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個巨大的棋盤。
是個令人難以琢磨的法術造物,踏入其中的外來者則會被這裡的規則強行同化,但規則本身就需要遵守更高一層次的規則,像這一類擁有強制性能力的法術造物,只能夠將使用者和入侵者放入六四開的場次,而多的那一成勝算,僅僅是自己作爲使用者的熟悉。
“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不要動。”蘇愚立刻出聲,隨即他停下來觀察着不眠棋盤,這個地方,是專門用來針對和克服人海戰術的,一般的公會玩家經歷過幾次失敗之後,基本都能夠在滿員的情況下到達最後一關,即便是悲傷泉水賽德奈斯,也有克服的方法,只不過太過於浪費時間,丟個人下去就能解決的事情。
身處不眠棋盤,玩家們就會進入奇異的“不眠”狀態。
系統:你已經進入“不眠”狀態,你的身體由於感受到了不眠族的氣息,法術力量和細胞開始變得異常活躍起來。你每次使用法術攻擊有15%的概率進入法術失控狀態,一旦受傷則無法進行自我痊癒,將會進入“流血”狀態。
法術失控狀態:每次施法都有25%的概率要付出技能需要法力值的3.25倍,並且施法成功率降低5%。
“流血”狀態:你的身體無法自我痊癒,“不眠”的氣息使你變得嗜血興奮,一旦受傷,你的全屬性增加3%,每秒失去5點生命值。
“不眠族的氣息對於沒有經歷過轉職的職業者來說,副作用還挺大的。”蘇愚簡單的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全身躁動不已,生命值和法力值的回覆都已經停止。
修譜西斯聽見了奇怪的囈語,這些話語並不帶着什麼危險,只是類似一個人的吐槽。
低沉沙啞的囈語籠罩在耳邊,時而變化爲求饒,時而變成了嚴厲的訓斥,雖然修譜西斯聽不懂這些囈語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其中似乎流露出來的情緒可以輕鬆感知。
“祂…悲哀,躁動,還在……恐懼!”修譜西斯感悟到了一連串的情緒,並且這種囈語感知使得他像是躲在黑暗角落當中的第三者,偷窺着一切,他看見了高大的黑影,身上銘刻這亮紅色的圖裡克文字,四肢都被巨大的鎖鏈困住,他在跪拜,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攜帶着巨大的風暴,將躲在暗處窺視着這一幕的修譜西斯直接吹飛了出去。
一瞬間,他回到了自己身體中,思緒萬千。
所以,他驚呼“祂”!
修譜西斯只是個普通的帝國士兵,他活躍的年代裡,還需要戰爭輔以時代,在處處都是殞命之跡的戰場上,信仰着某位靈驗或是不靈驗的神祇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對於他們普通的士兵來說,想要與同樣不具備非凡的能力,但身體素質卻遠超他們的獸人族、亡靈族作戰就得付出更多的代價,比如如何在自身遭遇致命一擊的同時,對對方發動致命一擊。
比拼的是意志,是信仰…誰更堅定就能在這場殘酷的戰爭當中存活下去。
在進行戰爭的同時,也是對雙方士兵的抗壓能力進行着無形的測試,在面臨逆風局勢的時候,是否能夠抓住機會,打出一波漂亮的反打?
順風不浪,逆風不投。
在狀況百出的戰爭當中,有着自己信仰的神靈,在空閒的時刻位置祈禱幾句,期待着自身可以活着走下戰場,沒人願意不去畏懼神靈。
“這不是祂,不是神靈!他只不過是一個擅長招搖撞騙,欺騙普通人的秘法巫師而已,和當初你綁架來這裡的人是一夥的。”蘇愚說道:“正所謂不可直視神,難道你認爲你見到了神靈的身體還能夠堂而皇之的離開嗎?修譜西斯,不要被這麼簡單的幻象迷惑了頭腦。”
蘇愚的勸導將他拉出了囈語所編織的奇怪空間,“不眠”的力量對於普通人的影響要遠遠超過職業者。
“我剛剛怎麼了。”修譜西斯覺得頭腦發熱,腫痛,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些關鍵的部位,甚至變得一片空白,絲毫回想不起來。
四肢變得有些腫脹,體內的血液在沸騰,修譜西斯右腳的傷口不斷的涌出紫色的毒血,那血液落在了不眠棋盤上,甚至腐蝕出了一個個坑洞,修譜西斯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擊倒,想要去觸碰自己的右腿,但卻因爲劇烈的疼痛癱倒在地,只能發出“啊啊啊”的哭喊。
修譜西斯正在變異,屬於人類的部分在被強行改寫,秘法巫師們總是執着於各式各樣的實驗,將魔法特性與生物進行融合,是最爲主流的一個題材,畢竟縱觀大多數種族,基本上沒有一個種族的後天持續發展能力比得上人族,每個生命短短數百年的光陰,就能夠將人族打造成這片大陸上最爲強大的族羣之一。
抓捕職業者的風險過大,一旦走漏了風聲,抓捕的難度也是節節攀升,使用普通人類作爲合成材料,是最爲保險的手段。
成功率雖然低得令人髮指,但只要手氣好,也能夠搓出像修譜西斯這樣的半成品。
本來修譜西斯的變異在多年之前就因爲他自身受傷而導致終止,可現在當初殘存的力量卻是在“不眠”氣息誘導下,重新開始活躍了起來,並且隱隱約約有着反客爲主的強橫姿態,畢竟這最後一些擁有改寫種族基因力量的血脈,擁有着頑強的生命力,只要給他抓住機會的機會,便絕對不會放棄。
蘇愚半蹲着看着修譜西斯,對方的身體此時此刻處於極度痛苦,那是一種基因被打亂之後,改寫重組的感覺,修譜西斯的胸腔骨骼比起自己原來的樣子,起碼要大了三倍,他像個還沒有被武裝起來的肌肉怪獸。
隆起的身體下,似乎有着細長的幼蟲在爬動,它們數量衆多,遍佈着修譜西斯全身上下,並且在血管當中蠕動,肉眼可見。
“有點像異形,這種在身體內繁殖的畫面…雖然說見過幾次,但還是有點兒噁心。”蘇愚咂嘴,他立於不眠棋盤之上,靜靜的看着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