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榻上人低啞地淺笑。
那邪魅低沉的笑聲,顯示這個男人胸有成竹的把握,自信,甚至狂妄。
“只要有十五,九皇叔必定要死。”那人笑聲淺淺,並沒有因爲這一次沒能殺死九皇叔而氣餒,反倒是覺得,這一次的遊戲,只是一個暖身。
而接下來的,纔是最好玩的。
跪在地上的人又有些不放心地問:“但是秦時月在,九皇叔天噬發作,她不是就能救他?”
那人翻了一下身體,衣袍垂下來,在地毯上拖過,逶迤的弧度。
他輕聲說:“放心吧,總會有不在的時候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籌謀,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再問,接着問下面的事情。
“估摸着秦時月醒來,下一個對付的就是太子和華陽公主了,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幫她除掉他們。”
一句簡單利落的話丟出來,男人的聲線變得十分的陰沉嗜殺。
那人微微錯愕了一下,問:“怎麼幫?”
“她估計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他們,你幫她不着痕跡地除掉那兩個人,他們一定要死。”死字出口,帶着無比寒冷的語氣,讓大殿充滿了森然的氣息。
“屬下知道了。”
那人鞠躬領命,身體躍動,消失在了這深夜之中。
殿內重歸平靜,榻上那人,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面容隱在黑暗中,一點都沒有隱現。
第二天樓雲拂就到了楚風行館,披着風霜而來,見秦時月受了傷,也是蹙了一下眉頭,沒說什麼。
但是秦時月知道,她的心疼,都在緊鎖的眉頭之中。
秦時月已經可以嘗試着下牀,樓雲拂便扶着她在廊下慢慢地走,這樣散散心,也有助於康復。
廊下風大,秦時月穿得多,有些臃腫,走了一段路便不肯走了,婢女哪來軟墊鋪在亭子的石凳上,讓她們坐下來,這樣看雪,倒也有另一番風味。
“母親可是收到了月兒的信了?”秦時月得空下來,便急忙問樓雲拂。
樓雲拂斜睨了一眼秦時月,口氣溫淡:“收到了,這幾日母親已經委託你外祖父去辦了,奏摺已經呈上去,估計這幾天,就會有動靜。”
“有勞母親費心了。”
秦時月鬆了一口氣,只要外祖父定國公聯合朝中大臣上奏摺,以品行敗壞爲由,一定能把華陽給廢了。
這樣,她就好辦了。
想起另外一件事來,秦時月看着樓雲拂,有些隱晦地問:“母親,有一件事恕女兒冒昧,華盡,是您安排在秦燕舞的身邊的吧?”
不然,她不可能知道秦燕舞懷的,是季如笙的孩子。
能把這消息透露出去的,只有華盡那個小婢女,看起來小小的一個人,野心卻不小。
“是我安插在她的身邊的。”樓雲拂也不忌諱,似乎有些惆悵地說:“那個孩子,本來只是想要讓她待在秦燕舞的身邊,給我探聽一下皇帝的動向,誰知道她竟然把秦燕舞有身孕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不是你授意她告訴皇帝的?”秦時月有些吃驚,她以爲,這是樓雲拂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