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發愣住了,做夢想不到自己的女兒會這麼說話!
我和杜若若也全都驚呆了,何靜以前多怕自己的父親,現在竟然這樣了?
而何靜此時已經不管不顧的喊叫起來:“杜若若!你們愣着幹啥?去招呼保衛科的人,抓了我爸,把他拘留起來,看看他還鬧嗎?”
何發突然驚醒過來了,像一隻野獸一樣猛衝過來要打人。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逼,竟然敢和你老子這麼說話!我今天就打死你算了!”
他扯着何靜的頭髮給了她兩撇子,何靜的臉頓時腫了起來。
我奮力的推開了何發:“你住手!”
何發眼珠子都紅了,指着我說:“沒你的事兒,你早就不是何家人了,少在這邊多管閒事!”
我咬牙切?的說;“不管是不是你何家的人,也不能隨便打人!何靜說的沒錯,分明就是你和你老婆發生了矛盾。她被氣死的,你咋還好意思去找醫院的麻煩?”
“滾一邊去!以爲你嫁給了一個混子就了不起啊!”他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抓住了何靜的頭髮開始打。
何靜一手推着父親,大聲的喊叫着:“你這個老不死的混蛋,害死了我媽。害得我都要離婚了,現在還好意思打我?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東西!爲啥死的不是你!要是你死了,大家從此清淨了!”
“你敢咒我死?畜生!”
何發手掌就像是大蒲扇一樣,用力的砸下去,還抓着她要去跳樓。
他低聲的說:“又不是讓你真的跳,就是嚇唬嚇唬這些人,要來錢了我也不會再來麻煩你,你這樣都不聽,是不是傻逼!”
“我不去,媽是被你害死的!”何靜喊道:“你怎麼不去死!”
“老子今天打死你!”眼看着何靜白皙的臉上已經全都是紅腫。
我再也顧不得了。過去踢了他的膝蓋一腳,推開了何發,把何靜拉到身後。
何發怒火中燒,衝過來打我,可是關鍵時刻。他被身後的保衛科的人攔住了。
他還在那邊撕扯着罵人,還擡腳要踢。
何靜已經瘋了一樣的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你怎麼不死呢,我已經被你折磨的要離婚了,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好!老不死的東西,搞破鞋,坐監獄,敗光了所有的錢,弄了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到家裡面,還生了一個野種,害得我媽那麼慘,你怎麼不死呢!”她大聲的喊叫着,眼睛全都淚,把心中一直想要說,可是說不出口的話喊叫出聲。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最恨的人就是我的親人,我過去就想着,你們畢竟是我的父母,該孝順的也應該付出,可是你們呢?簡直噁心!我媽死了,你也一起死了吧!”
何發雙目圓瞪,幾次都要踹過去,可是被人死死的按住了。他見到打不着人,就開始踹門,踹玻璃。把旁邊的一扇門的玻璃給震了下來,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還把前面站着的一個護士給砸傷了。她捂着頭痛苦的喊了一聲,鮮血從指縫當中流淌出來。
“怎麼樣了!”大家全都衝過去扶着她。有人飛快的抓着她去了病房,給她包紮傷口。
杜若若冷冷的說道:“王醫生,給派出所那邊打電話,這樣的應該可以拘留了。”
一個男醫生趕忙飛快的跑了。
何發這邊喊道:“憑啥招呼派出所的人?我啥也沒有幹啊,你們到底想幹啥!我可不是好欺負的。我警告你們啊,放開我!不然老子就把你們的醫院都給搞黃了。”
誰也不理會他。何靜像是看着仇人一樣,死死的瞪着他。
他現在瘋了一樣的得瑟,可是等到派出所的人真的來了,何發就傻眼了。
手銬一戴。他就這樣被拖拽出去。他喊叫道:“何靜,你這個賤人,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父親被抓嗎?你說話,跟他們說啊!讓他們放了我!”
何靜像是魔怔了一樣,咬着牙道:“我恨不能你死。你怎麼不去死呢,你去死,去死吧!”
“你等着,等我出來我一定整死你!”他就這樣被走了。
等到何發的人一走,何靜的眼前一黑直接暈了,我們抱住她。
“何靜!”
幸好這時候陳建得了信飛快的過來,他穿過人羣,打橫抱着她起來,去了急救室。
陳建也是一臉憔悴,鬍子拉碴。父母一直在鬧自殺逼着他離婚呢,如今何靜家裡面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他的心情怎麼能好!
戴小寒道:“當初你媽是因爲何靜要有弟弟了,才讓你們離婚的,可是你放心。現在人都死了,自然不會有弟弟了。”
我推了一下戴小寒,這話說的,太難聽了。
陳建卻說:“沒關係,雖然話不好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雖然就剩下了一個何發,可是他沒有癱瘓,也不會有孩子,我媽的心情應該能好點吧。”
“不見得。”戴小寒冷笑:“現在周玉鳳死了。說不準啥時候就再來一個女人進入何家,一樣要懷孕生孩子,你媽的臉還是會跟長白山一樣的。”
“小寒!”我喝止了她的話:“你現在去買點粥來,一會何靜就醒過來了。”
“哦,我知道了。”戴小寒知道我生氣了,也不敢多說了,直接走出去了。
我送了戴小寒出去,對她說:“沒看到倆人現在都這樣了嗎?你還說這些沒用的!”
“可是我說的話是真的啊。”她有點不服氣。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現在說,多買點好吃的。”我給她十塊錢。被她推開了。
“我有錢,你好好照顧着她吧。”戴小寒跑了。
我剛要關門,就見到外面的走廊站着一箇中年人,朝着房間裡面探頭探腦,便走過去了。
“你找誰啊?”
這人笑道:“我是處理殯葬的,這邊是不是去世了親人?我們這邊的服務一定是最好的。價格也不錯,你看看。”他給我一張宣傳紙張,上面全都是如何安排後事的。
這人倒是無孔不入啊,竟然這都打聽出來了。
我聽他介紹最後一種兩百六的,一條路的服務,覺得挺好的,就回去和陳建商量。
陳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雖然沒說過什麼難聽的,可是他的岳母是啥樣的人,他能不知道?乾脆趕緊處理了就完事兒了。
那處理殯葬的笑道:“畢竟是你老丈母孃,我建議還是弄這個三百三的。還有花圈呢。”
“不用。”陳建直接拒絕了。周玉鳳和何發這幾年一個鬧完了一個又鬧,要錢要東西,還不讓何靜好。最後死了還想風光大葬?真是做夢。
我把之前給了何靜的錢摸出來,給了那人:“就這些錢,你看着弄。”
那人還一直推薦我買個不錯的墓碑,我一口回絕了。他的臉都垮了,可是也沒辦法,只能走了。
何靜很快就醒了過來,我就說給她了。
何靜也沒反對:“我只希望越快越好,我一眼也不想見到我的家人了。”
“靜靜,你辛苦了。”陳建拉住她的手。
見到陳建在一邊,何靜立時就哽咽了,委屈的抽抽?子。
“我媽死了,你媽是不是不會讓我們離婚了?”
陳建哽咽道:“靜靜,不管他們說啥。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想想咱們兒子。”
夫婦兩個人在醫院抱着大哭一場,我一直在外面,看着他們就覺得好像是七仙女和牛郎一樣,真的太倒黴了。
等到戴小寒買了吃的回來,我們重新進去,安慰了半天才好了一些,兩人簡單的吃了。
杜若若這時候來了,說:“何靜,你父親被拘留了十天,你們這幾天沒事兒了,可是十天之後,就不一定會咋樣了,你們要想好了辦法,據說這傢伙在裡面還在喊着。要報仇,不讓你們過好日子呢。”
陳建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爲什麼你爸是這樣的人,要是別人,我早就打上去了,可是偏偏他是你父親!”
何靜咬着牙靠在牀邊:“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我殺了他,到時候你帶着兒子再找個女人。”
“呸呸呸!你說啥呢!”我們一起呸了一聲。
陳建想了想,突然說:“媳婦,你跟我走吧。”
“啊?”
“其實我們單位想要在隔壁的縣城建立一個分廠,之前就找過我了。我不想和你們分開太長時間,就拒絕了,現在還不如走了呢。放心,我們一定會過得好的。”
“可是我的工作和小賣店……”
“要是留在這邊也會被你爸攪合的幹不下去的。還有十天的時間了,我看看能不能弄一個停薪留職,就算是你爸能安生這段時間,保不?又要找女人生孩子,到時候還是要成爲我們的負擔,我媽還是會鬧騰着讓我們分手的。咱們先走一段時間,等到一切安穩了再說,反正你爹也……也那麼大歲數了,沒人照顧也沒錢,他還能鬧騰多少年,惹不起躲得起!”
我知道陳建的意思就是希望何發可以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