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趙側妃是好心,莊家五爺也是個好的。但她的夫人柳青河卻是個貪心的,在端王府住了許久,府中上上下下誰不得尊稱她一聲二夫人!況且府中的老夫人還是她的遠房姨母,誰敢看不起她?

這些年老夫人年紀漸老,就越發不愛出門赴宴走動,一般的請帖都是由這位二夫人去處理的,自然而然的———那些個宴席幾乎也都由這位莊二夫人代勞了。

終究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千金,眼皮子淺,見過了京城名流社會的紙醉金迷,就很難安於平庸的以往了。總覺得進入了上層圈子,自己就成爲了上層人———殊不知,這條定理卻是反着來的。

這位二夫人膝下有兩女一子,兩女分別取名爲莊亭亭和莊楚楚,一子名爲莊彥辰。

若只按照年齡來排的話,莊家姐姐莊亭亭乃是王府二小姐,妹妹是王府三小姐,弟弟莊彥辰就是王府二公子。但是這位柳夫人在出席宴會時從來不會說這是王府幾小姐,她一直以來都說的是:“這是妾身的長女亭亭,旁邊這個是次女楚楚!”至於莊彥辰也是如法炮製了。

自然而然,因爲顧九楓和顧九傾低調的過分的原因,在外人眼中端王府的大小姐名爲亭亭,二小姐名叫楚楚,大少爺乃是莊彥辰。

上一世自己出席趙老太妃的壽誕,穿了府中準備的一襲香妃色的累珠疊紗粉霞茜裙,誰知卻犯了場上一位太夫人的忌諱,平白惹了人厭。恰巧這位太夫人又是個古板又執拗的老頑固,認定了一個人的第一印象,無論後面你做的有多好,她也吝嗇於給你一句好話。上一世顧九傾之所以最後孤立無援,無人可信,這位太夫人也是功不可沒!

進入暖房,扶姜早已抱了一桌子的衣料堆在那張桃木鏤紋桌上,梳妝奩上幾隻金絲楠木鏤空雲紋匣子裡也盛滿了各式各樣的玉石珠寶。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扶姜,我記得庫房裡面有成套的首飾頭面吧?”沒有記錯的話,那間小庫房裡面,光是一眼望過去就可以看到至少十套完整的頭面。

“小姐您都打算選布料做新衣了,難道還怕做幾套時興的頭面嗎?”扶姜將各類玉石珠寶分門別類放好,擡頭望着顧九傾,“小姐,您可要將衣料送到桑姨的榆晚居定做成衣?”

顧九傾翻着布料的手頓了一下,上一世莊家姐妹的衣服好像也是在榆晚居定製的,不過她們也只能去挑選店裡現成的成衣罷了。

榆晚居———是孃親的陪嫁鋪子之一,而扶桑正是現任榆晚居的主人,是孃親的心腹。

“就這匹藕荷色的雲錦與這匹天青色的蜀錦吧!”看着眼前這一堆密密麻麻的布匹,顧九傾直接挑了兩個顏色比較清雅的,就真的不想再去翻動那一堆布匹了!

“小姐何不在將這匹鵝黃色的月華錦也挑上,與你剛剛選的那匹天青色的雨絲錦都是蜀錦中上層的錦緞,雖然說府中定不會少了小姐的月例,但是過去這八年小姐您也不怎麼出島,上好的錦緞全部丟在庫房裡積灰了!”扶姜抱着的是一匹萱桂茶花暗紋的月華錦,積於月華錦漸變的織法,這匹月華錦着實很難得,遠看平平無奇十分內斂,湊近了一瞧卻是暗藏乾坤。

“就依你的吧!再將這匹雪青色和這匹杏黃色的浣花錦也一併送去給自己做兩身合適的衣裳。”顧九傾想了一下,“乾脆將這個檀色的和那個絳色的也拿去給周嬤嬤做兩身衣裳,師叔公就不用了,不管他!”

扶姜將顧九傾選中的衣料放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氣鼓鼓的樣子,估摸着還在記恨昨晚李老熬的那碗極苦極苦的湯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