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陪白明吃了晚飯，然後又說了一會兒話，叮囑祖父早一點休息，白未晞才笑着出了門。
剛走到路口，就看到路燈下挺拔的身影，身下的影子透着寂寥。
“渭陽，你怎麼有空來接我？”白未晞驚喜地問。
“我覺得……這應該也是男朋友的權利和義務之一吧？”秦渭陽微笑着看向她因爲欣喜而閃亮的雙眸。
“一般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對於像你這樣的身份，接送女朋友，似乎應該由司機來代爲履行這個義務。”
秦渭陽失笑：“是司機談戀愛，還是我談？”
“和司機談完，再跟你談。”白未晞笑嘻嘻地說。
“我就吃殘羹剩飯啊？”秦渭陽輕笑着牽過了她的手，“未晞，我其實想敲開你家裡的門，怕被你祖父盤問，所以纔在這邊等你。”
“你等了多久？怎麼不打電話叫我出來？”白未晞摸了摸他的手背，“手都有點涼了，像你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要風度就不要溫度！”
“我開車過來的，只是覺得外頭的空氣比較新鮮。”秦渭陽笑着說，“我也不覺得冷，倒是滿腔都是熱血，想衝到你家裡，把你給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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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來？”白未晞笑吟吟地問，“都說只有醜媳婦才怕見公婆的，你怎麼也怕？”
“好啊，你居然取笑我！”秦渭陽笑罵。
白未晞咭咭地笑：“我們去哪裡？做了鄰居還開車過來，想必要去的地方近不了。”
“我帶你去看星星。”秦渭陽親暱地把她的頭髮輕輕撩起，露出一張吹彈得破的嬌靨。露出淺淺的笑意，帶着兩分俏皮和三分撒嬌，讓秦渭陽心裡一動，雙手捧起了她的臉。俯下頭去。
“別，現在可不是在巴黎或者倫敦，北京還是相對保守的城市。”白未晞急忙躲過了他的“狼吻”。
“你太小看北京了。豪放派的女孩子可是比比皆是。”秦渭陽失笑，“要不，我帶你去見識一下？”
“不用。”白未晞笑着躲過了他的手指 .，忽然又瞪眼，“看來，你經常光顧那些場合啊？你倒是說說看，喜不喜歡那樣的燈紅酒綠？”
“有你的場合。我就喜歡。”秦渭陽輕聲嘆息，“香山有點遠，但是我可以在十一點以前把你送回來，有沒有興趣去看星星？”
白未晞連忙點頭：“當然有興趣。”
那一句“有你的場合我就喜歡”，讓她一下子醉了心。哪怕現在把她牽到奴隸市場賣掉。她恐怕還會傻傻地替他數錢。
香山又叫靜宜園，距市區二十五公里。其實香山位於海淀區，也不能算很遠。但是香山佔地面積廣，從山腳爬到山頂，又需要費不少時間。
“怎麼會忽然想到爬香山？現在雖然是賞紅葉的好時節，但烏漆抹黑的，看下去的葉子全都是一個顏色。”白未晞好奇地問。
“白天人太多，沒有什麼味道。”秦渭陽理所當然地說，“能爬嗎？或者。我讓人開索道？”
“現在不是開園時間……”白未晞無奈地說，“人家能爲你特意留門，已經足見交情，就別再開一個後門啦！”
“怕你爬不動。”秦渭陽笑着說，“不過，我可以揹你。”
都不是第一次爬香山。所以兩人並沒有在沿途的景點多作停留。
“你的體力，比我想像中的好。”秦渭陽驚異地看着爬到半山，還只是額頭微微見汗的白未晞說。
“那當然，我可是得到詠春拳親傳弟子劉美麗的親傳。”白未晞做了個鬼臉，“要是美麗來爬香山的話，臉不紅氣不喘，那才叫過關。”
“他們家的拳，傳兒不傳女，她能得親傳？”秦渭陽不以爲然。
“反正比一般人強嘛！”白未晞強詞奪理，“再說，我練拳只是爲了強身健體。如果真要打架，按劉美麗的說話，只是擺個架子嚇唬人而已。”
秦渭陽失笑：“那你真該練練空手道合氣道什麼的，還多少有點用。”
“也不是完全沒用啦，美麗她故意貶低我呢！”白未晞笑着解釋，“可是我練拳的時候，年齡已經太大了。而且，我在拳術方面應該是沒有什麼天份，所以能夠讓自己精力充沛，我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夜登香山……你覺得浪漫嗎？”秦渭陽拉着她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如果現在就登到了頂峰，那我覺得是一種浪漫。”白未晞細細地喘息，“可是香爐峰還有差不多一半哪！”
“我們只是爲了看星星，不用爬到山頂。”秦渭陽忍着笑安慰。
“你都沒有練過拳，爲什麼你的額頭都不見汗？”白未晞伸手右手，探了探他的額，“簡直沒有天理嘛！”
“練其他的拳也能達到一樣的目的，重要的是堅持鍛鍊。”
“爬山雖然是一種很好的鍛鍊方式，可是不宜多爬，否則對膝關節不好。我們爬山的姿勢，做不到標準。”白未晞認真地說。
“很少爬。”秦渭陽老實交待，“今天看到夜色不錯，所以才臨時起意。幸好你走出來了，不然的話，我可能就會打道回府，然後看着你房間的燈光感慨。”
白未晞低首微笑：“然後呢？”
“當然是孤衾獨眠。”秦渭陽嘆了口氣，“很難熬的晚上。”
“你會徹底畫設計圖，我從來沒發現夜晚對於你會覺得難熬。”白未晞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他的“謊言”。
不過，這樣的謊言，她真的很愛聽。由此可見，女人都是虛榮的動物。一點感情上的甜頭，就能讓她甘心繳械投降。
“要不要去大永安寺憑弔？”秦渭陽問。
“大永安？啊，是甘露寺嗎？那裡的星星特別漂亮？”白未晞疑惑地問。
“當然是山頂。不過，你的體力，可能無法支持爬到山頂。”
“不會，我又不是沒有爬過。”白未晞立刻不服氣地說，“走，也許我比你還爬得快呢！”
秦渭陽拉住她的手，忽然猛地用力，把她摟向了自己的懷抱：“未晞，這裡很安靜，不會有觀衆……”
“嗯？”白未晞疑惑地擡頭，脣上就覆下了一片溫暖。
他的氣息，熟悉而又陌生。檸檬香味，淡到幾乎被山上的樹樹味道掩蓋。可是離得那樣的近，白未晞覺得眩惑，鼻腔裡，似乎全都是他的味道。
“未晞，我沒有想到，原來自己是會戀愛的。”秦渭陽的嘆息，在耳邊輕輕飄散，散入樹叢中，散入她的心臟中。
她只覺得心醉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白未晞喃喃低語，聲音很快被噙在脣齒之間。
她閉上眼睛，全心全意地享受秦渭陽帶給她的感官享受。今夜月光分外明，反倒是星光黯淡得只能隱約看到一點痕跡。可是這時候，她的心裡，卻滿是星光閃耀。
舌尖與舌尖的糾纏，彷彿是一輩子都不會停止了似的。她主動地去探究那個源頭，卻迎來新一波抵死般的纏綿長吻……
渾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走了般，背靠着一顆大樹，再加上了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白未晞才能勉強站立。
她以爲這個吻，會到地老天荒。所以結束的時候，她還隱隱心生遺憾。
微涼的空氣，一下子被她吸進了胸腔，讓她找了一個寒噤。一件西裝，就已經披到了她的肩頭，替她擋去寒意。
白未晞甚至捨不得睜開眼睛，這個吻的味道實在太好，像她鍾愛的提拉米蘇和藍山。
秦渭陽看着女孩似醉似沉迷的俏臉，只覺得想把她就這樣擁在懷裡，哪怕不說話，也覺得是一種幸福。
人對幸福的含義和期望多種多樣，但是此刻，他卻只有這樣一個渺小的願望。月光如水，銀盤似的臉容彷彿帶着笑意。星星很多，可是熒火之光，卻無法去月亮爭輝。
看星星，只是一個浪漫的託辭。
因爲月色明亮，秦渭陽甚至可以看到，白未晞的臉頰上隱隱的霞色，嫵媚而嬌柔。這樣的風情，足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爲她把百尺鋼化作繞指柔。
他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臉。皮膚有點微微的燙熱，那是害羞，還是情動？秦渭陽不敢繼續分辨下去，手指 .卻怎麼也捨不得離開。
她的脖子很美，淡粉色的雪紡襯衣在立領處有個蝴蝶結的裝飾，腰部的鬆緊帶收口和下身的喇叭裙渾然一體。因爲不知道需要爬山，腳上的鞋子是臨時買來的，所以和這套淑女風格十足的衣服顯得不那麼協調，卻在沉靜的淑女風裡，透出兩分活潑和俏皮來。
“最近你在穿着上很用心。”秦渭陽好容易在已經當機的腦袋裡找出一句話。
“那當然，走出去不能給秦大設計師丟臉嘛！”白未晞迅速地接話。
因爲這個長吻，兩人的氣息都不怎麼穩。不過，這樣的對話內容，卻似乎有點格格不入。
兩人都沒有太多的戀愛經驗，所以不知道怎麼再延續浪漫風格，只能尷尬地相擁而立。白未晞靠在他的胸口，靜靜聆聽着心跳的聲音。山寂風靜，他的心跳聲在她的耳朵裡，就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之聲。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