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工作室的時候，秦渭陽遞給她兩個盒子。
“什麼？”白未晞疑惑地問。
“明天去參加舞會，你準備禮服和外套了嗎？”秦渭陽笑着問。
“啊……還沒有。不過，上次秋季發佈會上的禮服，應該還可以穿吧？”白未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外套……我有一件半長的羽絨服，可以套在外面。”
“這樣的場合，應該用皮草。”秦渭陽搖頭，“試穿一下，我想應該適合你的身材。”
白未晞擡眸看了他一眼，喃喃地說：“老師已經替你考慮到了嗎？”
“知道你不會注意這樣的細節，你也沒有參加舞會的經驗，所以提前幫你準備好了。試試看，如果不合適的話，我再作適當的修改。”
“難道……是老師的作品？”白未晞驚訝地問。
“冬季發佈會上的展示過的作品，不是新作。”秦渭陽輕描淡寫地解釋。
白未晞只覺得涌上一陣暖流，胸腔裡被裝得滿滿的，幾乎透不過氣來。
盒子裡裝着一件皮草大衣，沒有誇張的肩部造型和超大的翻領，瘦身和直線條的裁剪，淺淺的灰色營造出高貴傲氣的自信。
皮草柔軟溫暖，如絲綢一般嬌滑，卻又有着絲綢難以企及的尊崇質感。雙手抖開大衣，尊貴奢華的感覺，就撲面而來，無遮無掩。
“皮草和奢華總是緊密相連，裡面的絲綢的小禮服。”秦渭陽替她拿出一個小盒子，淺黃色的禮服長僅及膝。小圓領開得有些高，袖口處是手繡的一叢墨蘭。
“這是……”
“給你參加舞會穿的。”秦渭陽笑着說。“我的最新作品，你去舞會上亮個相。”
“可是，這……太貴重了。”白未晞不安地把盒子遞還過去。
哪怕一件料子最普通的禮服，秦渭陽的的設計也在六萬以上。如果算上皮草和進口歐根紗本身的成本，絕對要在二十萬以上。她雖然小有餘財，還沒有奢侈到爲禮服一擲千金。
“是爲你量身定做的。”秦渭陽溫和地笑了，“你是我收下的第一名學生，走出去，不僅代表你自己。也代表了我。”
白未晞知道，這僅僅是他想要說服她收下衣服的藉口。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場舞會，竟然讓秦渭陽趕製了兩件衣服！連續兩個晚上，他還在別墅裡教她跳舞。
“老師，我……”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她無語凝噎。
“試一下，明天就要穿，你將是舞會上閃耀的明珠。”秦渭陽溫和地說。“先說好了。可不能丟我的臉。”
白未晞拼命地點頭，眼眶已經承愛不了眼淚的重量，兩滴淚。沿着腮邊滑落。
重生的這一世，她何德何能，能得到這麼多的關愛。祖父的關愛，是緣於血緣。陳語新他們的關愛，是緣於合作。劉美麗的關愛，是緣於自小建立的友誼。秦渭陽的關愛，又是緣於什麼呢？
白未晞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覺得滿滿的感情，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身體所能盛裝得下去。
“好了，這是你第一次參加正式的舞會，雖然不是由我，而是由馮淑倫帶你進去，不免有些遺憾。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最美麗的一面展現出來。”
“但願我不會讓老師覺得丟臉。”白未晞淚光微閃。
“不會的。”秦渭陽失笑，“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馮遵倫。雖然他從來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不過畢竟已經出入過多次了。明天我要直飛多倫多，不然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作我的舞伴。”
白未晞驚喜地問：“老師也收到請柬了嗎？”
“嗯。”秦渭陽不在意地點頭，“我這次在加拿大，應該會停留五至六天的時間。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把雲草紋的面料設計完成。”
“一定。”白未晞鄭重地回答。
“去試穿一下，讓我看看效果。”秦渭陽溫和地說。
“好。”白未晞捧着衣服，轉身進入更衣間。
衣服很合身，沒有任何一處需要修改。小禮服比大衣要短三釐米左右，扣上皮草釦子的時候，只有領口露出一點淺淺的黃色。
“我用的是狐狸毛，水貂雖然好，但不適合你的氣質。”秦渭陽看到白未晞用手指撫摸着皮草的時候，解釋說。
白未晞擡起頭：“老師，我喜歡狐狸毛，觸手柔軟。”
“你可以這樣穿回去。”秦渭陽笑着說，“至於化妝和髮型，你可以選擇清淡的妝容，適合你的風格和年齡。髮型可以披散着直髮，也可以挽個髻。在專門的髮型沙龍，會有相關的服務。”
“不用這麼隆重。”白未晞不好意思地笑，“我把頭髮披下來就行了，去髮型沙龍又要浪費兩三個小時！”
秦渭陽微笑：“是啊，時間對你來說，比什麼都珍貴。”
“那倒不是，但爲了參加一次舞會，我打扮個三五個小時，我就覺得不值。”白未晞失笑，“老師明天去加拿大，是去……見師母嗎？”
“師母？”秦渭陽愣了愣，纔想到是指自己的未婚妻，“是的，我和她約好了去看尼亞加拉大瀑布。”
他沒有說的是，其實他應該昨天就成行，卻因爲白未晞留了兩天。有時候，他覺得迷惑，自己和李辰影的戀情，是不是正常。都說戀人之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是他們似乎對彼此的見面並不熱衷。
“哦。”白未晞的眸子黯了一黯，很快又露出了笑容，“祝老師一路順風。”
“有什麼事，可以直接給我電話。”秦渭陽交代了一句，“鞋子你可以配上次子歌在第五大街買的那雙。”
“到時候，我諮詢一下馮老師。”白未晞俏皮地一笑，“老師就不要爲我擔心啦，最成問題的跳舞解決了，還有什麼能難倒我呢？”
秦渭陽失笑：“說得也是，有馮淑倫在，我完全不必爲你擔心。舞會不要玩得太晚，你可以提前退場。”
“嗯，我知道了。”白未晞乖巧地回答。
白未晞離開工作室的時候，滿臉都是笑容。終究沒好意思張揚，她還是換回了自己的舊衣，抱着兩個盒子，拒絕了秦渭陽把她送到車庫的提議。
麪包車雖然難看了點，檔次也低了點，但是很實用。那個叫李辰影的設計師，她曾經悄悄打聽過。也許是心氣太高，不甘久居人下，在秦渭陽學成歸國的時候，她選擇了留在巴黎一邊繼續深造，一邊做設計。
白未晞想，秦渭陽已經這樣的出色，李辰影想要有朝一日超過了，這個目標幾乎是不現實的。秦渭陽已經二十七歲，李辰影和他同歲，兩人分居兩地，居然也能把戀愛談下去，讓人覺得好奇。
“就算不常見面，也是他的未婚妻啊！”白未晞嘆息，目光落在座位上的兩個盒子，心臟又被暖暖地包圍住了。
她不應該太貪心，秦渭陽是她的老師。能夠得到他的悉心指導和關心，已經應該心滿意足了。
白未晞總是把車停在藍天科技前面的空地，因爲她不知道公司哪一天需要用車，而上午半天的時間，除了北大，就是北服。
“今天回來得有點晚了。”陳語新還沒有休息，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玩遊戲還是在做新遊戲的策劃。
“是有點晚。”白未晞點頭，“不過校門還沒有關，我回宿舍。”
閻仲卿已經面臨畢業，陳語新也是大三，他們兩個長住公司。陸羽和劉美麗玩得天昏地暗，也經常在公司逗留，所以房間就不大夠了。
“那你快回去吧！”陳語沒有留住她，“再晚一點，校門就要關了。你手裡拿的什麼？買的東西嗎？”
“不是，我放在公司，明天再過來拿。”白未晞解釋，“明天我和師兄要參加舞會，這是舞會的衣服。”
陳語新看着她把盒子塞進櫃子，然後揮了揮手離開。
“師兄？那不是樑勝棋嗎？”他咕噥着，迷惑不解，“他們的關係不會這麼好吧？”
“陳語新，你把未晞的號玩到第七了！”埋頭苦戰的劉美麗驚呼一聲，“你太偏心了點兒吧？我充了會員卡都沒有玩過你們！”
“現在的木有用，你的水還需要玩到高一點的級別纔有人呼叫組隊。”陳語新心不在焉地回答，一不小心，自己的寶寶沒顧得上加血，當場陣亡。
“剛纔我好像聽到未晞的聲音，打遊戲打出幻覺來了？”劉美麗自言自語了一句，“今天未晞還沒有回來嗎？”
“未晞剛走，你不是幻覺。”陳語新好笑地看着她，“她進來看了一下，你正忙着殺BOSS呢，她和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我提議，再租一個兩室一廳，我們這麼多人，這幾間房根本不夠。”劉美麗嘆了口氣，“看來，我今天又只能通宵了。”
“你是求仁得仁。”陳語新一點都不同情。不過，她也同意再租一套房子，免得白未晞大晚上地趕回宿舍。
明天的舞會，不會是他所知道的那個吧？陳語新想了想，搖搖頭。白未晞和樑勝棋參加的舞會，應該是設計師圈子裡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