心火焚身。
這是一種悲哀,一種看不見的悲哀。
蘇愚在不遠處又拿出了一根薄荷煙,這次點燃並不是爲了冷靜頭腦,而只是單純的,爲看戲做做準備。
蘇愚視力不錯,他看見了唐重嘴角的血,也看見了唐重一臉猙獰的吃着大腰子,他不停的流着眼淚,似乎是被變態辣的辣度給辣壞了舌頭,他一瓶一瓶的吹着放在旁邊的一箱冰啤酒,嘴角的鮮血早就被他用舌頭給舔了個乾淨,這種丟人的東西怎麼說不能被別人看見,他唐重就算是今天被懟了,這也並不能證明他不是個要面子的人。
唐重是這麼想的。
而蘇愚則看見了。
蘇愚當然不可能告訴唐重自己看見了,不然保不準唐重會不會軌道一開走位追上來追着蘇愚砍,唐重喝着苦酒的樣子有幾分孤獨可憐的樣子,就像是個在角落裡幹舔着自己爪牙的野獸,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該幹什麼,唐重被蘇愚懟的有些懵逼,他嘴角的血是蘇愚帶給他的恥辱,這恥辱讓唐重整天整天的無所適從,在這種情況下,酒精是麻痹一個人大腦最好的方法,喝了酒之後一個總會這麼懵逼的說着噁心蠢蛋般的胡話,做出一些平時絕對不敢做的事情和觸碰一些爲所欲爲的禁區,男生喝醉了之後會有一種像自己喜歡的女孩表白的衝動,年少時就會有一種“全天下這麼大肯定是我最牛逼”的心理狀態。
喝酒就是一種奇怪的自我救贖,一種讓自己得到救贖的東西,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倒在淤泥滿布的密西西比熱帶雨林裡,只能看着自己那即將發炎發臭的傷口愁眉不展,一點一點的看着時光不斷的消磨逝去,最終終於等待來了一隻援手。
但是當酒醒了,夢醒了,你會發現那隻手就這麼不見了,它消失的是那麼的徹徹底底,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像個從未離開過閨房的少女一般,四周完全不存在一絲一毫的痕跡,人間蒸發般的徹底,一隻大手打醒了夢,夢醒了,手沒了,你會發現自己依舊是孤立無助的躺在一片潮溼悶熱的雨林裡,屁股下是粘手的淤泥,仔細感受這下方的土地,你會發現下方還有不少鮮活而又可愛的小生命,有熱帶的大型蚯蚓,也有類似這臭屁蟲一類的噁心蟲類,腿上已經開始糜爛的傷口還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你的腿上,腐爛的程度更勝之前,傷口出現了黑綠色,在熱帶雨林氣息的衝擊下,時不時還有着幾絲腐熟的味道散出,傷口要爛了,這種腐爛程度十分嚴重的傷口,在這種熱帶雨林裡將會帶來致命的病菌感染,能夠等待的只有死亡這一條路徑。
蘇愚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今天看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平淡的一天被徹徹底底的打亂了,從唐霜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一切的註定早就已經被改變,女皇似的唐霜明明也還只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女孩罷了,她會很傻很天真喊着自己舒克什麼的,明明這種弱智的東西只有低智商的兒童纔會喊出來,但唐霜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相信了蘇愚的鬼話,並且那副樣子,簡直是讓人不願意拋下這個女皇一般的女孩,蘇愚能做的就是按照答應她的去做,總有一天,自己會頂着那個可笑的名號,用着最光鮮華麗的騷裡騷氣動作去找唐霜,只是爲了完成那個永遠銘刻在他們手指上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