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誰在陰誰?
明姨娘僵着臉道:“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你特意跑來,就是爲與我說這些的?”
芮餘歡淺笑,直直望着明姨娘,歐陽月離京這一年裡到底做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只不過粉蝶當初奉命前去找尋歐陽月,卻是找到些線索,之前剎血盟曾經接過一個案子、也是剎血盟接到的最後一個案子,便是刺殺歐陽月,也有線索表明,剎血盟她們確實對於一個女子動過手,至於爲什麼沒有成功,這個卻是無人得知。
非但如此,隨後剎血盟便與第一殺盟開打起來,原因是什麼,這也引起朝庭尤其是江湖中的人猜測,有人猜測很有可能是第一殺盟與剎血盟同樣爲一個案子有了矛盾,比如這一個要殺,一個要救,或是兩個都要殺,但最後剎血盟得到這個案子。這些年來剎血盟一直想要與第一殺盟比肩,接第一殺盟不接的,接第一殺盟想接、會接、打算接的案子,兩盟早就有了難以化開的矛盾,現在又趕上因爲一個人矛盾擴大化,剎血盟又因爲這個人傾巢出動,可不就是最好劫殺的機會嗎。
當然這些都是粉蝶回來分析的結果,當時芮餘歡正在一側聽着,她對於這兩大殺盟的血拼並沒有興趣,她只是想到,這兩人都是爲了歐陽月啊,一個要殺她的,而歐陽月最大的敵人不就是將軍府的嗎?想來想去,當時能做這些,也有這個資本的就是明姨娘了。一年前明姨娘突然被人砍斷了手,也令她十分奇怪與不解,現在與這剎血盟或是第一殺盟聯繫起來,她心頭的疑惑立即煙消去散,
她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定是明姨娘借用戶部尚書府女兒或是將軍府姨娘的身份,找了哪個剎血盟,從而牽連了兩個殺手組織的利益,導致他們火拼的。同樣的,知道這個消息,明姨娘也算有把柄落到她的手中了,雖然她本來就有信心控制住明姨娘,但拿着她的軟肋,只會更好爲她辦事。
芮餘歡柔聲道:“明姨娘,你不用這麼緊張,咱們怎麼說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我總不會做害你的事。”
明姨娘冷笑:“是嗎,那爲什麼這段時間芮小姐卻懶於見我呢,我這香寧院啊,平時連見只螞蚱都特別困難,何況是香寧院的外人了,你可是頭一遭啊。”
芮餘歡知明姨娘心頭有怒意,本來她是打算放棄明姨娘了,想她毀了容,四腳皆斷,生活不能自理,對她來說真是毫無用處的。可是自從粉蝶帶回這個消息時,她心頭卻是一震,是啊明姨娘現在在將軍府確實是難以掀起大風浪了,她是絕不可能再得歐陽志德的寵愛了,看着是沒用了,但她忘記明姨娘身後還有一個戶部尚書府啊,這戶部尚書府卻是能做許多事的。比如找殺手組織刺殺歐陽月,有些事,明姨娘還是比她得利多了,她想到那個計劃,頓時便跑來見明姨娘。
“明姨娘你可是誤會我了,當初我被將軍趕出將軍府,可是費了許多力氣才能再讓老夫人接我回來的,回來後我總得先安撫住老夫人吧,老夫人那人你也知道,疑心最是重的人,在這種時候我若是與府中人過多接觸,恐怕她也要懷疑的。當時知道明姨娘受傷,我的心不知道有多痛,能忍到現在纔來看你,我每到晚上不知道要想多久才能累的倒下睡着,這一年來,我並不比明姨娘好過啊。”芮餘歡一臉悲痛的望着明姨娘。
明姨娘心中冷笑,明明知道芮餘歡這是裝的,不過她即使是裝的,倒也讓明姨娘心裡好過。這一年來,真是誰也不來香寧院,她真的很寂莫,甚至覺得這將軍府的人不會都將她忘記了吧,芮餘歡會來,還說明她有用處,還知道她對歐陽月的恨意,這就好,她還有生存的動力:“嗯,芮小姐這次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見明姨娘不再糾結於以前的事,芮餘歡嘴角勾着抹笑意,這也是當初她最先找上明姨娘的原因,明姨娘與她都有個共同的敵人歐陽月,而她們都是聰明人,即使知道對方心思不純那又如何呢,只要能一起對付歐陽月,她們便站在同一條船上,有着共同的利益,這就足夠了。芮餘歡又是看了看,確定房中再無其它人,便道:“明姨娘,三小姐爲府中折騰出這麼多風雨來,你說誰是最恨她的,她又是最恨誰的呢。”
明姨娘沉着眉眼思考到,隨後突然眸子微瞪道:“芮小姐的意思是……”
芮餘歡坐在牀邊,深深望着明姨娘道:“這事若是換成明姨娘,你又會如何呢。哎,親人對自己不親,還要向着個外人,其實設身處地爲歐陽三小姐想想,我心裡也不會平衡吧。當初三小姐突然不告而別的離京,我隨後思來想去,覺得這也很正常,換成是我,我恐怕也會一氣之下,耍着性子離開呢。本來這事也只是親人之間的小矛盾罷了,只不過這件事卻被有心人宣揚的,成了大事情,現在卻是一發不可收擡了,我都替她們着急呢。”
芮餘歡說的,自然是老寧氏與歐陽月了,將軍府中,怕是沒人不知道老寧氏會立規據,衝的就是歐陽月來的,便是原來不知道,讓寧氏立規據卻故意讓歐陽月也留下來,老寧氏分明有折騰歐陽月的意思。歐陽月又不是傻子,恐怕也想到了,之前在安和堂,芮餘歡越想越覺得這是歐陽月故意找她麻煩,幾次三翻向她身上潑水潑茶。
想到這,芮餘歡眸中發冷,歐陽月也不過就會這點小技倆,與她的計劃全然不能相比,她也不過就是故意吃點虧,讓歐陽月得意一二而放鬆警惕罷了,看歐陽月那得意的樣子,真以爲氣到她了嗎。想是這樣想,看芮餘歡陰冷的表情,全然沒她心中想的那麼不在意,相反的,她恨的很,恨不得當初直接弄死歐陽月了事,要不是因爲,怕她都要壞了事了。
明姨娘若有所思望着芮餘歡,虧她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也不知道是誰害的老寧氏與歐陽月關係這般惡劣了,芮餘歡真有心和緩兩人的關係,兩人絕不會鬧至此處,她可不信芮餘歡沒在暗地裡以安慰爲名,實則行挑撥之事。但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明姨娘跟着嘆息,僅剩的那隻眼睛都有幽光在閃現道:“芮小姐說的是,也是老夫人與三小姐都太倔強了,纔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讓我們看着都跟着着急,希望三小姐也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啊。這一次老夫人其實也是爲了她好,雖然這立規據對三小姐最是嚴格一些,但老夫人處處爲她着想,三小姐現年也有十四了,也該是着急的時候了,之前她一直沒有正經被教育過,老夫人恐怕是想這一回一起都給補上。所謂嚴師出高徒,不嚴厲些,怕是教導不好三小姐的,到時候她進了婆家的門,可更是麻煩,到時候苦的是她自己,我們都懂得老夫人的良苦用心的。”
芮餘歡勾脣一笑,已知明姨娘明白她的意思,道:“說的就是這個理,不過看三小姐今日的樣子,哎,真是愁人呢,怎麼說都不聽啊,三小姐這樣可別鬧出更大的麻煩來,到時候誰也幫不了她了。”
明姨娘嘆息道:“三小姐喜歡逞能,又仗着有些小聰明,常常會辦糊塗事,這次直接面對老夫人,想來她會收斂一些的。”
芮餘歡輕笑:“希望如此吧。”
明姨娘也跟着點點頭,芮餘歡道:“看明姨娘的樣子傷勢似乎好多了。”
“就是這個樣子吧。”明姨娘嘆息一聲道,芮餘歡裝着要查探傷勢,湊過頭在明姨娘耳邊嘀咕了幾句,明姨娘神色一愣,壓低聲音道:“這……真的要這麼做嗎,若是失敗了,這件事可就是大禍了啊。”
芮餘歡冷笑道:“明姨娘,你可不是膽小怕事的人,連派人刺殺歐陽月的事都能做出來,現在怎麼怕了?你要知道,這件事只要借歐陽月的手,完全可以摘除我們,並且我們還能讓歐陽月萬劫不負,死無葬身之地,到時候事情一敗露,便連歐陽志德也不會放過她。不,到時候歐陽志德會是第一個想殺歐陽月的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明姨娘可是聰明人,會不知道取捨嗎?”
明姨娘神態急變數下,最後只道:“希望三小姐懂事聽話吧,不要再讓老夫人操心了。”
芮餘歡眼中閃過得意,明姨娘此話,那就是答應她的提議了,她輕拍明姨娘肩頭道:“放心吧,三小姐她最後會明白的,明姨娘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出來有一會了,也該回去看看老夫人了。”接着又壓低道,“至於怎麼做,到時候我們再聯繫。”
明姨娘點點頭,芮餘歡已經走出去,明姨娘看着她,心中卻不禁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是,芮餘歡的毒計確實了得,而且事成之後,歐陽月必成千夫所指,便連歐陽志德也容不下她,非但如此,到時候芮餘歡藉機向府外宣揚出去,那麼這一年多來說芮餘歡是掃把星的傳聞不攻自破,矛頭只會指向歐陽月,她會變成天下最惡毒之人。到時候不論她落的個什麼樣的死法,也絕不會有一人爲她叫屈,只會說處罰的太輕了,她的仇也報了。
芮餘歡啊芮餘歡,果然是個惡毒非凡的人,不過這對她來說,卻是沒差的啊。
翌日
寧氏帶着人來安和堂立規據,隨後便由歐陽月一人留下來爲老寧氏立規據,今天老寧氏也學乖了,她不用歐陽月打水遞茶,只是坐在堂前,讓歐陽月反覆做着行禮跪拜的動作,而且規據必須到位,跪下必須發生聲響,且不許放蒲團,就讓歐陽月膝蓋直接落地,便是想想,恐怕歐陽月這麼立一天規據,這雙膝蓋也廢了。
歐陽月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很是聽話的做着,芮餘歡看着十分驚奇,因爲從始至終歐陽月面上神態沒變,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老寧氏也是一愣,向屋中其它人望望,看到粉蝶站在一側,指向她道:“愣着幹什麼,去幫着三小姐立規據。”
芮餘歡面色一變,卻快一步趕在粉蝶面前走向歐陽月,粉蝶一驚,也連走幾步,跨在芮餘歡面前奔過來,還回頭有些冷意的掃了芮餘歡一記。芮餘歡神態明顯一愣,當下頓着腳,面上尷尬的退回一邊。歐陽月眸子微微轉動,不着痕跡在粉蝶與芮餘歡身上掃了一記,嘴角輕輕一抿,這兩個主僕關係怎麼如此古怪,好似顛倒了一般,歐陽月眯着眼睛。
這時粉蝶已向歐陽月走來,直接按在歐陽月肩頭上,使力便要將她壓向地面,粉蝶可是分武的,她這樣一壓歐陽月的膝蓋骨不碎,恐怕也得在躺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粉蝶手上剛一使勁,歐陽月心頭便是一驚,雖然她早有所料老寧氏今天會折磨她,她已經做了些防備,可不代表粉蝶用暗勁動手她還能安然無恙。這粉蝶是想借老寧氏的口,對她動用私刑了,這難道是芮餘歡的主意,還是她的,剛纔的情景……
不過瞬間,歐陽月已轉變了數個心思,手上突然輕輕扭動戒指,準備對粉蝶動手,這時候喜媽媽突然奔了過來,手中捧着茶具道:“老夫人,奴婢給您送茶來了。”
芮餘歡神態一變,喝道:“送茶就送茶,喜媽媽你也不是第一天當差的了,不過進府送個茶,怎麼還大呼小叫的,可太不像話了。”
這將軍府中,除了老寧氏,便是歐陽志德也會給喜媽媽這個老寧氏身邊老人幾分面子,平時說話都很和氣,何曾見人這麼斥責她,便是老寧氏都極少。歐陽月一愣,喜媽媽卻不以爲然,起步端茶向老寧氏送去,老寧氏也渾然不在意芮餘歡的搶白斥責,只是低頭端起用茶,喜媽媽已道:“老夫人,剛纔府外有兵部尚書府派下人前來,說是尚書府李小姐有事要跟小姐商量,那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老寧氏一愣,眉頭一皺:“那李如霜可不是什麼正經家女兒,你怎麼跟這種人搭上了,不是早說讓你少與她來往嗎。”
歐陽月眸子微微掃向喜媽媽,卻見後者此時拿着托盤,低頭順目的站在那裡,誰也沒看,轉頭衝老寧氏道:“祖母,李小姐與我交好,對我將軍府又有何壞處。她到底是兵部尚書府的千金,說來其父親與父親也屬同系,都是武官,想來兩人也能談的來,再說了若是有什麼事,武官也比文官更好幫襯着,月兒是覺得這對父親有好處呢。”
老寧氏寒着臉:“你就長了張爭辯的嘴,當我不知道嗎,只不過她德行本就不好,你又是京城三醜之首,與她多有來往,豈不是名聲越來越臭。哼,你現在這樣,恐怕哪個男人也不願意要你,你準備老死在將軍府嗎,我將軍府可沒有嫁不出去的女兒。”
歐陽月似笑非笑道:“這倒是,有祖母的傾心教導,月兒相信,怎麼樣的頑石都會被煉化了。”
老寧氏琢磨着歐陽月話裡的意思,後者已經一矮身向她行了一禮便要退下,但那粉蝶按在她肩上的手卻不想放下,剛纔歐陽月是硬頂着,不然粉蝶在喜媽媽進來之時已經下死勁按下她,現在卻還不打算放開,歐陽月面色一冷,突然轉個身子,背靠老寧氏,手臂突然打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向粉蝶心口處擊去。
粉蝶十分心驚,她本以爲歐陽月不過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將軍之女,可是她不學無術,也不會多麼了得,但她一按下歐陽月的肩頭,就感覺歐陽月以一種她不懂得的暗道化了她的功力,讓她一按沒有按下,她微微氣惱自然又加了力道,卻還是沒成功。喜媽媽此時走進來,她自然不能做的太過份,讓人懷疑,只不過她卻沒想到,這一回歐陽月直接從她手中甩開身子,竟然還直接攻她心口,而且那也掌十分古怪,讓她一時沒有看清,但她心中卻是一緊,本能感覺到危險的臨近,若被這樣打中,她必重傷。當下粉蝶不敢再纏鬥,迅速向後一閃,連連避開,只是因爲歐陽月出招極快,她這突然一閃顯得極爲突兀。
“噌噌噌”連退數步後“砰砰,啪”直接撞到後面的椅子上,連人整個翻了個個倒在地上,頓時嘴中發出一陣嗚咽聲。
歐陽月站在大廳中冷眼看着,轉頭笑望着芮餘歡:“芮小姐,你這丫環行事未免太粗魯了,看看像什麼樣子,芮小姐在祖母面前這麼得寵,也最是會規據的,怎麼這下人卻是府中行爲規據最差的一個,不想她給芮小姐你丟臉,還是好生管教一下吧。”同時,已眯着眼睛望着芮餘歡。
後者此時面色大變,根本不管歐陽月的諷刺,急忙向粉蝶奔去:“小……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粉蝶捂着後背,忍着嘴中壓抑的痛叫聲,擡起頭冷冷望着歐陽月,嘴角卻勾着抹詭異的笑容,歐陽月眸子在兩人身上微微掃動,已轉頭踏步而去,府外正站着一人,卻不是李如霜身邊的兩個貼身丫環。歐陽月眉頭微挑,那丫環立即淺笑的遞上一個請帖:“歐陽小姐,我家小姐聽說您回京了,十分惦記呢,約您一起同遊敘舊。”
歐陽月心頭疑惑,拿起請帖打量了一下,眉頭卻是一挑,竟然真的是李如霜的筆跡,便道:“好,去回你家小姐,我過幾日便去找她。”
那丫環行了一禮,施然離開,只是轉了幾圈後,她突然在一個巷子裡停下來,那裡停着一個十分簡樸的馬車,丫環立即衝着馬車微一行禮道:“主子,請帖屬下已經送去。”
這時馬車裡突然伸出一隻手,因爲車簾所擋,看不到此人身子與相貌,只露出一隻胳膊,灰色的衣袖上以繁複的纏枝紋上,上頭還繡着幾隻縮小版,但神態同樣威武不凡的猛虎,手上泛着健康古銅色的肌膚,手指骨節分明,但是一雙手便給人厚重寬大,極有安全之感。那人道:“將李府的丫環送回去,不要引起別人注意。”此人聲音純厚,顯得很成熟。
那丫環應了一聲,正要轉身離開,男子又道:“之前將軍府裡在做什麼。”
那丫環立即壓低聲音道:“奴婢不是很清楚,不過那傳話的媽媽說是在安和堂裡,聽說將軍府中老夫人正在立規據,昨天歐陽三小姐隨着將軍夫人學習,今天是歐陽三小姐自己行立規據,具體的事,屬下沒有進去。”
那男子突然冷哼一聲:“蠢婦,該死的老婦人,竟然對……”男子聲音突然一頓,“你去吧。”
那丫環本來對男子開口已有些發愣,聽到男子對老寧氏明顯的敵意,心頭也是一驚,她很少看到主子對誰這麼生氣的,但卻不敢多問,轉身快速離開,轉了一條街,在一戶人找拉起被其打暈的李如霜貼身丫環,抗起便走。
馬車外,一個身着黑衣的虎背雄腰的大漢向裡望了望,小心道:“主人,要回嗎。”
馬車裡男子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低沉道:“沒想到她過的這樣不好,我明明……走吧。”
大漢神態也是一頓,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轉過身子,駕起馬車離開。
芮餘歡直接將粉蝶扶回房間,剛一回去將粉蝶扶倒在牀上,粉蝶突然回手甩了芮餘歡一巴掌,芮餘歡沒有防備,立即被打的身子一扭,直接甩倒在地上,面頰上立即紅腫起來,但是芮餘歡心中憤怒,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她立即跪在地上道:“小姐恕罪。”
粉蝶面上陰冷:“想不到這歐陽月還有些本事,不過她竟然敢對付我。”
芮餘歡看到粉蝶掩不下的怒意,眸子微微轉動道:“小姐,奴婢可否一問,那一年多,您爲什麼離開嗎。”
粉蝶冷哼:“我的所作所爲,什麼時候需要向你彙報了。”
“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好奇。”芮餘歡立即面色一變解釋道,粉蝶卻已不理會她,芮餘歡想了想,小心道:“這歐陽月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她是何身份,怎麼能與小姐的尊貴相比,竟然還敢對付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粉蝶胸口微微起浮,芮餘歡抿着脣道:“當初主子命令奴婢控制住將軍府,奴婢一直不敢有絲毫怠慢,只不過這將軍府中因爲有着一個歐陽月,卻讓我許多計劃都失敗了,說來說去,這歐陽月都像是天生的剎星一般,誰碰到誰倒黴。奴婢雖然一直在努力着,但是有這歐陽月在,奴婢害怕計劃會失敗啊。”
粉蝶眯着眼睛冷冷望着芮餘歡:“哼,你少在這裡套我的話,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是主子給你的計劃必須儘快完成,不然,你知道後果。”
芮餘歡面色一白,立即道:“是,小姐請放心,奴婢的計劃已經在進行了,不出幾日,定然有控制整個將軍府的把握。”
粉蝶面上陰冷,擺擺手,芮餘歡便退了出去,她神態卻是泛着一絲莫名的笑意。之前那使者還不讓她對付歐陽月,她心中還十分忐忑不看,現在看看這粉蝶全然不管歐陽月的死活,她的機會就來了。到時候她完成任何控制整個將軍府,只要在黑衣主子面前得了利,她也不會將粉蝶放在眼中,到時候在一併將粉蝶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一告狀,她就不信那黑衣主子會不處罰粉蝶。而且那黑衣主子若是怪罪下來,她也可以將事先問過粉蝶意見的事說出去,她可不是沒有準備做事的人,沒想好退路,她是不會這麼做的。
芮餘歡冷笑,歐陽月這一回你死定了,任誰也救不了你!
粉蝶倒在牀上,看着芮餘歡離開,眸子幽冷。粉蝶豈會不知道芮餘歡剛纔的話是爲什麼,芮餘歡時常在她身邊晃,她打什麼主意,她自然也清楚。要設計歐陽月嗎,她正有此意。本來主子突然讓她前去尋歐陽月並保護歐陽月,粉蝶心中就有不滿,可是沒想到她跑出去一年多,卻根本沒有歐陽月什麼線索,最多也只是查到了剎血盟的事,後來知道歐陽月突然回京了,她這才連忙趕回來,她心中豈能沒有氣。
這一年多來她沒有完成主子的任務,歐陽月回京又是她從其它地方得到的消息,如此灰溜溜回京,豈不是顯得她很沒有能力嗎。她可是知道主子的手段,若是被主子知道了,她多怕主子會處罰於她。而這歐陽月剛纔又敢如此對她,真是不知道好歹,芮餘歡既然用心,她豈能不助她一臂之力,到時候芮餘歡任務達成,她有的事辦法與理由讓芮餘歡去死,得了芮餘歡的功,之前的事說不定就此兩抵了,而且歐陽月也會死去,也足以消了她的火氣。
粉蝶冷笑,歐陽月,呵,她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讓她保護嗎!
芮餘歡剛一離開,便招來個小丫環,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小丫環立即點頭,然後偷偷摸摸來到寧香院,往裡面扔了個紙條,不一會裡面走出一人,正是劉姨娘身邊的丫環綠兒,綠兒拿起紙條四下看看沒人後,方纔拿給劉姨娘。
劉姨娘打開紙條一看,神色不明,隨後將紙條交給綠兒道:“速將紙條燒了,不能留下證據。”
綠兒立即應了一聲去處理,劉姨娘坐在原地,眸子幽幽,不知道在想什麼。
歐陽月這邊接了李如霜的請帖直接回了明月軒,沒去安和堂,剛一回來,春草、冬月兩人便迎了上來虛寒問暖,歐陽月笑道:“沒事,多虧秋月送來的護膝那厚厚一層棉布,跪上一天我腿也沒事,就是陪她們精神累了點,我先睡一覺。”
歐陽月這一回明月軒倒好,老寧氏一聽說她回院子休息,卻生了不下的氣,揚言府中所有人的規據不用立了,唯獨這歐陽月,她既然這麼不懂得分寸,她只要教導好她自己,別人還能差的過她嗎,是以,定下歐陽月以後每天去安和堂立規據,除非歐陽月規據能讓她滿意。歐陽志德回府時,也覺得過份找了老寧氏,不過老寧氏自然有話頂着歐陽志德,必竟歐陽月十四了,明年就及茾了,到時候再教育就更晚了,再者父母心,歐陽志德也想歐陽月嫁個好人家,自然知道這規據還是得學,也只好狠心不管了。
聽到這消息,歐陽月也只是笑笑完全不在意,午膳後,歐陽月正準備看會書,寧香院的綠兒突然傳話過來,劉姨娘那裡得了個花樣,想讓歐陽月給些意見。
歐陽月嘴角一勾,這府中女紅最差的一個就是她了,劉姨娘倒真是有意思,找她給意見,不過歐陽月還是讓春草給換了身衣服,讓冬雪看家,她帶着春草來到寧香院。
寧香院裡,劉姨娘已經抱着歐陽月在院門口迎着,歐陽月立即笑道:“劉姨娘今天倒是好興質了,不知道得了什麼花樣,竟然這麼急着叫我來。”
劉姨娘笑道:“其實也不是花樣的事,三小姐你也知道小少爺不知怎麼的得了您的眼緣,現在也總是找你,這一年多時間裡見不到你過來,他就沒消停過。這不剛纔又吵鬧的不輕,所以賤妾想請三小姐來看看。”
歐陽月挑眉道:“噢,原來是小弟啊,那快給我抱抱吧。”
劉姨娘立即將歐陽月請進屋中,然後遞抱給歐陽月,說來還真是奇怪,歐陽童本來一副苦喪着臉,整雙小眼睛都眯到一起了,緊緊堵着嘴,但是一看到歐陽月,立即瞪大眼睛,眉開眼笑起來,而且伸着手,不斷要抓着歐陽月。歐陽月笑了笑,伸出一個手指頭,歐陽童軟棉棉的小手立即緊緊握了起來,一臉的眷戀。
劉姨娘神態一愣,似乎也有些驚奇,原本那些話她只是隨口說說的,就是爲了將歐陽月引來這裡。歐陽童也不過兩歲多點,小時候因爲給他喂藥,身子骨弱,兩歲了才只能依依呀呀說話令她着急的不行,但總比之前她擔憂歐陽童是啞巴要好。而且歐陽童十分認生,除了這寧香院的人沒看他與人親近,歐陽月離開一年多,便是以前喜歡她,但這麼久了小孩又是健忘的性子,怎麼還記得住呢。劉姨娘心頭有些翻騰,壓下心中的混亂,微握着拳頭,扯着笑跟在一旁。
“童兒也兩歲多了,怎麼個頭還這麼矮呢。”歐陽月輕輕點着歐陽童的小腦門,後者卻是笑呵呵的直望着歐陽月,劉姨娘看着卻有些心驚肉跳的,只道:“三小姐也知道的,我之前……哎,現在卻是急也急不來的,賤妾十分擔心。”
歐陽月衝着她道:“我看劉姨娘也不需要擔心,我看小弟健康的很,有些成長的晚,反而更加聰明健康,這有早長晚長的,只要有心,一樣都可成才。”
劉姨娘笑笑:“就三小姐會說話啊,賤妾可不敢想,只要四少爺能平安長大就好,至於成才這成才的,這些都是命,卻是別人強求不得的。”
歐陽月眸子勾起道:“劉姨娘倒是想的很開,你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這道理卻不是人人能看開的,這世上自作聰明的人可不少,往往都栽在了這自作聰明上。劉姨娘一直是聰明人,現在看着是,以後會不會是呢?”
劉姨娘背上一僵,輕勾着脣,只是勾了半天只是輕抿着脣,轉移話題道:“三小姐之前說想與賤妾學規據,省得在安和堂裡吃虧,這些禮儀規據賤妾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只不過若想過關倒也不難,三小姐既然不嫌棄,賤妾自然也不敢藏私。只是就勞三小姐抽空到我這寧香院了。”
歐陽月點點頭,笑帶着一絲莫明道:“這是自然。”
接下來的幾日,歐陽月不斷在安和堂與寧香院間奔波,老寧氏也是想盡了辦法想折騰歐陽月,但卻不知道爲什麼,她自以爲很陰損的招術了,但在歐陽月面前就是不行,她越是立規據,面上笑意越是濃,濃的好似時時在嘲笑老寧氏的陰損與不自量力一樣,氣的老寧氏經常發狂大叫,瘋了一般。
歐陽月之日又趁着老寧氏午睡,前去與劉姨娘用善,藉故看看歐陽童以及與劉姨娘探討如何破解老寧氏的規據,但誰知她剛一離開,芮餘歡便閃進了老寧氏的內室之中:“老夫人要午睡了,你們先出去吧,老夫人最近被三小姐氣的入睡困難,一點聲音也不能有。三小姐一會就來了,你們等三小姐來立規據的時候,再來伺候吧。”
“是。”安和堂一衆下人立即應了一聲皆數退了下去。
芮餘歡看着牀頭上的老寧氏,卻露出一絲猙獰的笑,總算讓她等到這個時候了。
她轉頭望向桌前的茶杯,聲音十分輕緩的倒了一杯茶,接着揹着身子,直接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包,往茶杯裡倒了些不知名的藥粉,隨後直接將紙包點起燒着,剩下的殘渣直接收擡一下也倒入到茶杯之中,她端着茶杯緩緩走向老寧氏的牀。
老寧氏在夢中也並不安穩,眉頭緊皺,呼吸有些急促,可能在夢中也與人有些生氣,芮餘歡聲音輕柔的道:“老夫人,你一定渴了,餘歡伺候你喝些茶,不然你睡着不舒服。”
老寧氏沒有馬上醒來,芮餘歡又輕柔道:“老夫人……老夫人……”
芮餘歡神以一變,冷了幾分,突然伸手在老寧氏手臂上擰了一把道:“老夫人,你醒醒。”
老寧氏感覺一絲擰痛,皺着眉睜開了眼睛,看到芮餘歡就在身側,倒是放下心道:“餘歡,怎麼是你,這時候你怎麼不休息下,有下人來伺候就行了,要不你就太累了。”
芮餘歡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只要能伺候老夫人,讓餘歡做什麼,餘歡都不會感覺累的,老夫人這樣說可是傷餘歡的心了。”
老寧氏一臉感動道:“這府中當屬你最孝順了,我知道你的好,哎,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再過段時間,我定然給你找個極好的人家,保你後半輩子無憂。”說着一把拉上芮餘歡的手,芮餘歡眸中卻閃過一絲陰冷,很快掩下去,老寧氏並沒有看到。
找個好人家嫁了?以她現在的情況還可能嗎,是她做春秋大夢,還是這老寧氏夠虛僞。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從當初她一心尋死,老寧氏救起她,這一切已經註定了,既然老寧氏將她救起來,那就要接受她的怒火,她的人生軌跡任何人都改變指使不行,當時老寧氏救下她、不讓她死,那麼老寧氏就得代替她死。
芮餘歡笑的越發溫柔:“老夫人,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此時歐陽月已跟着劉姨娘向安和堂奔來,一路上劉姨娘故意拉着歐陽月說話,走上三兩步就要迷一下眼睛,或是非要拉着歐陽月看那些她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風景,分明是故意拖住歐陽月的行程。歐陽月好似沒發現劉姨娘的不同,十分配合着她,笑呵呵的與她閒聊着。
安和堂本來被芮餘歡打發走的下人間卻突然亂了起來,不知道因爲什麼爭吵起來,這時候將軍府外一個人影奔了進來,急奔安和堂衝來。
寧香院,明姨娘冷笑,衝着齊媽媽道:“好戲開始了,走,將我擡去安和堂,我要給老夫人請安去了。”
“老夫人,你睡了這麼久,口一定渴了,我剛給你倒的茶現喝一口潤潤喉嚨再睡吧,一會三小姐就來了,你又得費心了。”
老寧氏笑着,低頭飲下芮餘歡手口茶杯,芮餘歡面上勾着陰笑。
同一時間歐陽月也終於被劉姨娘放行,兩人已踏進安和堂大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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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好吧,這章爲了一個新角色我有些糾結,所以就得卡到這了,下章講什麼,不用我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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