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曦和樑勝棋回去的時候，正碰到秦渭陽從車庫裡走上來。“老師好。”兩人異口同聲地和他打招呼。
“嗯，你們路上碰到的？”秦渭陽溫和地點了點頭，問。
“不是，我們今天在設計上都遇到了瓶頸，結果忘了吃飯的時間，剛剛吃過肯德基過來。”樑勝棋搶先回答，“本來想請未曦去吃西餐的，不過她嫌貴。”
шшш☢t tkan☢c ○
白未曦聳了聳肩：“其實我更想吃的，是蘭州拉麪。呶，就在斜對面的那個巷子裡，我上次去吃過了。”
“喜歡吃拉麪？那家不算正宗。”秦渭陽搖頭，“下次帶你去吃正宗的蘭州拉麪。”
“好啊，老師可不能黃牛！”白未曦喜孜孜地說完，才吐了吐舌頭，“其實我也沒有吃過正宗的蘭州拉麪，覺得那家的也還好。”
“我沒有吃過那粗，但看裝修就知道不正宗。”秦渭陽失笑，“不過，有時走過的時候，看生意倒還不錯，上座率基本上能達到百分之**十。”
白未曦輕笑：“不管味道怎麼樣，首先價錢是便宜的，所以吸引了像我這樣的一羣顧客。五六塊錢一碗牛肉拉麪，四塊錢一碗牛肉粉絲湯，差不多跟我們食堂的價一樣了。”
秦渭陽忍俊不禁：“原來你不是喜歡吃麪，而是喜歡那個價錢？”
“對於像我這樣囊中羞澀的學生族來說，價錢是選擇的第一因素。當然，像老師和師兄比較講究生活品質的人。是不會在意那點價錢的。”白未曦笑嘻嘻地調侃。
“喜歡喝藍山的人，會不講究生活的品質？”樑勝棋失笑。
“如果讓我去買咖啡的話。我一定會選擇更便宜的咖啡，纔不會管它是不是藍山呢！”白未曦笑着說，“我是蹭師父的咖啡嘛，當然要挑貴的蹭啦！要不然，這白食吃得多麼不划算啊！”
“你倒是精打細算，那不是老師吃了大虧嗎？早知道，我也要過來蹭一杯曼特寧了。我其實也喜歡喝咖啡，特別是曼特寧，風味濃郁。香味醇厚，微苦中帶着一點點的甜味。口感豐富。酸度適中。喝一口，就覺得滿口餘香。”
“看來，你和老師的口味倒是一致，可惜你在另外一個區，不然的話，我們的下午茶會多一個成員。”白未曦遺憾似地聳了聳肩，又笑着說，“不過。老師不喜歡熱鬧。我天天和楚助理一起喝。幸好老師對我的花式咖啡不感冒，楚助理卻很捧場。”
秦渭陽失笑：“他本來就不太喜歡喝咖啡，單品咖啡嫌苦。你那些咖啡飲料，倒是很合他的口味。”
白未曦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反正我也是借花獻佛，老師上次買的咖啡豆說不好，我就給楚助理做人情了。這叫什麼？廢物利用！”
“好啊，我下次可得告訴小楚，你給他喝的，都是推銷不出去的東西！”樑勝棋開玩笑似地說。
“楚助理又不是不知道，咖啡飲料用什麼咖啡豆都沒有什麼區別，事實上，老師買的那盒咖啡豆，要我說還嫌高檔了點。”白未曦輕描淡寫地接過了話。
沒準兒，樑勝棋真會在楚江生面前挑撥離間。她不用防君子，卻要防着點小人。
回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獻寶似地做了四杯多彩蜂蜜咖啡。她先在玻璃杯裡倒入蜂蜜，把牛奶攪起泡沫，用茶匙妥在上面，然後用茶匙沿着杯子邊，把咖啡注入進去。從側面看，可以清晰的分辨出蜂蜜、牛奶、咖啡和泡沫的層次。
楚江山大爲傾倒：“未曦，你今天做的咖啡真漂亮。”
秦渭陽以打擊白未曦爲樂事：“她這個叫咖啡嗎？加上飲料兩個字，都覺得勉強。只能稱之爲牛奶飲料，而不能稱咖啡飲料。”
樑勝棋打着請教的名頭跟進了秦渭陽的辦公室，也有幸地品嚐到了一杯，聞言忍不住笑着說：“我也覺得這杯咖啡，它的成分也太少了點。”
“老師每天喝的水，基本上以咖啡爲主。如果每一杯都是單品咖啡的話，咖啡因含量的攝入就太高了。”白未曦淡淡地說，“老師，畢竟還有一半是咖啡，我一共用了三百cc的咖啡，用了二百四十cc的泡沫牛奶，外加六十cc的蜂蜜，正好是對半開。”
秦渭陽苦笑：“是啊，這杯咖啡的含量還算是多的了？”
“還好啦，下次做冰咖啡的話，更淡。不過，雖然是夏天，冰的飲料還是少喝爲妙。”白未曦笑嘻嘻地說，“楚助理，我這杯咖啡的評價怎麼樣？我不相信老師，除了曼特寧和藍山，他總是把我的咖啡批評得一無是處。”
“我有嗎？”秦渭陽愕然，“至少，顏色還不錯，層次感強。在美國，大多數二層或三層的新潮咖啡，就是用這款蜂蜜咖啡爲原型創造出來的。”
“那口味呢？”白未曦希冀地問。
“可以讓我接受的飲料不多。”秦渭陽含蓄地說，“但要承認它是咖啡，還牽強了一點。”
白未曦泄氣：“我還以爲精誠所至，金石爲開，老師終於接受了我的咖啡——好吧，就算是咖啡飲料呢！”
秦渭陽笑睇她一眼：“設計圖好的話，就給我看看。”
“沒有……今天想了半天都沒有定得下稿，所以乾脆出去吃了點東西，打算喝一杯咖啡，唔，咖啡飲料提提神，然後接着去幹活兒。”
“勝棋，你也去吧，你們兩個都要抓緊了，如果趕不上的話，單品設計得再好，也不能上這次的發佈會。”
兩人雙雙答應了一聲，樑勝棋側頭對白未曦說：“走吧，我們去趕工。”
“我把這些杯碟收拾下再去，師兄先去用功。”白未曦站起來，手腳麻利地把杯子都收了起來，然後端進套間。看到白未曦大大方方地出入秦渭陽的辦公室，樑勝棋的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如果有朝一日，白未曦的基本功能像自己這樣紮實，恐怕誰也比不上她在秦渭陽心裡的地位。而以白未曦的天份，再加上秦渭陽的指導，她要掌握這些基本功，比自己所用的時間會大大地縮短。
儘管心裡波濤洶涌，可是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聲色，仍然禮貌地和秦渭陽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白未曦沒有料到一個平常的動作，就讓樑勝棋想到了很多。她把玻璃杯洗淨拭乾，然後收進櫃子，才走到套間，和秦渭陽說再見。
“未曦，先別走，我讓子歌替你帶了兩雙單皮鞋，入了秋可以穿。你不習慣穿高跟鞋，所以尤其要穿質量好的皮鞋。這是她在美國第五大街買的，意大利全手工製作，應該不會讓你的腳感到累。”
“啊，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白未曦看到兩個包裝精美的鞋盒，急忙搖頭，“我知道老師是好意，可是意大利全手工的小牛皮鞋，價格……”
“你需要這樣的兩雙皮鞋，都是經典款式，穿十年都不會過時。”秦渭陽不由分說地放在辦公桌上，“是按照你的尺碼買的，你如果不要，別人也不能穿。”
白未曦意外地問：“老師怎麼知道我穿幾碼的鞋？”
秦渭陽看了她一眼：“我是什麼專業出身的？你的鞋子，目測就可以知道。”
原來設計師做到頂，連鞋子的尺碼都可以一眼就看得出來？白未曦大感佩服，雖然覺得這份禮物太過貴重，但還是硬着頭皮收下了。
反正欠了秦渭陽也不止一次，比起五十萬的人情來，這兩雙鞋子，也不算什麼了。白未曦自嘲地想，這叫做債多不愁，蝨多不氧。
“那我就拿走了……”白未曦紅着臉，拿着鞋子一溜煙地出去了。彷彿這兩個鞋盒子，是贓物似的。看得秦渭陽又好笑又好氣，心裡對她的評價，卻又上了一層。
能夠不因禮物貴重而迷失本信的女孩子，並不多見。
白未曦拆開包裝，兩雙皮鞋的顏色也是白搭色，一雙黑色，一雙白色。都是小圓頭，七公分的跟。只是白色皮鞋的側邊，有一點小小的裝飾。
“這下子，我可以十年不買皮鞋了？”白未曦自言自語，對秦渭陽選擇的這兩個款式和顏色，滿意到了極點。
“名設計師的眼光，到底不一般啊！”她讚歎着，愛不釋手地把鞋子放進了櫃子，打算晚上回去的時候再帶回去。
剛打開電腦，秦渭陽就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鞋子試了沒有？”
白未曦不好意思地點頭：“嗯，試過了，很合適，而且覺得腳底都是實的，不像以前的高跟鞋，像是有一段踩在空的地方，所以覺得特別累。”
“嗯，那是根本人的腳型設計的，要不然憑什麼賣這麼貴？”秦渭陽淡淡地說，“以後你需要鞋子的話，我讓子歌替你買。”
WWW ⊕ттκan ⊕C O
“那怎麼好意思？”白未曦惶惑。秦子歌，那可是幾年後將會在人民大會堂給國家領導人表演的“着名藝術家”！
“她對逛街購物有着異乎尋常的熱情，這樣的要求，她絕不會推辭的。”秦渭陽笑着說，“你別覺得不好意思，她的零用錢多得花不玩，正好替她分憂解難。”
白未曦愕然張嘴，自己大佔便宜的事，怎麼到了秦渭陽的嘴裡，好像她在替人家做好事？心裡感動，反倒一句話感激的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