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特工嫡女 079,護短!
“母親認爲月兒砸的不對?”歐陽志德聲音有些冷淡,語氣又十分平平的,讓人都不太清楚,他說出這話是喜是怒,哪一個情況更多一點。
老寧氏冷哼,面色還沒從剛纔聽到消息後的盛怒中回過神來:“自然是不對,難道她在府中這麼胡鬧,帶明月閣下人砸了長輩的院子,我還應該歌頌她做的好不成!這將軍府何時這麼沒規據了,我可從來沒這樣教育過她們!”對於兒子多次護着歐陽月,並且隱隱有與她作對的意圖,老寧氏也很耿耿於懷,她心裡不舒服,自然也沒什麼好話。
歐陽志德眸中閃過什麼光芒,隨即隱下去:“月兒不該去砸明姨娘的院子,這一點我也如此認爲。”老寧氏卻有些奇怪了,只是卻聽歐陽志德聲音又冷了一下道,“月兒是不該去砸長輩的院子,可是,難道母親覺得明姨娘的行爲是對的?”
“兒子當母親一直想府中再多些子嗣,母親才那般疼愛花姨娘的,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成?”
老寧氏自然搖頭:“當然不是假的,你現在只有歐陽童一個兒子,那孩子身子一直以來都十分弱,怎麼可能繼承你的衣鉢,將軍府自然還需要更健康的子嗣才行。彩月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花姨娘好不容易纔懷上,我們最該緊張萬分纔是。”
歐陽志德面上不禁帶着幾分嘲意:“所以,明姨娘不但設計殘害府中子嗣,殺了我的兒子,並且還陷害月兒是兇手,母親也覺得她做對了?!”歐陽志德面上,不禁帶着幾分嚴厲。
老寧氏愣了一下,她怎麼可能沒想到這件事,明姨娘故然是不對的,但這可是她一手提撥上來的,與一向跟她不親的歐陽月又怎麼是一回事。她對歐陽月可以不睦,對明姨娘卻是不行。處罰了明姨娘,豈不是告訴別人,這個備受她照顧的府中姨娘,其實毒如蛇蠍,說她有眼無珠、識人不明嗎!老寧氏一輩子還沒受過這般指責,她不能同意,也絕不允許!
再說歐陽月可是她孫女,出於孝道,一切也該聽她這個祖母的,她的態度擺的這樣清楚,歐陽月卻帶着人這麼胡鬧,簡直就沒將她放在眼中。她出手教訓也是爲歐陽月好,這在府中還有人寬恕她,若是出去了,可沒人護着她!所以她有什麼錯!
“明姨娘雖是有錯,可歐陽月在她身殘病弱之時,前去打砸香寧院,至明姨娘氣急昏倒,就是該有的晚輩之禮?說出去,外人會說將軍府不會教孩子,說我這個老夫人不會當家!”老寧氏言詞嚴厲,卻沒注意到歐陽志德面上寒霜更重,喜媽媽看在眼中更要勸阻,只是歐陽志德冷眼已經掃來,喜媽媽無奈,只好閉嘴!
“月兒砸香寧院不是晚輩該有的禮,這話確實沒有錯。可是母親難道忘記明姨娘是何等身份了?”
老寧氏聲音冷薄,還帶着絲絲火氣:“自然是府中貴妾!”
歐陽志德終於冷笑出聲:“母親還記得她不過是個妾嗎?母親似乎只記得她是你做主擡進來,並且一直很寵愛的妾了,母親卻忘記了月兒乃府中嫡女了,論起身份地位,又豈是一個區區貴妾可比的。別說月兒今天只是帶人去砸了香寧院,就是月兒帶人殺了明姨娘,又有何不可的?按兒子說,殺了明姨娘也不足以解她殘害府中子嗣的大罪!只是瞎隻眼,斷了雙腿實在太便宜她了!兒子倒是覺得月兒做的極好,她這是自己立威,否則堂堂將軍府嫡女,竟然讓府中一個妾陷害,最後害怕龜縮到自己的老窩,傳出去這才叫人笑話!她是我歐陽志德的女兒,不是那些個狗屁文臣的閨家小姐,武將家的女兒做事張狂些有何不可!”歐陽志德衝着喜媽媽道,“現在是老夫人管中饋,喜媽媽也必是協護的了,你傳話下去,不許給明姨娘香寧院收擡,東西砸了讓她自己配,沒錢不服就去將軍府西邊冷院那住着,這是我的命令!”
喜媽媽低着頭,一直以來將軍很少管府中的,這一次竟然一連下令懲罰明姨娘,顯然他是氣的極了啊!
老寧氏卻聽的火冒三丈:“好啊!你們一個個都不將這個老太婆放在眼中了,竟然在我面前如此說,你分明是怨我了,你覺得我不對了!”
歐陽志德嘴角一撇,本來要說的話壓了下去,想了一下才又道:“母親,你當時爲花姨娘小產怒髮衝冠,打了月兒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得知真相時,知道這一切都是明姨娘所爲時,你又是怎麼想的,這些沒有誰比你清楚吧!實話說,兒子心疼,月兒這巴掌挨的何其無辜。兒子這些年雖然不在府中,月兒的性子我卻是知道,她是衝動,但也處處透着純潔善良,正是因爲她的直率,她才與京城中那些虛僞下作的千金小姐不同。她名聲雖是不好,但兒子卻一直覺得,這該值得慶幸,因爲她想什麼、做什麼,都不需要人去猜,她也不會算計人,這是多麼難得。而且月兒一直以來都很孝順,只是鮮少有人能發現罷了,並且母親,你給過她機會嗎?”
“你什麼意思?心疼,那渾吝的性子,你竟然爲了心疼她而說我,你又孝順了?”老寧氏從小教育歐陽志德長大,費盡了心力,歐陽志德一直十分尊敬她。又因爲多年以來,歐陽志德帶兵在外,常年不在家,府中是老寧氏在照看着府中大小事,對此,歐陽志德十分心疼與愧疚,從來對老寧氏都十分敬重,府中的事他一向不喜歡管,因爲他也清楚老寧氏強硬的性子,就是有時候他覺得過了,也沒有指責過她一絲一毫。
以前沒有過的事,突然發生了,並且還出於一絲敵意,這令老寧氏心中十分不平衡,不過是爲了一個不懂事的丫頭,一直對自己恭敬孝順的兒子,竟然也指責她了?!還怪她對歐陽月不好?那丫頭那般行事都能被原諒,還央求、誘導兒子與她做對,這孫輩與子輩到底是差了一層,老寧氏更看重她的兒子,同時越想心中越是犯着酸水,竟然十分嫉妒歐陽月!
老寧氏面上表情明顯又陰沉了幾分:“真是兒大不由娘啊,你竟然爲了歐陽月,反倒是指責起你老孃來了,好啊好啊!真是我養的老兒子,咳咳……好兒子啊!”老寧氏氣的面色漲紅,嗆了自己劇烈的咳嗽起來。
歐陽志德面上急變,忙上前攙扶老寧氏,卻被老寧氏猛的推開:“不用你假好心,你是不是指望着我早些死啊,沒人再管制着你了,好,我老婆子現在就死給你看!”說着老寧氏竟然往一旁邊的柱子上衝去。
歐陽志德一驚,立即衝過去一把將老寧氏抱在懷中,按住老寧氏的雙肩阻止她掙扎,這才鬆了一口氣,皺眉道:“娘,你這是做什麼,你以死相逼,想要陷兒子於不義嗎!”歐陽志德這聲音裡有着說不盡的受傷。
老寧氏身子一震,看到歐陽志德失望而受傷的表情,心裡徒然一抖。老寧氏若是以這樣的情況死在將軍府,外人自然不能詳細知道細節,只會以爲歐陽志德爲人子女不孝,活活逼着自己親孃!這不但要受盡言語的攻擊,恐怕到時候他這將軍也不用做了,甚至可能受到皇上的處罰。她頓時知道自己剛纔多麼的衝動:“德兒,娘……”
歐陽志德搖搖頭,張張嘴,想說什麼似的又咽了一回去,最後只無奈道:“娘,你與月兒都是我關心想要親近之人,我們是一家人,何苦鬧到這個份上呢。說到底明姨娘也不過是個外人,爲了她值得嗎!”即使明姨娘是將軍府貴妾,是歐陽志德的姨娘,可與她們沒有絲毫血緣關係,歐陽志德這句外人,看似無情,卻也是實情。
老寧氏被剛纔自己的行爲嚇了一跳,此時還一陣陣的後怕,手都嚇的抖了,軟軟的身子被喜媽媽扶着,又坐了回去。也好在之前老寧氏屋中沒留人,喜媽媽又值得信賴,他們倒是不怕剛纔的事傳出去。老寧氏長嘆一口氣:“德兒,明姨娘雖然只是個妾,可是背後有戶部尚書府呢。”看到歐陽志德的不以爲意,老寧氏嘆息道,“戶部尚書可是正三品朝官啊,看着職位低了些,卻掌管實權啊。戶部尚書掌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等支出,哪一項是朝庭還有皇上不在意的,這六部之中,戶部位居首位。明姨娘是戶部尚書府唯一的小姐,出嫁前就受到寵愛,你也沒忘記她被我擡進府中的事吧,除了少了一個正妻該有的拜堂,她缺了什麼?這些自然是戶部尚書府要求的,可已經壞了規據,可那時候你的根基不穩,娘擡她一是爲了讓你綿延子嗣,二也是想你多些助力啊。你能否認這些年來你在朝庭上如魚得水,沒有借了戶部尚書府的利嗎?”
歐陽志德沉默了,老寧氏繼續道:“不止如此,近幾年來,戶部尚書會與太子走的有些近,似乎也有意投靠太子爲其效力。之前月兒與洪亦成有着婚約,對這種關係倒是錦上添花的事,可是之後月兒、柔兒、還有華兒與洪亦成都牽扯不斷,最後還至使華兒自諡身亡。咱們與洪府的關係已經破裂了,同時也算是與太子劃清了界線。太子是什麼人,可是儲君,未來的皇帝。其孃家實力非凡,這些年來已有大臣紛紛明裡暗裡投靠,豈是我們能硬碰的。若是這時候再殺了明姨娘與戶部尚書府交惡,你想過後果嗎!”
老寧氏這話看着有些杞人憂天,卻不無道理。這就是朝庭,牽一髮而動全身,往往可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到最後都可能成爲某個官員致命的死因。所以在朝爲官之人,多汲汲營營,便是如此,那些無辜受牽連的,每朝每代卻也不少。老寧氏出於這份考慮,倒是真心爲歐陽志德好。只是在這種藉口前,又有她的多少私心呢!
歐陽志德此時卻不能再說什麼,拋開歐陽月的事,她的母親還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
歐陽志德面色緩和了幾分,嘆息道:“我明白的母親,只是兒子覺得此事明姨娘做的實在太過份,月兒受了委屈適時的鬧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她就這麼忍氣吞生,纔是對府中的不利,您想明姨娘做出這等大錯事!母親心繫將軍府想的長遠,可是主子、下人們卻想不到這些。月兒如此做,實則也警醒了府中那些不省事的。只不過兒子粗魯慣了,不會說話,倒是惹母親生氣了,不請母親別怪罪。”
老寧氏擺擺手:“我知道你是孝順,怎會怪你呢。”
歐陽志德笑着陪老寧氏說了會話,便告退了。
歐陽志德剛一走,喜媽媽不禁柔聲道:“老夫人,老爺一向孝順懂事有分寸的,您剛纔……”
“你也覺得我不對?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歐陽志德一走,老寧氏反倒平和多了。
喜媽媽看看老寧氏的面色,這才思索了下道:“老夫人以死相逼,怕是傷了老爺的心了。再者奴婢也認爲,爲了明姨娘讓您母子兩個矛盾,實在不值得。明姨娘這次的事,那麼多人看着,老爺就是想護着怕是也不行了。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明姨娘便是死,誰也說不出咱們的錯,她只殘了腿,又被三小姐帶人砸了下出氣,反倒是將事情圓滿解決了。從此以後都不提了,明姨娘藉此安靜下來,倒也是不錯。”
老寧氏眉頭突然一皺:“有什麼不錯的,明姨娘的腿不還是斷了嗎!將來戶部尚書府的人追究起來,德兒還能像現在表現這麼淡定。哼!這歐陽月至從我回來,麻煩事就一直沒斷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我欠了她的,實在令人可恨!”
得,合着剛纔歐陽志德與喜媽媽勸說的話,這老寧氏左耳進又耳出了吧,竟然半點沒聽進心中,還是糾結在原來的問題上了。
喜媽媽張張嘴,剛要說話,老寧氏卻長嘆一口氣:“歐陽月跟餘歡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實在無法比較。你看餘歡又懂事又細心,還善解人意,怎麼就沒託生成我的親孫女,偏讓歐陽月佔了這麼個位置,實在令人氣惱!”
喜媽媽愣了一下,卻聽老寧氏繼續抱怨道:“明姨娘雖然可恨,可是花姨娘的孩子到底是沒了,你們以爲我多寵妾滅妻,寵庶滅嫡嗎。不,當然不是!彩月根本不能生育,她也根本生不出嫡子,我甚至動過念頭想休了她,可惜寧府那裡斷然不會同意。我只能將心思放在庶子身上,但前提是府中一切平順,我有錯嗎?我有什麼錯啊!”
喜媽媽這下閉緊了嘴巴,什麼也不說了,心裡頭卻是更加古怪。雖說老寧氏這想法也沒錯,這府中沒有男丁,將軍府百年之後定要敗了,寧氏出身寧府,有寧府坐陣,雖然沒生出嫡長子來,但到底也不是無所出,再者將軍府與寧府有着千思萬縷的關係,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寧氏就是動了休寧氏的心思,她也不敢真的實行。子嗣的事自然要落在府中姨娘身上了,只不過劉姨娘生的歐陽童,那身子骨難託大任,花姨娘本來很有希望,可是實際想想,她出身實在太低了,就是這兒子生了,到時候說不定也會因爲種種原因要受到打壓。以後的事還都是未知數,這就讓府中的安寧顯得由爲重要,有太子做後盾的戶部尚書府,確實令人忌憚,連帶着明姨娘也不能隨便動了。
只是這若換一個疼愛晚輩的祖母,卻絕對不會將事情往市儈利益上說話,喜媽媽跟在老寧氏身邊多年,當年還在寧府時,她便是老寧氏的貼身丫環,自然看的明白老寧氏的性子。只是她卻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老寧氏,竟然也會有用心疼護的人。
便是當年老寧氏對歐陽華再疼愛,那也是因爲明姨娘出於戶部尚書府的原因,明姨娘會做人,歐陽華會努力討好賣乖,並且以歐陽華的才貌,將來便是做不了豪門貴府的正妻,但是做一個受寵的貴妾卻容易,老寧氏疼歐陽華可不是無跡可尋的。
所以老寧氏突然對芮餘歡沒有理由的喜歡,令喜媽媽十分不解。換成以前,老寧氏再討厭歐陽月,不會做的如此明顯,芮餘歡再多會討好她,到底只是個外人,原本這芮餘歡心繫老爺,倒也能擡進來,成爲老寧氏的一大助力。可是最近芮餘歡那心思分明淺了,而她的身份,也不過就是個父親與歐陽志德有恩的孤女罷了。老寧氏從寧府那樣的人家出來,不能說人性的棱角被磨平了,但一切都是以利益爲重的個性,對待芮餘歡這種人,她沒有理由這麼喜愛。
喜愛的能忘記與歐陽月的血緣關係,忘記了歐陽志德對歐陽月的疼愛,也忘記了這府中需要懲罰分明才能管家。喜媽媽眸子閃動,可就她最近這段時間的觀察,卻沒發現芮餘歡有什麼問題,這纔是最令她奇怪與不解的!
老寧氏的餐食一向都由她嚴密的控制,每次老寧氏用膳前,都需要對食材做工等進行,飯前還需要她驗毒,所以她十分清楚,芮餘歡若是想下藥,是沒有機會的!難道真只是老夫人與芮餘歡相見如故?
這想法怎麼看都十分可笑,看來她還要繼續查查才行。而且主子還說……喜媽媽微微搖頭,一切的情緒皆隱藏起來。
歐陽志德從安和堂出來,卻沒回去,反而轉身去了明月閣,明月閣今天氣氛十分熱鬧,紛紛笑談着什麼,但看到歐陽志德進院後,面上表情皆不禁變了變。
“老爺。”
歐陽志德卻是擺擺手,大步走向歐陽月房間,春草聽到下人請安聲,立即走出來:“奴婢給老爺請安,老爺這時候過來……”春草微微打量着歐陽志德,雖說之前歐陽月帶明月閣下人打砸香寧院很是過癮,只不過這必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並且事關歐陽志德的枕邊人,春草也怕歐陽志德遷怒,只不過小姐的脾氣,她可是說不動的。當然,她心中也覺得砸了香寧院也是活該,誰讓她們有那種惡毒陰狠的主子呢!
歐陽志德的到來,卻讓她有些緊張:“老爺,時間不早了,小姐已經休息了。”想了想,春草深吸一口氣道,以老爺對小姐的寵愛程度,就是再生氣,過一天也應該消氣了,不如就使用拖字決。
歐陽志德卻是似笑非笑望着春草,後者被看的全身僵硬,面上表情僵在面上,似乎有些無措。這時候歐陽月的聲音傳來:“春草,是爹來了嗎,快請進來。”
春草立即低頭請歐陽志德進去,卻看到房間裡,歐陽月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擺了三盤糕點,金黃色的球狀的糕點,紫紅色塊裝的糕點栗子糕,還有一盤蘋果梨子等水果拼盤做的果盤,歐陽志德的眸子立即閃了閃。這腳倒似乎有些要進不進了。
歐陽月面上表情淡淡的,因爲歐陽志德剛走進門前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眉眼微斂,面上有些發黑,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歐陽月抿抿脣,也沒再開品繼續請進來了。反而給自己與對面倒了一杯茶,然後端起來,眯着眼睛喝了一口。歐陽志德看她這個樣子,心中苦笑了一記,擡腿走了進來,坐下後,拿起桌上金黃色的球狀糕點仔細端詳了下,然後咬在嘴中,頓時一種酸甜綿軟的口感,在嘴中蔓延開來,他眉眼間也不禁放鬆出來,不一會這糕點就吃完了。偏這糕點酸甜味,剛纔歐陽志德用晚膳的時候聽說歐陽月的事,又沒怎麼吃,現在反倒更餓了,他伸手再想拿一個,盤子突然飛起來了。
他一看,卻是歐陽月拿起那盤子,拿出一塊糕點直接塞在嘴中,一副我要全都吃掉,一個都不給你的樣子。歐陽志德啞然失笑道:“月兒怎麼這麼小氣,一塊糕點都眼巴巴的看着,還不給爹爹吃嗎?”
歐陽月哼了一聲:“噢,爹爹難不過專門來明月閣斥責月兒的嗎,既然這樣反正都要被說,月兒幹嘛還要好好招待你,大不了多被你罵兩句,那我心裡頭還舒坦了。”說着開始用力嚼着嘴裡的糕點,瞪着眼睛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
歐陽志德被說的明顯噎了一下,因爲歐陽月沒說錯,他確實有意來敲打歐陽月一下。雖然歐陽月去砸明姨娘的香寧院,他是知道她是不解恨,這換成誰差點被陷害死掉,都會有的反映,這很正常。但歐陽月的行爲,明顯還有些衝動,歐陽志德能爲歐陽月去安和堂,阻止老寧氏做多餘的事,可不代表他完全認同,既然他覺得砸的對,嘴上可不能這麼說。
歐陽月到底是女兒家,歐陽志德嘴上說着歐陽月這是真性情,比京城那些名門的虛僞千金好,可是當爹的還能不擔心,歐陽月這麼下去真嫁不出去啊!誰知道他不過擺了個臉,還沒說話呢,當事人反倒先鬧脾氣了。
歐陽志德輕咳一聲:“月兒,你知道錯嗎!”
歐陽月脣緊緊抿着,打死不認錯的樣子,歐陽志德冷着臉:“你做事實在太沖動了,要不是爹去安和堂堵着,你以爲你還能坐在明月閣喝茶吃點,與我鬧脾氣嗎!”
歐陽月眸子閃動了下,許久才道:“爹爹不是已經阻止了嗎,反正最後有給我擦屁股的,我怕什麼。”
歐陽志德瞪起眼睛:“胡鬧,你說的什麼話,女兒家怎麼總將屁股屁股這些不文雅的詞掛在嘴邊,不像話!”
歐陽月嘆息一聲:“爹爹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類,你分明就常說,我與你學的啊。”
歐陽志德又一噎,他可是武將,平時在邊關,全是一些大老爺們的,說話還能像女人那麼文雅嗎,暗想自己還真是常常出口粗魯,歐陽月有樣學樣,還真是他的錯了。歐陽志德漲紅了臉,面上有些掛不住:“你還不知道錯!”
歐陽月哼了一聲:“爹爹本來就是興師問罪的,我認不認錯,有什麼差別嗎!”歐陽月故意表現的鬧脾氣,心中卻沉了一下,其實這一回她打砸香寧院,也是有三個目的,一就是爲了出氣,二就是爲了立威,三也想試試歐陽志德能寵愛她到何地步。她深知這件事,若是弄不好,她會有麻煩,只不過頂多被禁足或是打個板子,若是同時達到這三個目的,歐陽月也不在乎。
所以歐陽志德沉着臉過來,她心中就有些沉鬱了,看來歐陽志德的底線是在這裡嗎?若是如此,她以後不但要注意,還要與其保持些距離,雖然以前歐陽志德對她極好,但那是厲害關係沒在他們之間衝突。歐陽月雖然對歐陽志德有好感,但卻不放下心,必竟她不是歐陽志德真的女兒。
歐陽志德見歐陽月一臉的不服氣,終於是繃不住臉:“你啊,就是得理不饒人。”看到歐陽月已瞪着眼睛望向他,他這才又補了一句,“不過明姨娘做出這種事,死不足息。”
歐陽月一愣,懷疑道:“噢,爹爹一點不心疼,月兒可不信。”
歐陽志德眼中閃過一絲諷意,沒接話,只是道:“不過你下回做什麼事,可要想好了再做,外面可不比府中,在將軍府中一切都還好說,我還能壓下去。在外面可是有千百雙眼睛看着,你出什麼事,那些人可會毫不留情的攻擊你。”
歐陽月笑着站起來,十分討好的將糕點遞了回來:“爹爹你快嚐嚐,這個糕點名叫金糕,不但開胃養顏,還十分美味呢,這可是月兒特意爲你做的。”說着將金糕放在桌子上,站起來按着歐陽志德雙肩便捏了起來,“月兒知道爹爹是爲月兒好,月兒下回會注意的,爹爹勞累了,月兒幫你按按。”
“噗呲。”歐陽志德再沒憋住,看着歐陽月這個狗腿的樣子,實在好笑的很。笑完也不禁收回來,表情嚴肅的哼了一聲,卻是拿起金糕連吃了兩塊,還吃了兩個栗子糕,又吃了幾塊水果,依由歐陽月按着肩膀,也不說停。
歐陽月鼓着臉,無可奈何繼續按,過了一會感覺手有些酸了,不禁道:“爹啊,舒服吧,月兒下回再給你按吧。”
歐陽志德輕哼了一聲:“沒有長性,這才按多大一會就沒力氣了?”接着搖頭嘆息,“你從小就是這性子,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結果到頭來什麼也沒學會。”
“不不不。”歐陽月立即搖頭否認,“爹爹你說的不對噢,我要是什麼也沒學會,這金糕和栗子糕是哪來的啊!月兒只是小時不懂事不想學罷,月兒聰明的很,學什麼都很快。”
“是嗎!”歐陽志德一臉的懷疑,歐陽月立即氣的收了手跑到對面坐下去,然後看着歐陽志德又討好的笑了,“月兒還是很感謝爹爹的疼愛的,這次沒有您,祖母一定怪罪月兒的,嘿嘿嘿。”
歐陽志德冷瞪了她一眼:“知道就好,下次做事別衝動,起碼得問過你爹我再說了。”
歐陽月一樂,這歐陽志德也是個護短的主啊,剛纔一些都是故弄玄虛呢,害的她還擔心了一下:“那要是爹,這件事你怎麼做。”
歐陽志德面上變了變,輕咳了一聲,站起身對着春草道:“今夜我要在書房公幹,怕是要餓,東西收收送到我的義和軒吧。你也早些睡吧,爹走了。”
歐陽月立即笑着行禮恭送歐陽志德回去,眸子裡有些玩味,而搜刮了歐陽月糕點的歐陽志德,卻微微紅了臉,他總不能告訴歐陽月,這事換成是他,得將香寧院給剷平嗎。他可是武將出身,在外出兵打將,一向要做的就是擊潰敵人爲宗旨,他雖叫歐陽月做事要三思,但按他的脾氣,怕是做的更可怕!他自然不能留下去,不然可要丟臉了!
春草送歐陽志德離開,冬雪望着那健壯,且步履沉穩遠去的背影,眸子閃了記,衝歐陽月道:“小姐,老爺真是疼你。”
歐陽月點點頭:“是啊,他對我是真心好啊。”只是這好能好到什麼地步呢,或者說這好中,真的沒摻雜雜質嗎,從寧氏、老寧氏的所做所爲來看,歐陽月一度懷疑她的身世,並且也有些失望。當然歐陽志德的相護,她一定會記在心中。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犯我一尺,我犯你百丈,一向是她的做人原則。!
善語閣裡,寧氏正坐在窗邊飲茶,林媽媽揮退了下人走過來:“夫人。”
寧氏淡淡應了一聲,至從之前寧氏與歐陽志德鬧翻,被冷落之後,最近這段時間她倒是表現的很平靜,凡事都不爭,倒顯得超然起來,只是此時她卻冷笑了一記:“沒想到今天府中這樣熱鬧,白天上演了一場陰謀構陷的戲碼,晚上又有砸院子的,將軍府可好久沒這樣的熱鬧了,真是有趣的很。”
林媽媽笑道:“還不是明姨娘自以爲是,沒想到她平日裡看着聰明,最後卻被三小姐擺了一道,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明姨娘毀容,瞎眼,又斷腿,現在院子都被砸了。奴婢剛得了消息,老爺十分動怒,還命令喜媽媽,不準給香寧院配送毀了的物件,要換就得明姨娘自己出錢。這一次她真是賠了夫人又折病,真是什麼都不得好,這纔是大快人心!”
寧氏眸子冰冷:“那賤人與我鬥了多年,倒是沒想到這件事上栽了,你說是她變笨了呢,還是歐陽月聰明瞭呢。”
林媽媽望着寧氏,不太清楚夫人這話裡是什麼意思,但想到歐陽月總算是夫人的親生女兒,以前因爲三小姐行事衝動而厭了她,現在應該有所好轉吧。當即柔着聲音道:“奴婢是看小姐長大了,看着聰明多了,明姨娘根本不是對手!”
寧氏眸子更加冷寒,林媽媽嚇了一跳,再看過去的時候,寧氏已經回覆平靜的模樣,並且不再說剛纔的話題:“只不過花姨娘小產,倒是對我有大大的好處。這小賤人不過偶得老爺寵愛,有幸懷有身孕,竟然連我都不放在眼中,她會小產就是報應!”只是寧氏卻若有所思道,“只是這件事卻給我提了一個醒,這府中不能沒有子嗣,女人可撐不起這將軍府,我身爲當家主母,膝下是一定要有兒子傍身的。”
林媽媽心中一顫,當年寧氏生產的時候她雖不在府中,但作爲寧氏身邊最親近的人,這些年來寧氏一直找生子配方她卻知道,並且更清楚寧氏的身子怕是不能再孕了。夫人這意思是……
“夫人,這……假孕之事,若是敗露,恐怕……”
寧氏卻冷眼掃向林媽媽:“誰說我要假孕,府中不是有個現成的男丁嗎。”
林媽媽一驚:“夫人您的意思是……”
寧氏端着茶杯靜靜飲了一口,寧府出來的嫡女,怎麼可能是隻有硬脾氣與衝動的性子,她的招數多的是!
翌日一早,歐陽月照例用了早膳,然後去安和堂給老寧氏請安,不過老寧氏卻不給面子,見都沒見她,歐陽月也不在意,只是行了一禮轉身就走。一路上碰到的府中下人,看到歐陽月表情,明顯更加忌憚與小心翼翼,這一次立威,顯然是十分成功的啊。
剛一回到明月閣,春草下去吩咐事情,冬雪浸好了帕子給歐陽月擦手,歐陽月用過遞給她,才道:“有什麼話要說。”
冬雪立即道:“小姐,上次在美衣閣與付家發生爭執,秋月說那之後美衣閣外一直有人暗中監視着,而且冷殘那裡也說,小姐提議的事他派人去查了。但似乎有人一直壓着,他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不過會繼續跟進。”
歐陽月淡淡應了一聲,她本也沒想過這麼快,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她卻挑眉道:“美衣閣就快開業了吧。”
“是小姐,是您定在下月初的。”
歐陽月點點頭:“那就只剩下半個月了,美衣閣現在如何了。”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就等開業了,冷殘之前按小姐的吩咐找來不少巧言善辯的女子,還有繡工了得的,身家都十分清白,秋月也培養的差不多了。”歐陽月一直不好隨便出府,與外面聯繫的事,一向都交給冬雪處理,所以有些細節她比歐陽月清楚。
“是嗎!”歐陽月想了想,“那麼美衣閣開業之前,我得前去看看,就明天吧。”
“是,小姐。”
辰宇殿
百里辰一身繡鍛白錦袍,寬鬆的穿在身上,軟倒在塌上,半眯着眼睛,面上一派安詳,外面淺淺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臉上、身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整個精緻的面貌,更加攝人心魄。
這時兩個宮女走進來,其中一人看到百里辰這等樣子,頓時驚豔的移不開眼,她一直就知道七皇子,是皇子中長相最出色的,但身子不好,雖得皇上寵愛,卻沒有什麼前途。只是這等容貌,便只是剎那芳華,卻能讓人久記在心,看一眼也足夠了。這宮女是新調任來的,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百里辰,立即看的眼睛都直了,連走路都忘記了,腳上一歪,手中捧的茶立即摔落在地,發出尖銳的聲音。
本來走在前面端着果盤的宮女也愣了一下,卻與闖禍宮女同時跪地請罪:“奴婢該死,請七皇子恕罪。”
百里辰卻是眼睛眨也沒眨,聲音淡淡的,卻沒有任何溫度:“既然該死,就去領死吧。”
“啊,奴婢……奴婢是無意的,只是七皇子長的太……”
“你住嘴!”前面的宮女恨恨的回頭,這個新來的宮女就是沒規據,她分明告訴她不可拿七皇子的相貌說事的,她竟然還敢說!
百里辰還是安靜倒在塌上,那宮女也還做着求饒的動作,只是屋中突然閃出一人,雙手握着她的脖子一扭,那宮女瞪大眼睛,連喊都沒喊出一聲,已經斷氣了。
冷剎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快把這裡收擡了,速速離開。”
“是……是……”那宮女連滾帶爬收了東西便跑了,至於死掉的宮女,誰又在乎呢。
直到這時百里辰才睜開幽暗的,好似有黑色霧氣繚繞的眸子,冷冷掃了下倒地了無生氣的宮女,不知想到什麼,眼中閃過絲憤怒,隨後又隱了下去:“什麼事。”
冷剎走過來低聲附在其耳邊道,百里辰眸子越發幽暗,黑的沒有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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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血櫻涙殤逝 送了2朵鮮花,親,jyu1970 送了1朵鮮花
好多說要男主戲的,我可是拎出來了,明天看到什麼,都不要興奮過頭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