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彬的叫囂文一鳴充耳不聞,他現在跑路都來不及,傷勢過重,一口真元不敢泄氣,有這鬥嘴的精力還不如節約下來傳音指揮。
“老塞,阿蒙,往前衝,別管我。”他看得出,回援的兩人同樣傷得不輕,尤其是賽亞仁,兩條褲管上血糊糊的,全浸透了,腳步已經有些虛浮。
阿蒙的腰傷剛剛復原,已經被再次切開,衣衫上鮮血浸透緊緊的貼在身上,腦門上盡是虛汗。
上百人的大武生被他一人用長矛射殺了大半,真元和精神力都已經不足兩成,而阿蒙賽亞仁和中曉善也是首次遭遇這種羣體越級戰鬥,體力直線下降。
雲朵方纔施展了琴技,好似消耗過巨,臉色一直未恢復,喘氣的聲音相當急促。凌青萍和越七妹雖未加入戰鬥,但第一波刀芒依然數處受傷,長時間的極速逃路,無論是真元還是精神都消耗得極快,在戰嚎加持逐漸消失時,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團隊中,唯有坐在凌青萍肩頭的一晴毫髮無損。
此時,追近的蜂兵已紛紛祭出兵刃,弓彬和公羊國首當其衝,咻咻兩聲斬出兩道微弱的刀芒,他們在試探後方三人的虛實。
賽亞仁重棍已經收起,掏出一口短刀,想要幫着文一鳴斬開刀芒,被後者一把推開,反手以冰茫震開,另一道刀芒被阿蒙菜刀避開的同時,口中發出一聲低喝,徒手一擊病毒屠刀甩向身後。
‘啪——!’
弓彬速度一滯,瞬間落後,公羊國大笑着奔在最前,他看出了這斷後的三人已經真元不足,狂喜之下,欻欻兩刀虛斬,暴起一片刀影,兩道刀芒裹在其中分襲文一鳴上中下三路。
近在咫尺,阿蒙和賽亞仁無法援手,文一鳴只顧得及將腰背和後頸的刀芒防住,腳下噗的一聲中招,鮮血灑出成線。
文一鳴腳下一個踉蹌,被阿蒙擡手扶着繼續咬牙狂奔。
“大哥哥,讓我下來!”一晴哭喊着不停用針弩射向後方蜂兵。
後方狼襲軍瘋狂大笑,伊祡振臂吶喊,“公羊國好樣的,把那白毛給我廢了,回頭爲你們請功!”
衆蜂兵一聲興奮的大吼,抖動繮繩連連加速,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激動。
崔浪落在最後,手中扣着三枚菱形暗器,臉上再無嬉笑之容,看向前方呼喝連連的公羊國失望到了極點。包括那四名曾在文一鳴保護下活下來的四名新隊員,哪裡還有城牆下劫後餘生的絲毫感激之色,有的盡是滿滿的功利渴望,崔浪心裡相當複雜。
他對擼啊擼團隊深深的敬佩,這樣的隊友纔是他心目一直嚮往的袍澤,連帶那名小女孩都毫無懼色,在即將淪陷的時刻依然在關心斷後的隊長,崔浪爲公羊國感到羞愧,那可是在黑石賽場上放他一馬的人啊,竟然會爲了進入狼襲軍而原形畢露。
他爲自己是三星團隊一員感到恥辱,而此刻,公羊國的怒喝聲傳了過來,“崔狼,特麼的愣着吃屎嗎?獨門菱刃還不放等什麼?”
崔浪手中的三枚菱形金屬片‘嚓’的分開成一道扇形,真元滾動間卻遲遲不發,他不忍心。
文一鳴三人若是倒下,前方几名女子將上演玉堂山那慘無人道的一幕,還有那名哭喊的小女孩,小小年紀是如此的重情重義,他猶豫不決。
‘欻!’
崔浪後背響起一道撕裂聲,憤怒回頭見伊祡手執倒鉤皮鞭怒目而視,“操尼瑪的,愣着等死嗎?老子砍死你這雜碎。”
崔浪後背火辣辣的痛,一槽皮肉被倒鉤皮鞭帶走,血流如注,他卻渾然不覺,心裡的憤怒導致眼中冷光爆閃。
“距離不夠,駕——!”崔浪咬牙回話的同時,催動風行獸極速向前衝去,手中三枚菱形刀片緊扣,緩緩提起,扇形分得更開了,其上真元閃動。
公羊國扭頭緊皺眉頭,喝道:“別特麼墨跡,距離綽綽有餘,你媽的。”
崔浪胯下的風行獸狂奔不止,彷彿失去了控制一般瞬間越衆而出,與公羊國齊頭並進,提高聲音道:“隊長,發刀芒騷擾,我有信心切斷他雙足。”
公羊國眉頭稍鬆,揚手揮刀一聲低喝,斬出兩道刀芒,直追文一鳴後腰和脖子。
幾乎在同一時間,崔浪雙足猛夾風行獸前縱,隨即蹬足而起立於坐騎之上,左手再次摸出三枚菱形刀片,揚手甩了出去。
後方的一舉一動絲毫不落的被文一鳴感知到,他一把將賽亞仁和阿蒙推了出去,同時傳音:“前方三百米進密林,快。”
“老大!”倆人被推得速度猛增,扭頭眼中含淚,聲帶悲憤,卻沒有違逆文一鳴的意思,忍着心中悲慟怒喝狂衝。
此時,刀芒已到,文一鳴冰茫險險的將其震開,對於成扇形飛射而來的三枚菱形刀片已經無能爲力,轉身面對追兵極速倒退之中,就要祭出龍槍決一死戰。
公羊國一見崔浪出手,心中大定,揮刀狂笑,後方伊祡亦是收起了皮鞭,提繮加速。
就在文一鳴轉身疾退之時,忽見立於風行獸之上的崔浪猛然縱竄而出,同時一聲暴喝:“跑——!”
文一鳴尚未回過神,便見那三枚襲殺而來的菱形刀片突然旋轉着偏移了軌跡,從他雙腿和腳踝處帶着一縷涼氣飛向遠處。
而此時的崔浪面色凝重,一股決然之氣爆發,在文一鳴驚愕的目光中,凌空前飆的同時赫然轉體,有如在水中仰遊一般。
“垃圾!”
崔浪連帶嘲諷,在凌空仰躺倒射的同時喝罵出聲,身影直追文一鳴,手中緊扣的三枚刀片抖手而出。
‘啾啾啾——!’
三枚菱刃帶着割裂空氣的尖嘯成扇形切割向後方狼襲軍。
‘噗噗噗......’
異變突生,猝不及防的追兵待反應過來時,已然慌神而措手不及,連串的割裂聲響起。
三枚煙盒大小的菱刃帶着真元氣勁,彷如被刀芒包裹一般,在人羣中穿刺透體,直線所過的地方帶起點點血花。
文一鳴赤目圓睜,驚異無比。被落地而下的崔浪一把抓住,帶起轉身狂奔時,剛纔那一幕仍然在腦海中震撼不休。
崔浪搖身一變成友軍,出其不意的實施反殺,他已足夠驚喜,但並未引起震憾。
真正讓他震撼的是,崔浪那一手扇形菱刃穿刺的襲殺,特麼的似曾相識啊!
萬能牌!文一鳴只能想到這三個字,不自禁的傳音給崔浪,“你真名叫什麼?”
“嗯?”崔浪如見鬼魂一般左右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