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那邊來消息了。”
襄姬看了看秦王,又馬上垂下頭去,語氣有些難以琢磨的情緒:“千濃,出山了。”
那摟着女兒的男人,袖長的手指微微停頓,抱着小遂心,身體僵硬,面具後的那雙眸子,奇蹟般的,沒有任何的起伏。
被他隱藏得太好。
這些年,這個男人的隱忍是越來越好了,強大到,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
只是襄姬知道,在聽到千濃的這個聲音的時候,他是動容了。
“她現在,可好?”
男人的聲音意外的有些低了,像是某一種隱忍的情感,生怕它噴薄而出。
襄姬想了想說:“一切都還好,她已經在來王城的路上了。”
他們都知道,這幾年,秦時月被蓮生藏在秘境之中,這一下出山來了,而且在江湖之中犯下殺戮,來王城,必定沒有什麼好事。
搞不好,是來報仇的。
秦時月這三年爲什麼不肯回來呢?
秦王比誰都清楚,因爲她恨他,恨她殺了她的母親,她以爲他真的在漠北造反,把她置於危險之中,所以,不肯回來了。
或許把遂心送回來,已經是她最大的寬容。
襄姬看他不說話,便又說:“聽我們的探子說,往後現在變了,眉心的梅花烙已經出現,雙眼角也都長成了梅花烙。”
秦王的脣動了動,終究沒說話。
腦海裡勾勒出來那個女子現在的神韻。
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現在,或許更加的風華無雙了吧。
這些年,沒他在身邊,她過得這麼好。
他竟然有些的難過了。
秦王低下頭瞧了瞧懷裡的小遂心,不知道爲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遂心覺得這氣氛好詭異啊,瞪着一雙黑黝黝的眼眸看秦王。
聲音軟綿綿地問:“父王,你爲什麼不說話了?”
小遂心這一問,似乎才把秦王從自己的思緒裡面拉了出來,他看了看懷裡的人兒,眸子微微地收縮,溫和地說:“父王在想一個人。”
“誰啊?”
小遂心天真無比地看着他,顯然很是好奇。
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什麼事情都是好奇無比的,她最常問的一句話便是:“父王,我母后去哪裡了?”
每每這個時候,秦王都是回答不上來的。
一個問題,牽動的,不只是小遂心的心,還有這個已經強大到獨擋風雨的男人的心。
他的心裡,有一座墳墓,住着一個未亡人。
秦王把懷裡的小遂心抱緊了來,問她:“心心想不想見你母后?”
小遂心的臉色變了變,很快便欣喜地從他的懷裡站起來,一下子便摟着他的脖子,興高采烈地問:“父王,母后回來了嗎?”
見他這麼高興,秦王的心裡,頓時有些的不好受。
這些年,到底是難爲了她了。
“是的,你母后快回來了。”
小遂心歡騰地在他的懷裡扭動身體,問他:“她在哪裡?”
他心疼地把她按回懷裡,爲她整理了一下碎髮說:“心心別急,母后在回來的路上了,估計過幾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