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綰，你在北京嗎？”白未曦第一時間撥打電話問。
“正在上海轉機，恐怕要一週以後才能來北京。”嚴綰的聲音透着疲憊。看來，這一趟雲南之行，並不順利。
“你來北京的時候給我電話，到時候我來接機。這麼久沒有接到你的電話，我很擔心。”白未曦不好再問，只能這樣表示。
“只怕我抵達北京的時候你正在上課，現在已經開學了吧？”嚴綰輕笑。
“沒關係，偶爾蹺兩堂課也不算什麼，我很想見到你。”白未曦誠實地說，“放心吧，不會影響我的成績，一等獎學金早就被我收入囊中了。”
“你學的是法語！”嚴綰詫異，“還有拿獎學金嗎？我以爲你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時裝設計上呢！”
白未曦老老實實地回答：“對於我來說，法語似乎特別簡單。可能我有一點語言天賦吧，像我們這樣的人，總是能夠多少找到一點福利的。”
嚴綰失笑：“那倒也是，我的記憶力比以前好。”
兩人心知肚明，在電話的兩頭微笑。過了一會兒，嚴綰才嘆息：“亦心還在雲南，所以我最近很忙。”
“啊，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去處理事情吧！總裁夫人，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當上的。”白未曦連忙說。
“少貧嘴了，以後你自己就是總裁，比我拉風。”嚴綰失笑。
白未曦戀戀不捨地收了線，嚴綰從雲南回來，恐怕有千頭萬緒在等着她吧？能在百忙之中接聽她的電話。那是因爲在嚴綰的心裡，有着相同經歷的白未曦，比旁人更加親近。
“爲什麼閆亦心還留在雲南？”白未曦不解地自言自語。閆氏的總裁，畢竟還是閆亦心而不是嚴綰。看來。此去雲南，應該還是爲了閆亦心？
她獨自尋思了一會兒，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
“未曦。你在打電話？怎麼半天沒動靜啊！”劉美麗從洗手間裡走出來，看到白未曦舉着手機，怔怔地看着玻璃窗。
“已經打完了，只是在考慮一些事情。”白未曦笑了笑。
“不用說，一定是在考慮時裝了。走吧，我們也算是享受了一個閒暇的下午時光。”劉美麗善解人意地說，“我回頭去一趟王府井的藍天服飾。看看供貨情況怎麼樣。”
“好啊，那我回工作室。”白未曦點頭，招手埋單。
“乾脆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作爲大股東之一的你，纔去過一回吧？”劉美麗不滿地說。
白未曦自覺心神不寧。想來回工作室，也沒有什麼工作效率，也就無可無不可地跟着劉美麗去了王府井。
藍天服飾已經從開始的一間門面，發展到了五間。能夠在王府井大街擁有這麼多的店面，本身就說明了實力的提升。
“沒想到現在大變樣，規模竟然這麼大了！在寸土寸金的王府井，也算是很引人注目的店面了。”白未曦又驚又喜，“你和曉曉簡直就是一組黃金組合嘛！”
“那是當然。”劉美麗笑嘻嘻地說，“兩大美女聯手。天下無敵。當然，還有你，是藍天服飾的靈魂。現在好多顧客，都是指明要購買你的設計。”
“是嗎？”白未曦笑着問，“那我再抓緊時間，設計幾套秋季服裝。裙子可以用粗花呢和洋呢做面料。成本不高，但是有厚度，適合秋冬季。”
“不管你設計出什麼樣的衣服，放在我們店裡，總能銷出去。現在，每一種款式，每家店裡只發售十件，減少撞衫的可能。”劉美麗帶着白未曦走進店堂，立刻有售貨員帶着甜美的笑容迎上來。
“我們這家店主推的是今年巴黎時裝週上的新秀白未曦小姐的設計，她是着名時裝設計師秦渭陽先生的開山大弟子，現在可能敢是唯一的弟子。”
聽到介紹，白未曦忍不住笑了。原來，自己竟然也可以成爲藍天服飾的一塊金字招牌。
“真佛就在眼前，你還吹呢！”劉美麗忍不住笑着罵，“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最神秘的大股東，白未曦小姐！”
售貨員的嘴巴，立刻張得可以吞下一枚雞蛋。
“天哪，真的是白小姐嗎？等一下啊，給我籤個名，我要拿回去珍藏。”售貨員反應過來，急忙從抽屜裡掏出一個本子，恭恭敬敬地遞給白未曦，“啊，我去拿筆。”
白未曦失笑：“不用了，我有的。”
她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有些恍惚。秦渭陽當年第一次踏進藍天科技的時候，劉美麗也是手忙腳亂地拿出軟面抄請秦渭陽簽名。
“行啊，成名人了。”劉美麗笑着調侃。
“啊，是白小姐來了！”不一會兒，五六個售貨員呼啦啦地圍了上來，“真的是白小姐啊，請給我籤個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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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未曦一邊簽名，一邊搖頭：“其實，我在時裝設計界，還只是剛剛起步。我的簽名，可不值什麼錢。”
“以後會越來越值錢的，不過，我可捨不得把簽名賣掉，要留着以後當傳家寶。”圓臉的售貨員小心地把軟面抄收好，“我要鎖進更衣室去，放在這裡人多手雜，說不定就被人拿了。”
劉美麗小聲說：“未曦，你以後有空就替我籤幾個名字，哪一天我落魄了，就拿出去拍賣，說不定還能混個溫飽呢！”
白未曦笑睇了她一眼：“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雖然跑不了你，也就跑不了我。吃糠咽菜，我們都同甘共苦。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
“對，好姐妹。”劉美麗拍了拍她的肩，快樂地大笑，“吃糠咽菜，我們都在一起。”
“怎麼有這麼多售貨員？”白未曦詫異地問。
“到了下午三點鐘以後，客人就會陸陸續續來了。別看現在似乎空閒得很，再過十分鐘，生意開始起來，她們就忙了。四五點鐘的時候，這幾個人還覺得有點左右支拙呢！”劉美麗自豪地說，“這裡地段好，客流量大。除了北京本地，還有一些是外地的遊客，他們也都是慕名而來。”
“慕名？你說的可真夠誇張，我不覺自己有這麼大的名氣。”白未曦啞然失笑。
“你現在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吧？白未曦三個字，就代表了穩定的客源。我們的門店現在已經有了二十家，有時候人家特意從天津和石家莊過來，就是因爲王府井這間店的新裝，是頭一個上架的。”
白未曦想了想說：“以後別這樣介紹我，拿秦老師的名頭唬人，我覺得臉上發熱。”
“好吧，不逢人就說，反正顧客們也是心知肚明的。”劉美麗不以爲然地點頭。
經過簡單的考察，白未曦對於藍天服飾的發展表示滿意。
“美麗，沒想到你對於經營，還有這麼多的想法。”白未曦笑着點頭。
“對於設計，我真沒有什麼天份，所以只能做其他的了。”劉美麗攤開了雙捭，“有客人上門了。”
放音未落，已經有一個售貨員迎了上去，柔聲細語，始終維持着淺淡的笑意，讓人能夠生出好感。
白未曦沒有繼續再留，告辭了劉美麗，回到工作室的時候，正好看到秦渭陽走電梯。她忍不住有點失望，但還是微笑着打了招呼。
“老師要出去？”
“嗯，我給你發了一個郵件，你回辦公室收一下。”秦渭陽點了點頭。
“好的。”白未曦答應了一聲，看着他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才掉頭進了電梯。
下午的工作室，比上午有些人氣。楚江山透過磨砂玻璃看到她，伸手示意。白未曦推開門，疑惑地問：“找我？”
“嗯，秦先生給你留了一點東西，你帶到辦公室去。”楚江山拿出一個資料袋，“還有郵件也發到了你的郵箱，收一下吧！”
“好的，謝謝。”白未曦笑着點頭，“奇怪，秦老師應該剛到工作室，怎麼匆匆忙忙出去？”
“秦先生是特意給你送東西過來的，要出趟短差，大概三四天的時間就可以回來。”楚江山解釋。
“哦。”白未曦點了點頭，接過文件袋。拿在手裡，份量不重，似乎是文件之類的東西。她闔上辦公室的門，按下了筆記本的開機按鈕，纔打開紙袋。
這是一張皮草設計圖，採用的材質是她喜歡的狐狸毛，袖子半長，肩部做成了斗篷的形式，是相當漂亮的灰色。
白未曦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件設計作品，手指摩挲着紙張的表層，卻彷彿撫摸到了皮草的柔仁感。
“做出來一定很漂亮。”她感慨地想着，看到了完整的設計圖和效果圖，以及材質的說明和細節的處理提示。
翻到最後，是秦渭陽的手寫字：“未曦，可以交付製作，冬季發佈會在十一月中旬，禮服由你自己設計。”
白未曦心裡一暖，這是秦渭陽送給她的禮物。
登陸郵箱，聽到了新郵件的提示音。她點開的時候，發現是一張入學通知書，來自英國着名的聖馬丁藝術學院。
信件是英文寫的，是一封手寫的掃描件，可見對方的重視程度。
“親愛的未曦?白，我們很榮幸地通邀請您，參加十一月份的入學典禮。如果你願意入學，請附上回函，我們將非常高興。”
落款是聖馬丁藝術學院的時裝設計系主任。
這是天下藝術系的學生，都夢寐以求的一張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