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白未曦連忙阻止，“他現在爲了秦氏的上市計劃忙得晚上都沒有時間睡覺，別再把這種事……”
“未曦，我想你也不喜歡每天進出有保鏢跟從的日子吧？我們不通過司法途徑，但可以通過別的途徑對秦秋海和其他蠢蠢欲動的秦家人施壓。”艾亞維固執地說。
“我給他吧！”白未曦嘆息，“不是現在。”
“你還有我們藍天，還有你的爺爺。未曦，不要因爲秦渭陽而迷失了自己，那樣沒有性格的白未曦，未必是吸引他的那一個。”艾亞維嚴肅地說，“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事情的真相，爲什麼不採用適當的手段嗎？你現在是沒事，可當時美麗在醫院裡住了好幾天！還有秦子歌被綁架，估計也是秦秋海的手筆。當然，我目前還沒有找到證據，但已經發現他有大筆的資金往來。”
“秦秋海……”白未曦在記憶裡搜尋着關於這個人的資料，卻發現她對秦氏家族，實在陌生得很。
秦渭陽和秦子歌兄妹，很少會提及秦家的其他成員。白未曦對秦家的認識，只限於接觸過的幾個人。
“他在秦家的地位並不高，遠遠比不上秦渭陽，甚至還不如秦子歌。我覺得，他應該是嫉妒，或者爲家族裡其他有可能與秦渭陽競爭的人出力。但是那個人，現在一時還不好找。因爲除了秦渭陽，我們暫時看不出他們家的老爺子，有把秦氏交給其他人的想法。”艾亞維的回答，條理清晰，可見最近確實做了大量的工作。
“亞維，辛苦你了。”白未曦感動地說。
她知道，艾亞維並不是脫身出來爲她追查系列事件的真相，她只是基於朋友的立場，利用業餘時間做的大量調查。
唯此，白未曦覺得更加難能可貴。她彷彿看到。許多不眠之夜。艾亞維就在整理和分析資料。那個單薄的身影，厚厚的鏡框，所做的一切也許永遠不會見到天日，卻仍然固執地想要爲朋友付出點什麼。
“朋友之間，不用說謝謝和對不起。”艾亞維提前堵住了她的口，“我不希望看到你每次出行，後面都跟着保鏢。”
“嗯。”白未曦點頭。“那些證據你交給我，再轉交給渭陽吧！”
“不要浪費我的辛勤勞動。”艾亞維最後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不會。”白未曦輕聲承諾，“你說得對，我不想走到哪裡都跟着保鏢，一去公共場所就開始精神高度緊張。”
“就是。”艾亞維咧着嘴笑了。
儘管已經知道朋友們爲自己操了心。做了事，但是看到艾亞維拿過來厚厚的兩包資料袋時，白未曦還是被深深地感覺了。
她知道，有些沒有用的資料，艾亞維已經梳理出去。她不知道，那間小小的辦公室裡，承載了多少無眠的夜晚。挑燈夜戰，只是爲了還朋友一片明朗的天空。
“亞維！”她忍不住擁抱了一下好友。
“別太煽情。我會受不了的。”艾亞維開玩笑地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真也幫着做了很多事情。大概是受我的薰陶，居然做得不錯。”
白未曦失笑：“看來，你可以計劃開張你的偵探社了。”
“其實這次我還請了私家偵探，他們的手段很多樣化。而且，我的能力也得到了認可，有意請我加盟。”
“真的嗎？那你……”
“我當然不會離開藍天，只是在他們有cAsE的時候，去做幾天兼職。老闆，我可是提前報備了！”艾亞維笑嘻嘻地說。
“跟我說沒用吧？老闆是陳語新，不過我想他不會有意見，只要你把份內的事情做好。”白未曦的原則，是從不干涉陳語新的決定。
“我只是利用下班以後的時間，與正常的工作不會衝突。我提前跟你說一聲，就是爲了怕有人在背後打小報告。”
“放心吧，即使打小報告，也不會打到我的跟前來，大家都知道我除了藍天服飾，基本是不管事兒的。”白未曦笑嘻嘻地說，“語新是整個集團的負責人，他也不會管這種小事。”
艾亞維在白家蹭了一頓飯才離開，極力恭維白家的雞湯特別鮮，蔬菜特別新鮮，逗得白明又着實得意了一把。
白未曦拆開資料袋瀏覽了一遍，艾亞維整理得很細緻，還編寫了詳細的目錄，並且在目錄的下方，寫了簡單的結論，讓人一目瞭然。
當她把資料袋交給秦渭陽的時候，心情有點複雜，甚至覺得彷彿是自己做了壞事。
“秦秋海？”秦渭陽的閱讀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很快就找到問題的最核心，“艾亞維做了大量的工作，這些資料都很重要。”
“如果給你造成困擾的話，你不必理會。其實，那些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劉權生也被趕出了公司。”
“劉權生不足爲慮。”秦渭陽淡淡地說，“他在國內已經沒有前途，在國外也混得很悽慘。”
“你怎麼知道？”白未曦瞪大了眼睛，小聲問，“是你下的手？”
“不僅是我。”秦渭陽淡淡地說，“還有陳語新。在你的眼裡，或許他是個忠誠的合夥人，大氣的掌權者，但是他對劉權生的處理，比我還要狠辣。”
是嗎？陳語新是這樣的人嗎？白未曦無論如何，無法把陳語新和狠辣兩個字掛上鉤。看着秦渭陽柔和的五官，她忽然自嘲。秦渭陽和狠辣，其實也是掛不上鉤的，但他的手腕，有時候確實有點兒狠。
“我知道，你不想讓秦家鬧出醜聞，畢竟現在秦氏已經在風口浪尖，所以我請求亞維不公開這份資料。”
“知道你是替我考慮，不過艾亞維的調查還不夠充分。我不想信秋海會有這樣的魄力，連子歌都順帶上了。所以，背後的人不會是他。”
“你是說，還有主謀？”白未曦心裡微跳。
最怕的結果，就是背後秦老爺子插手。雖然秦渭陽一向替祖父辯解，但秦子歌卻把矛頭直接指向祖父。
“這件事交給我來辦。”秦渭陽沉吟了一會兒說，“艾亞維雖然能力不錯，但秦家有些事她是不清楚的，可能不小心踏到了禁區，恐怕我爺爺也不會容許。”
“好。”白未曦點頭，“我會交代亞維，不再深究下去。”
“恐怕……很難。”秦渭陽微笑，“她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不過我這裡有了結果會通報她的。”
“行啊，你們聯合辦案，警察都要丟飯碗了。”白未曦失笑。
“最遲兩個月，我會給出一個結果。”秦渭陽說。
白未曦懷疑他心裡已經有了底，只是還不能確定，所以纔會給出這麼短的一個期限。因爲在這個期限裡，他還要完成秦氏優質資產的整合。
千斤重擔，壓在他的肩上，並不是件輕鬆的事。
白未曦心疼地伸手撫過他的臉頰：“渭陽，你現在瘦多了。”
“沒事，看着有精神就行。”秦渭陽不在意地說，“也就你會覺得我瘦了，其實體重只是輕了十斤而已。”
“保重自己，凡事別太勉強。”白未曦再三叮嚀，哪怕知道他恐怕聽不大進去。
“我知道，你也是。”秦渭陽笑着說，“在新加坡，好好照顧自己。”
“嗯。”白未曦點頭，“我會。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以前一個人在英國，不是也生活得很好嗎？我真好奇，那時候你怎麼捨得把我踢得那麼遠？”
秦渭陽含笑：“因爲我想讓你和我並肩站在時尚王國的尖端，而不是落下好幾個臺階。那樣的話，你看我的時候要擡起頭，脖子太累。”
“只是這個原因？”白未曦莞爾。
“或許是潛意識裡的一種想法吧，當然表面上的理由很光明正大，就是爲了讓你接受更系統的時裝設計專業的學習。不可否認，你在聖馬丁取得的進步很大，所以我的決定是正確的，雖然有時候會覺得相距太遠，思念太久。”
白未曦心醉了，她醉倒在他的懷抱裡，久久不願離開。
“過兩天我去新加坡，你不要來送我了，有子歌同行。”白未曦喃喃地說，“還有藍天服飾的營銷策劃部的相關人員，先期赴新加坡做調查。所以，保鏢就不用去了吧？”
“跟去。”秦渭陽卻很堅持，“不用現身，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護你。”
“其實我……”
“沒有把秦氏整頓之前，我不會放任你這樣出去的。”秦渭陽嚴肅地說，“秦氏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因爲牽涉到了各家的利益關係。也就是說，我的敵人，是秦氏中的大部分利益小集團。”
“那你自己要小心。”白未曦擔心地說。
“我也不是一個人單獨行動。”秦渭陽搖頭，“你放心，我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再說，我的身份畢竟不同，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你別太掉以輕心了，可能有人會鋌而走險的。”白未曦交代。
“放心，我會爲了你而保護好自己，我可不想成爲一個瑕疵品，被你嫌棄。”
白未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許說這種喪氣話，我要的是全須全尾的秦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