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鹿死誰手!
假若百里辰真的死了,那麼辰王府沒了主心骨就是個麻煩,一般情況下王爺的孩子是要在十五或者十八歲的時候才能接任王位,在此之前若是有世子任命也只可以以世子命名,若是沒有會特意封爲世子,但也僅止於此,王爺的封號在成年之前是不要想的,本身這名王爺就是個短命的,這平白再賜封一回若是再中途死了豈不也麻煩。
這麼看來百里宿就只空有世子之名,但是卻無世子之權,對辰王府不可謂不是一個打擊。
皇后想要直接冊封百里宿爲王爺,繼任百里辰的地位,看着是不錯,但是這種事情以前的慣例太少了,這無疑又將百里宿推在了風口浪尖之上,讓百里宿成爲焦點,到時候成爲衆矢之地,他會變的很危險。而皇后這麼做最大的益處,怕就是還在這王爺的說道上。
這一府之中除了百里辰登基的情況下,否則是不可能出現兩個王爺的事情,現在百里辰對外是身死了,但歐陽月都不相信,而她所懷疑的幕後黑手的皇后恐怕比她更加清楚,原來百里辰還是皇位競爭的有利之人,這個時候若是因爲假傳身死的消息傳開了,而且直接提了百里宿爲辰王之後,那麼將來百里辰再回來的時候,就沒道理再封他一個王坐了,到時候百里辰空有皇子之名,卻無王爺之實,已喪失競選的資格。
而百里宿呢,他雖有王爺之名,卻無王爺之實,他只是一個晚輩,並且是明賢帝皇孫,明賢帝名下還有四個皇子,百里宿沒可能越過皇叔們繼任皇位,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親生父親的百里辰,所以說這一舉動是徹底斷送了辰王府爭奪的可能性,並且還給辰王府拉來仇恨。正是因爲百里宿這個沒有前例的特殊,他會被許多人羨慕嫉妒恨,還是稚齡的他,怕是皇后最後想的就是借刀殺人,殺死百里宿,那纔是真正的無後顧之憂,那邊繼續追殺百里辰,這辰王府就真會落入歷史的泥流之中,永無出頭之日了。
歐陽月面帶淺笑,說道:“這樣怎麼好,宿兒還這麼年幼,如何當得辰王之名,這實在不合規矩。”
皇后笑帶深意柔和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宿兒這孩子本宮看着十分討厭聰明伶俐,這個王爺他也當得,本宮總不能看着辰王府就這麼落寞下去,這也是本宮這個做母后的心意,還是說老七媳婦你覺得本宮如此善心之舉,還是害你不成?!”
皇后面露不滿,她身後的宮人們也紛紛對歐陽月面露憤然之色,以此震勢換了一個人怕也要受到影響,感覺到壓力的,歐陽月自然不在此列,只不過她卻是溫順的點頭道:“母后如此寬愛辰王府,媳婦哪有拒絕的可能,只是覺得如此一來母后上奏壞了規矩,這是對母后不好,所以纔有此擔憂。”
皇后笑笑,眸中閃過一絲光澤:“你倒是個懂事的,這倒也無妨,對待自己的孩子我多費些心倒也是應該的。”
歐陽月此時卻是長長嘆息一聲:“只不過王爺這才送回來,便馬上要舉辦宿兒的封賜,這事說出去也實在令人心寒的很,這事怕是會讓宿兒引來不少罵名。”
“噢,那你又是什麼意見。”
“媳婦覺得還是等上十天之後吧,到時候在府中靈堂早已設下,這幾日由着宿兒去守靈,也算是寬慰了王爺的在天之靈,到時候再一同舉辦賜封與喪禮的事纔好。”說到這,歐陽月眸中又閃過一絲黯淡,語氣裡道不盡的無奈與傷懷,看着皇后心中極爲痛快,“好,就照你這麼說,晚點本宮便上奏,其餘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快去增設靈堂吧,這幾日便將屍體空放着,也是你太過怠慢了。”
歐陽月垂下頭,說沒幾句便退出身去離開了。
皇后看着歐陽月退身離開,面上卻是露出冷笑來,對着身邊的安嬤嬤皺眉道:“人可是找到了。”
安嬤嬤立即回道:“回皇后,聽說本是找到了線索,可是正要抓捕的時候那辰王爺又逃了,不過他與那個手下都身負重傷,就算沒死在咱們的手中,也必活不久了,下面傳來了幾個他們失蹤的地方,順着去摸,他們最大的兩個可能一個便是逃到樹林裡窩在什麼山洞裡,還有一個便是已掉下懸崖,但不論是哪一個,他們活命的機會都是零。現在下面已經開始全方面的搜捕,讓娘娘放心,他們定會拿着兩個人頭前來複命的。”
皇后冷笑:“只要時間拖的足夠久了,就是到時候百里辰回來,他也無力迴天了,一個只有皇子身份無王爺之權更沒有爭奪資格的,本宮多的是花樣弄的他生不如死。到時候百里宿那小雜種和歐陽月,本宮都絕對不會放過。”
皇后此時胸口突然一緊,呼吸有些困難,上一次被百里宿折騰之後,她就感覺身體上出了毛病,有了些後遺症,只要一略微動怒,她就感覺心疼的針刺一般,喘不上來氣,找了太醫看過,也只說她心鬱所至,讓她放開了心氣就會好,可是皇后現在最恨的就是百里宿與歐陽月什麼時候去死,這就跟她夢魔一樣,在此之前她怎麼放的開心氣,所以就算是爲了她自己,此計劃也絕對要進行下去,只要辰王府敗了都滅了,她自然不藥而癒。
皇后眸子閃動,露出陰狠的笑容來。
歐陽月回到辰王府後,先是繞到了柴房,裡面的兩個壯男與婆子恭敬的行禮,歐陽月轉身坐在了椅旁,看着正窩躺在牀上的梅菊,對着一個婆子道:“可有交待清楚。”
“回王妃,之前的話應該是假不了,不過奇怪的是,這個人什麼都願意說,但是一問幕後指使她的,她偏偏咬緊牙關不說,奴婢也費盡心機將酷型都用在她身上了,可是完全沒有用。”
歐陽月看着背對着她宿成一團的梅菊,淡淡道:“不需要再問了,十天之後自然會有人入甕而來。”
背對着的梅菊身子突然一僵,她猛的轉過身來,面上帶着一種恐懼與複雜的神態:“你……不……”她說話都在露風,可是卻足露表現出她的意思。
歐陽月悠悠看着她:“梅菊姑娘,你知道嗎,其實你有多幸福,雖然父親身死,可是有着他在世的英明,只要你略微放低着點姿態,你現在依舊是個千金小姐,依舊能嫁個好人家,你比那些被逼賣身青樓的幸福的多了,可你偏偏選擇了這種方式報復,你最終會害了你身邊的所有人。”
“你什麼意思!”梅菊突然一驚。
歐陽月淡淡看着她:“你被抓的事早晚會被察覺,你覺得到那時候你的親人,那幕後之人會留下嗎。”
梅菊神態錯愕:“我……我是自願加入的,沒有理由,他們沒有理由,我的家人不知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當年梅菊之父只有她一個女兒,只是府邸還在,母親還在,祖家、外祖家都在,若真像歐陽月所說,這些人都將保不住了,看着梅菊這一刻的表情,歐陽月嘆息:“看的出來,你也不是個天生的壞人,可惜一步錯步步錯,你現在願意說出幕後真兇嗎,說不定到時候我會幫助你。”
梅菊卻是冷笑:“歐陽月你不用再用這些詭計來騙我,我是不會上當的,我說出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了,你覺得我會這麼傻嗎!”
歐陽月搖搖頭:“你若不信,我也沒有法子。”
說完轉身離開了,歐陽月要在府中設靈堂的事轉瞬間便傳開了,不少人前來奔喪,只是奇怪的是歐陽月卻並沒有設置靈牌,衆人也只能對着一個大棺材裡的毀容男屍行跪拜禮等,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比起以前辰王府裡舉辦百里宿的抓週宴時,這一次來參加喪禮的人物少之又少,有些爲了走個過場,只是讓府中下人拿了些喪禮送來便算完了,都不肯親自到場一見,歐陽月表情淡淡,只是讓春草與冬雪將此次到場的人記下,與上次抓週宴的名單對比立了一個單子,這個單子上的人,以後不論府中大小事,她都絕對不會出面的。
當然這些來的人中,也有衝着嘲諷擠兌歐陽月的,比如姜萱、寧喜珊這些人。
歐陽月一身白色素衣,領袖邊上若隱若現繡着銀色淺花紋,滿身沒有一件髮飾,只是坐在那裡,卻好似一隻純白的海棠花一般的豔壓衆人,姜萱與寧喜珊腳前腳後走近,看到的便是這個情景,姜萱眸中閃過陰暗的狠戾,跨步上前淺笑道:“辰王府節哀順便吧,辰王爺即已去了,你還要爲小世子着想,若是你傷心過度也跟着去了,那小世子豈不是更加可憐,能不能安穩長大還不知道呢。”
她哪隻眼睛看到歐陽月太過傷心過度,想象力不可謂不風富,而只要不傻的人,也都聽出來姜萱這話分明有着詛咒歐陽月與百里宿也跟着百里辰早死的意味。
歐陽月淡淡看了姜萱一眼:“原來是姜萱公主,看起來姜萱公主心存怨念,這也沒辦法兩國聖旨都下了,皇上金口玉言說出來就改不了,您與孫二公子的婚事在喪禮第三日,想來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姜萱公主也不用怕進了孫府之後過的不幸福,那孫二公子可是不是那種人的。”
姜萱一聽面色一僵,恨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敢咒本公主。”
歐陽月聲音淡淡:“姜萱公主在說什麼話,本王妃怎麼沒明白,本王妃只是實話實說,哪裡來的詛咒啊,是姜萱公主會錯意了,本王妃話裡其實是擔憂啊,不過以姜萱公主的才貌雙全,本身就算有着不潔的錯處孫二公子也不會在意的,姜萱公主不需要擔心!”
“你,該死!”一聽到當初驛館中的事,姜萱便跟被踩了尾巴一樣,她腦中不斷迴盪着當初被個混混男侵辱的憋屈,被衆人指指點點嘲諷暗罵的樣子,心中大恨,伸手就要揮向歐陽月。
“啪!”歐陽月卻是眉頭一堅,直接將姜萱手拍落:“姜萱公主你若真心來行禮本王妃歡迎,若是誰敢來這撕野,那可別怪本王妃不客氣,現在本王妃也沒有什麼怕的了,大不了你死我也死,你敢不敢與我爭一爭這先死的名額。”
“砰!”說着,歐陽月抓起地上的茶杯,狠狠的向姜萱的腿下摔去。
“啊!”姜萱只感覺腳上一痛,歐陽月竟然真敢砸她的腳,在這衆目睽睽之下!
姜萱大恨,然而卻感覺身邊的視線有些火辣辣的,今天來辰王府的都是與辰王府沒有太大爭鬥關係的,有些甚至與辰王府關係不錯的,對於姜萱這種火上澆油的行爲都不太滿意,那一個個看着她的眼神都寫滿不贊同與一絲憤怒,姜萱心頭之火瞬間冒出,咬牙切齒看着歐陽月,冷笑:“辰王妃喪夫之痛本公主可以理解,但你也不需要這麼的激進,本公主只是好意你卻好心當成驢肝肺,真是大大的傷人心。不過本公主念在你剛聞此事心有痛苦也就不與你計較了,但若再有下一你對對本公主不敬,到時候可別怪本公主不客氣。”
說着姜萱一嘴的嘖嘖聲看着這靈堂的白棱,樣子表現的十分明白,這王府已經沒有男主人了,就憑歐陽月一個女人,想要跟她一國公主去鬥,最後只要落敗一個結果。
歐陽月嘴角淡淡一勾,似笑非笑,卻讓人毛骨悚然:“那姜萱公主還真是客氣了,本王妃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正常還是不正常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做出有僞常理的事情來,本王妃自己都不知道,到時候還望姜萱公主海量不與計較了。”
姜萱冷笑,轉頭坐在一邊了,喪禮繼續進行着,這喪禮本是三天,但歐陽月卻一連設了十天,等到十天後百里宿被封了王位之後,會一起結束了,讓百里辰入土爲安,只不過七天之後就不需要歐陽月與百里宿繼續守着了,也正好是準備百里宿位任辰王爺的事情。
第十日,歐陽月一身白底繡闇淺花紋的繡裙,一身的素靜,未施胭脂,手拉着身着白底銀絲繡,頭冠白玉冠的百里宿走在皇宮裡,身後是一衆辰王府的僕人,而在歐陽月身後不遠處正有一淺色妖嬈女子亦步亦趨的跟着,對於歐陽月與百里宿很多人都不陌生,但對於這個女子卻是讓人好奇的很,她是誰?
對於賜封百里宿爲辰王之事,早在五日前明賢帝才公佈出來,只要過了今天那麼他就正式掛名爲辰王,史上最小的一個王爺。在此之前所以關於大的賜封,凡是皇上與皇后主持的賜封,都是需要受到百官跪拜宴請的,今天也不例外,在沒正式賜封前,是要先進行一個宴會的,因爲是特品王爺的賜封,又不像當初明賢帝搬旨直接賜封名下所有皇子直接升位王爺沒有舉辦宴會,這一次不但舉辦了而且還辦的很大,凡是在京和臨近京城七口以上官家子弟皆需到場參拜,可見明賢帝對百里宿的重視。
很多人都知道明賢帝對百里宿很寵愛,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明賢帝也是沒法子在理法與規矩面前,直接提位了讓百里宿登基,那樣不但引起所有皇子反彈,朝中大臣也不會放心將大周朝交到這麼個幼齡孩子手裡,明賢帝賜下王位那麼百里宿便與皇位無緣,如此說來明賢帝高調給他辦個宴會也算是對他的補償,這一點倒也沒引起旁人的不滿,這就叫有利有弊,更何況這孩子能不能順利長大成人都是個問題,何必跟個將死之人一般見識呢。
太后那邊聽說百里辰身死之後便臥牀不起,今天這個賜位宴她也不會出現,而皇上與皇后都是在最後出現在,是以衆人到場的時候,這宴會沒有開始,只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歐陽月後都是行禮笑笑,大多是不多話站在遠處遙遙望着。
“真是世態炎涼,上一次宴會的時候一個個涎着臉往身前湊,真是小人。”李如霜見狀有些不滿的怒道。
這就是現實,這些人見着辰王府要倒了,一個個都與辰王府保持關係,必竟這辰王府再怎麼說原來是那麼風光,藉此也不知道得罪過多少人,這些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
“這也沒有辦法,是人知常情,只是這看着也確實讓人心中不舒服,那李家夫人小姐之前還時常去將軍府裡坐客,我見着也是難得通透之人,可是現在見面除了一笑再不做其它交談。”劉氏也感慨的道。
這些人怕與辰王府有牽連,便是平日與辰王府交好的她們也都少了來往,就被一起被人記恨上了,不止將軍府就是那兵部尚書府也是同樣的情況。
歐陽月對此倒是坦然:“你們應該感謝她們,在這種時候讓你們看出他們的本性來這是好事,總好過將來她們在背後捅你們一刀,你們才明白真心假心要好。”
劉氏冷笑:“說的是,這種人自然少些來往。”
“堂嫂可還好。”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來,歐陽月扭頭一看,竟然是百里南施步前來,百里南今天也穿的有些素靜,一身淺藍長衫顯得她清靜又尊貴,只是看着歐陽月的眸子閃爍着一絲擔心,雖然被她極快的隱下去了。
“無事,有勞南郡主關心了。”
百里南盯着歐陽月看了看,看出她的鎮定,心中還一緊,她怎麼感覺這歐陽月一點也不傷心,難道堂哥死了對她來說都沒有事嗎,百里南心中有些不痛快,低頭卻是看着睜着大大琉璃眼睛望着她的百里宿:“宿兒,你以後要乖,快點長大撐起辰王府。”
百里宿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懵懂的點點頭,百里南又看了歐陽月一眼,眸子一眯:“你好自爲之。”說完轉身便走了,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
李如霜疑惑的道:“這南郡主是怎麼了,主動找你說話,怎麼反而氣沖沖的走了。”
歐陽月淡笑:“她倒是個性情中人。”
李如霜皺眉,劉氏卻是若有所思看着歐陽月與百里南,爲着心中那個猜想,心中砰然一動,若真是那般,她纔會真的安心啊。
因爲這大周朝歷史上還沒有百里宿這麼小,兩歲出頭還沒有三歲的小孩封王的先例,所以爲了給百里宿找回些場子,這場賜封辦的十分隆重,一切都以皇宮辦宴爲標準,等衆人入宴會場後,首先坐的並不是賜封而是先看節目,要炒熱在場的地氣氛。
歐陽月與百里宿就坐在上位,她們的旁邊正坐着霜霞長公主,霜霞長公主對於宮中宴會一般是能避就避的,但今天她卻必須要到場,她與歐陽月一左一右,百里宿坐在中間,一副保駕護航的駕勢,百里宿靜靜坐在那裡冷靜無比的看着節目。
“你之前說的可是真的?”霜霞長公主忍不住問道。
歐陽月看着此時場中樂器表演,一絲絲竹管與琴絃交纏發出的美妙聲音,讓人心情平靜,嘴角卻是輕輕勾着:“實在是這件事上疑點太多了,我寧可相信我的直覺。”
霜霞長公主兩頰鬢髮已然泛白,只是她容上卻依舊十分健朗:“若是如此纔好,那白雲觀的事因爲辰兒的失蹤算是石沉大海了。”太后這些年來與白雲觀交往甚秘,只是百里辰一去這線索卻也斷了,因爲靈雲天師已經出關,丹藥的供應已經能夠補給,明賢帝這裡也不好再派人去查,否則豈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在懷疑太后嗎,這可是極爲不孝的行爲。
歐陽月對面的坐着的治王府、林王府,還有姜萱,而這一邊坐着的卻是茂王府的人,此時斜對面的姜萱卻是衝着歐陽月冷笑,接着飲了一杯面上勾着怪笑來。
寧喜珊此時也看向歐陽月,見她們表情平靜,嘆息的道:“可惜啊,辰王爺不能看到小世子今日的風光了,噢不,不該叫辰王了,應該叫已逝辰王,這小世子接任了辰王之位後,接下來便是入陵,辰王妃現在心裡一定不平靜吧。你請放心,怎麼說咱們曾經都是表姐妹,辰王妃若是哪裡傷懷鬱結的時候,可以去茂王府發貼子,本側妃一定會相陪一二的。”
冷彩蝶冷眼看了寧喜珊一眼:“不說話,誰會將你當成啞巴。”
寧喜珊冷諷:“怎麼,原來是爲攀着辰王府,現在呵呵……姐姐難不成還指望着呢。”
冷彩蝶沉下臉面來:“你代表的可是茂王側妃,代表的正是王爺,這些話被傳到父皇耳裡,你掉的可是王爺的臉面,真當一兩句話佔了上風你就能壓人一層了,難得你記憶好沒有忘記原來是表姐妹,這氣度與差別也難道一個是正妃一個是側妃。妾,永遠是上不得檯面的。”
“你!你個殘妃有什麼資格說我,還想拿正妃身份壓我,連府中幾個妾室都搞不定,你又哪來的傲氣指責我了。”寧喜珊被說的面上青一陣紅一陣,這側妃說着好聽帶個妃字,就好比皇后與貴妃雖然後者也同樣尊貴,同樣是一人之下的,可是說到底佔了個妃字就逃不過是妾,總比正妻低上一等。
在盛王府裡,冷彩蝶早先還會爭一爭奪一奪,但是百里茂根本將她當成不存在的,只在重要場合需要她這個王妃佔位的時候纔會想起她來,連府中的妾室都敢指摘她,她不是沒反抗懲治一個,但最後都惹來百里茂斥她不夠大肚,最後她便閉門不出,寧喜珊早不將她這個正妃看在眼中了,可偏偏在這場合她卻敢爲了旁人指責她。
“自然是爲了王爺。”冷彩蝶淡淡一道,斜眼看了百里茂一眼。
百里茂神色一淡看了寧喜珊一眼:“好了,看節目都堵不住你的嘴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真將這些話傳出去,本王也不會輕饒了你。”寧喜珊當然聽出這話的意思,不在這裡傳到皇上皇后耳裡不好聽,出去卻是沒關係的,只不過百里茂就着冷彩蝶的話茬說她,還是令她極爲不爽。
卻在這時寧喜珊感覺手被人摸了,扭頭一看卻是看到百里茂眼中一絲意念,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冷彩蝶看着只冷冷過頭,早已沒有了喜怒,然而擡頭時看到的卻是歐陽月那副瞭然的樣子,瞬間有些臉色。當初她多麼自傲顯自以爲是,可是後來呢,惹的冷府不理解,關健的時候孫府更是完全捨棄了她,她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就是百里辰死了,她也覺得歐陽月比她過的自由的多,最近她不斷的回想過去,最後也只是化作一片惆悵。
她覺得就算歐陽月不能與百里辰終守一生,可是能得辰王爺那般疼愛,她覺得若換作是她,只有哪怕是一年一個月的時間她也覺得足夠回味了,總比嫁個一心只有利用的男人強百倍了。
因爲是給百里宿辦賜封宴,這最後主題還是要回到百里宿的身上,明賢帝原爲了讓百里宿風光亮相,最後還會讓他單耍一套劍法,只不過他人還太小,好在聰明伶俐,明賢帝只讓人教了他一套最基本十個招式的劍法,成功之後便是真正賜封了。
歐陽月一直暗自觀注着場中衆人的表態,皇后此時一副興質勃勃的樣子,孫昭儀等一副興質缺缺的樣子,此時走上來兩男五女,兩個男了先是耍了一套劍法,正是百里宿之後要耍的,現在不過是讓他再繼續熟悉一下,另外五個女子卻是手持軟劍轉着柔軟的腰身舞劍起來,百里宿認真的看着,在七人舞后邁着小短腿大步往前走。
一左一右兩個男子手中微微轉着劍,有意帶着百里宿武劍,百里宿手持百里辰曾經親自雕刻,劍身雕有飛龍繞月圖的木劍“啊”的一聲,直接一劍刺去,人雖然小,但是這一劍武的卻也是虎虎生風竟也出了幾分氣勁來,他還不同於一般孩子學劍按着規矩一板一眼武動,衆人也敏銳聽發現,雖說前面有兩個帶着的,但是百里宿武的卻早已不同自成一體,他這麼點的孩子,本是兩個大人帶着他武,然而到了後來卻是變成了他一個人在秀。
一個沒有威脅的木劍,在他胖軟軟的小手裡竟然也似帶出了生命,每個武動靈巧非常,衆人大驚,心思立即紛亂了起來。
那百里辰年幼之時可是個病殃子,明賢帝雖然寵愛,可是比起這百里宿來說卻是差的遠了,就算百里辰現在死去了,瞧着這孩子沉着一張小臉,認真威武耍劍的模樣,雖不如那些成年男子的氣道,可是假已時日子說不定能成就一番作爲啊,這麼早就放棄了辰王府好嗎?
同樣也有人眼露兇光,已看到百里宿的未來,若不在此時扼殺了,將來若是成了第二個百里辰第二個威脅,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
就在衆人各懷心事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那五個舞劍女子,此時她們早已變幻了各種劍型,看着是配合着百里宿武劍,但身子卻不斷向前緩步前行,就在百里宿一個飛刺之時,其中一女一個看似不小心的趔趄身子猛然向前撲去。
“宿兒,快躲!”歐陽月失聲一道,而那女子飛身撲來與百里宿卻只有一掌距離,這些配合武劍、舞劍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能在皇宮中表情的更是身家清白,誰能想到她們卻突然發難了,不,那女子說不得只是沒站穩罷了。
然而那一道冰冷的劍身已無情的向百里宿刺去,有些人甚至避過了視線,不想看到那血淋淋的場景出現。
“砰!”一道重聲落地,衆人立即轉過頭望去。
卻看到百里宿身前突然站着一個綠衣女子,女子面容冷落冰霜,直接一掌將那女子拍飛,那女子卻是面露兇光,一個反身又是飛刺而出,上位的明賢帝見狀大怒:“保護小世子,來人,將這些人拿下。”
明賢帝一聲令下,守在他身邊的侍衛立即奔去拿人,而場中身着綠衣的冬雪與那舞劍女子卻是激烈纏動起來,衆人發現那女子此時劍氣凌利,哪有剛纔柔媚舞動的弱不經風,這分明就是一場刺殺啊,到底是誰要害辰王世子的安全呢,還是在這一場要賜封辰王世子的時候,是有人要阻止他成爲王爺?顯然是的!
明賢帝面上冷沉,在這皇宮裡,在這層層守衛之下,在他的面前竟然會有人要刺殺,這絕對是對他權勢的挑釁!
然而就在這時,歐陽月突然驚叫一聲:“父皇小心!”接着她不管不顧,急身嚮明賢帝衝去,衆人大驚又愣神的望去,卻看到圍攻之間兩個舞劍女子竟然飛身衝向明賢帝的方向,剛纔明賢帝將人都派去救助百里宿,此時身邊守衛空隙,更是給了這兩個人衝擊的空蕩,她二人手持劍手,凌利異常,面露兇光,劍氣橫掃,奔來的瞬間,已無情的斬殺了幾名宮女,大殿上頓時尖叫不停。
那皇后驚嚇尖叫,轉過身子又側躲蹲下要躲過劍光,而那劍直接一劍刺來,正好划向她剛纔坐的位置,若是她晚上一步,這一劍要的就是她的命了!那女子也不戀戰,這一劍光一閃直接嚮明賢帝刺來,福順直接拉着一個宮人扔上前擋住,那女子卻是飛腿一橫掃,宮人當初被踢飛,手中耍了一個劍花,直接一劍向福順劈去,福順大驚猛的一躲,面門雖然躲開,只是臉頰上卻是劃下長長一道血痕來,福來驚恐交錯,全身冷汗全冒,只是腳下卻是生鏽了一般,如何也不敢動作。
“保護皇上,快保護皇上!”福順大叫出聲,現在這個大廳裡早已經尖叫混亂不停,不少人朝着角落奔去,此時倒顯得有些可悲,面對生死之時,這裡絕大多數人選擇的是自己逃跑,誰還管你明賢帝的死活。
女子飛腿一掃,一劍又是刺去,福順被踢的鼻子一扭便滾在地上,因爲這個衝勁倒是躲過了絕命一劍,只是那明賢帝身前卻是大空,女子這一劍已夾帶死亡的恐懼氣勢襲來。
明賢帝心頭也是大震,卻在這時,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在最關健時刻擋在了他的面前。
“噗!”一道劍刺入肉一體的聲音響起,明賢帝心頭一跳:“老七媳婦?!”眼前那一身素淨,身段小巧玲瓏的人不是歐陽月是誰,就在衆人心中恐慌於明賢帝就要死於非命之下,誰也沒想到歐陽月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面前,而且用自己的身體爲明賢帝擋下了這一劍,血“噗”的一聲飛濺而出,在場有那一瞬間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便是連那行刺的女子都愣了記。
這個女人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剛纔不是還在她身後的位置狂喊嗎,剛纔她可是算準了空隙而來的,明賢帝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子面色狠戾,豪不留情搜回寶劍,第二劍卻已向歐陽月脖子刺來,歐陽月反手抓着旁邊桌上的銅盤,反手卻是狠狠一拍,身影快的驚人,就在女子驚訝之跡,她手中的盤子已“砰”的照着她的腦袋砸去,頓時她腦袋一沉,鮮血噴涌而出,一記竟然打的她腦袋開花,這是多麼大的力氣!
衆人心中大驚,有鬆了一口氣,有些可惜的,有些還不敢相信的,這辰王妃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麼能有這般大的力氣,這或許就是人在生死之刻的本能吧,衆人也只能這樣去想。
而這時皇上的侍衛也總算髮揮了作用,招招往着那幾人的四肢刺去,阻止她們行動,若還有再激進反抗的直接一劍刺死,最後拿下了五人,一男四女。
場面得到了控制,只是卻是靜的嚇人,歐陽月一手捂着被刺傷的肩頭,另一手還拿着用來砸人沾了血的銅盤,靜靜站在那裡,明明面色因爲失血變的十分蒼白,身姿卻是站的那般物筆直,她餘光掃向了面色驚疑不定的皇后,嘴角勾出了森森冷意。
混在侍衛人羣中保護百里宿的冬雪,此時擡起頭,暗自比了一個手勢,歐陽月見狀,面上笑意更深,眸中閃爍,就聽到明賢帝驚怒的聲音:“快,快傳太醫給辰王妃治傷,快去!”
如此,明賢帝可欠了我一條命!
皇后,你還怎麼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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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還完不了吶,月兒爲啥要這麼說啊,她在想啥捏,下章絕對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