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曦發現,工作室裡的設計師,對她有敵意的多,善意的少。她心知肚明,發佈會壓軸系列的成功,難免讓人嫉妒。尤其是樑勝棋,他的處境與白未曦相似,這一次的發佈會也可以說是施展了渾身的解數,但還是敵不了白未曦的風光。
事實上,整場發佈會,除了秦渭陽和另外一名設計總監匡亞文以外,就是白未曦的系列服飾最受歡迎。
秦渭陽和匡亞文多年以來,穩坐工作室的頭兩把交椅,成績和地位擺在那裡,沒有人會不服氣。但是白未曦的上位,卻讓大多數設計師都感覺到了威脅。
於是,工作室裡,也開始盛傳白未曦和秦渭陽的曖昧。
楚江山憤憤不平:“你和秦先生是正常的師生關係,用你的系列服飾壓軸,那也是因爲你的作品比他們好。事實證明,秦先生的安排是正確的。”
白未曦想到暑假之前,在法語系盛傳的流言蜚語,忍不住苦澀地笑了:“是我太高調了吧?想想也是,我年齡小,又不是科班畢業,他們不服氣也是正常的反應。”
“這有什麼?你有天份!”楚江山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人家的嘴軟,完全站在白未曦的立場上說話,“而且,你也足夠努力。秦先生指導你是多了一點,但也要你願意學,願意聽嘛!”
白未曦好笑地想,秦渭陽的指點,恐怕沒有人不願意聽不願意學的。
不過,在罵聲一片的情況下,有人能夠替自己打抱不平。她還是覺得心中溫暖。
“謝謝你,楚助理。”她真誠地道謝。
“不用客氣。我在秦先生身邊,看得最清楚。你別看樑雅茹說得怎麼不堪,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誰不知道她暗戀秦先生,總是找機會與秦先生相處?可是秦先生對她沒有興趣!”
當她走向辦公室的時候,正碰一位工作室的設計師走過來,白未曦朝她笑了笑,可是人家壓根兒沒理。走過去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不知道憑什麼攀上了秦渭陽。”
白未曦無語。
秦渭陽雖然和她在“愛猶未盡”有一段相當頻繁的相處,可也僅此而已。何況。他們再度相逢,秦渭陽早就把她給忘了。
不過。對於這個結論,她也無法反駁。如果不是秦渭陽,她不可能加入工作室,更不可能搭上這場秋季發佈會的末班車。
所以,迴心一想,她也就坦然了。
樑勝棋也對她提出了忠告:“未曦,你以後別每天都往秦老師的辦公室裡跑,我聽到有人說你……爬上了老師的牀。所以纔會……”
“師兄難道不知道我嗎?”白未曦無辜地看着他。“每次在辦公室,楚助理也在的,師兄很多時候也在。”
“是啊。我也替你分辯了幾句,不過你也知道,我人輕言微,在工作室是末學後進,起不了什麼作用。流言害死人,你還是多注意一點,避避嫌。”
白未曦坦然地微笑:“我不會因爲要避這個所謂的嫌,而遠離秦老師。他是我的良師,楚助理則是我的益友。你說,爲了一些不把我看在眼裡的人,我去疏遠自己的良師益友?謝謝師兄告訴我這些,但是我問心無愧,所以不用避嫌。”
樑勝棋看着她的背影,臉色陰沉。同是秦渭陽的學生,爲什麼白未曦得到的,遠遠比他得到的多?他挾風采大賽第一名的光環加盟工作室,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白未曦搶走了風頭,怎麼會不嫉恨?
白未曦也氣悶得很,從校外到校內,從工作室外到工作室內,爲什麼都有圍繞自己的流言?真虧這些人能想得出來,她和秦渭陽的距離,比天涯還遠。
印花面料已經交給劉美麗打樣板,陸續在藍天服飾上架,市場的反響很好。雖然因爲面料用得好,價格比以前的服裝提升了五成,但仍然銷路很好,現在已經預訂了好幾套。而且,大多數的顧客,都不會只買一件,最少的也買了六件單品。
申曉曉這幾天笑得合不攏嘴,然後赧然地說:“看來,我今年可以把藍天科技的那筆虧空還上了。”
白未曦問:“你的那位前男友呢?陸羽找到他沒有?”
“沒有。”申曉曉的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筆錢,我沒有打算讓他還。你說得對,算是我吸取的教訓吧!”
“那就好。”白未曦點頭,不過很懷疑這丫頭是否口是心非。她分明對那傢伙還餘情未了,面露不忍嘛!
不過,感情的事,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插不上手,她只能提醒一兩句而已。忙完了發佈會,她現在的任務是練車。缺習了好幾堂練習課,她對即將到來的駕照考試,心裡實在沒有底。
也許真是也送出去的那兩條中華煙和兩瓶五糧液起了作用,教練果然安排了時間單獨給白未曦練習。
“這個社會啊,辦什麼事都得送禮!”陸羽感慨,“我這麼個好學生,天天準時報道,技術過硬,教練也從來沒有對我笑得這麼燦爛。我每天給他無限陽光,他還是對我黑着個臉,活像我欠了他學費似的。”
“教練也需要創收嘛!”白未曦笑嘻嘻地說。
“那是,兩條刃華就要一千三四百塊,五糧液也要一千,等於給人家送了兩千多,能不對你格外關照嗎?更何況,你還是個美女!”陸羽心理不平衡地說。
“雖然市場價有這麼多,但沒有幾個人會買了自己吃。反正那些都是我爺爺學生送來的,放在家裡也是放着,發揮一點餘熱吧!”
“你家裡還有嗎?”陸羽問。
“嗯,應該還有一兩條煙吧?怎麼……”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出去招待客人不要用煙嗎?”陸羽辣氣壯,“反正你爺爺也不抽菸,不如貢獻出來吧!”
白未曦“呀”了一聲:“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沒問題,我明天回家把煙都拿來。我記得還有兩瓶飛天茅臺,也給你們順來。”
“你祖父不抽菸,酒還是喝的吧?”陸羽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爺爺年事已高,還是儘量少喝白酒。我現在給爺爺買的法國波爾多莊園的葡萄酒,爺爺已經喝順口了。那個酒度數低,多喝兩杯不會過量。”
開學伊始,白未曦就發現關於自己的流言,不但沒有因爲一個暑假而消失,反倒有欲演欲烈之勢。有一次晚上回宿舍,居然在未名湖畔,聽到一對戀人提起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沒有人推波助瀾,不會讓這個話題經歷完兩個月的漫長暑假以後,還能樂此不疲。白未曦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艾亞維和陳一真雖然竭力闢謠,奈何勢單力孤,效果不顯,反倒被連帶着冷嘲熱諷。
“未曦,你到底是得罪了誰?”陳一真氣得臉色發紅,“這人可真是卑鄙到了極點,用這樣的方法敗壞一個女孩子的名譽!”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誰……”白未曦苦笑。
“會不會是你那個學長呢?我覺得他求愛不成,嫌疑最大。”陳一真對路明志沒有好感,不是第一次把矛頭直指他的身上。
“應該不會。”白未曦搖頭,“他也許有動機,但那些謠言說得有鼻子有眼,而且那幾個晚上,我確實沒有回宿舍。”
“是啊,他應該不知道。”艾亞維也同意,目光忽然掃過沈歆兒的牀,“未曦,你說會不會是歆兒……”
“不會的,歆兒和未曦很要好。”陳一真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艾亞維的猜測。白未曦卻皺起了眉頭,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未曦不是要考駕照嗎?這兩天先別管了,把駕照考完了再說。”艾亞維忽然展顏一笑,“未曦,以後你買了車,我們就可以坐着車兜風了。”
“恐怕短期內買不起車。”白未曦啞然失笑,“至少有本兒在手裡,可以借車來載你們去兜風。”
當白未曦走上考場的時候,已經自信滿滿。一連串的動作做下來,考官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順利過關,就等着拿駕照了!”陸羽和她互擊一掌,“今天晚上要好好慶賀一下,你親自下廚還是找個小飯店?”
“飯店吧!”白未曦笑,“這兩天覺得有點累,更重要的是,沒有人收拾殘局。”
“好吧!”陸羽雖然遺憾於不能品嚐到白未曦的手藝,但也表示理解。
因爲已經開了學,白未曦忙得團團亂轉,法語專業課要上,北服的設計專業課,也要挑揀重要的去蹭課,秦渭陽的工作室,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每天晚上都要去報到。再加上練車……最近這陣子,確實過得相當辛苦。
因爲晚飯吃得有些晚,白未曦趕到工作室的時候,秦渭陽已經在她的桌上留了張小紙條:“看到即至我辦公室。”
所以,白未曦放下筆記本就走向秦渭陽的辦公室,卻意外地發現已經有了客人。
“未曦,你先坐一坐,我和樑小姐還有三分鐘。”秦渭陽擡頭看到是她,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好的。”白未曦順從地回答,想了想,還是走到楚江山的助理室去了。(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