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回到帳篷時,越七妹已經離開,本想獨自搭建帳篷,無奈一晴還用她十三歲蹬被子亂踢的招數讓其留下來,這一招好似沒有隨着她猛漲三歲而變得不自然,依然顯得天真無邪,可算是練到登峰造極之境,屢試不爽。
文一鳴留下了,但不敢大刺刺的倒頭便睡,他自認自己定力還不到柳下惠那一步,一晴這丫頭雖不足十七歲,但一天時間竟然莫名其妙的發育得讓人遐思橫生的地步。
對於曾經那一幕,每每浮上腦海就感到鼻頭髮脹,喉嚨發乾,他始終在以絕大的意志力去遺忘,最近幾日初見成效,可不願功敗垂成。
正經百八的盤坐在帳篷中,緩緩運轉大生靈訣修煉,不疾不徐;心中唸叨着般若波羅蜜心經,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讓趴在褥子上撐着下巴的一晴吃吃發笑,兩條蓮藕般小腳在身後翹起晃動,弄得文一鳴心煩意亂,乾脆一氣之下關閉了六識,專心修煉。
過子時,崔浪做着擴胸運動,見凌青萍和越七妹過來,道:“你就在離帳篷近的地方,不用換!”
“沒事,這裡挺安全,你去帳篷邊休息下,我順便陪七妹出來...呵呵!”凌青萍說完掩嘴而笑,那眼神讓崔浪明白是人有三急,於是撓撓頭,揚了揚手朝帳篷處走去。
走出幾百米,越七妹羞怒的打了下凌青萍,嗔怪道:“說那麼明白乾什麼,你要死啊!”
凌青萍咯咯低笑,“那邊茂密,我幫你放風!彆着涼啊,咯咯咯...”
越七妹白了她一眼,快步朝前方一荊棘密佈之處走去,在轉過一處藤蔓時,回頭示意凌青萍不要走開,得到迴應後這才幾步跨進一籠茂密的野蒿。
四顧張望中,越七妹臉上殘留的笑意隱去,眼中射出一抹寒光,微微泛青,眉心處浮出一道墨綠的豎紋,彷如刀口般。
她擡手摸出一瓶如復神藥水的藥劑,一口吞服後,將瓶子收起,口中散出一股淡淡的黑霧,還沒消散時忽然自動捲入喉中,好似她體內有什麼吸力一般。
不到兩秒鐘,越七妹的修爲竟然層層拔高,進入到大武生七層中期。
她雙手掐動着奇快的手訣,沿着喉頭一路掐動到丹田處停了下來,猛吸一口氣灌入丹田,從腹腔內發出輕微的震動,隱隱如朦朧的低語。
遠在數十里外的一處沙丘,一名黑衣斗篷人看向手中玉牌密密浮出紋路,擡頭現出一雙綠光隱現的眼瞳,朝左側獨眼人道:“獨眼,玲瓏的身份快要隱藏不住了,把第五秋婼的修爲封禁...按計劃行事!”
這人乃是距離鐵蹄谷最近的一隊教徒首領,圖裘。半步武將修爲,在接到葉錦添指示後,一直按照魂引牌傳來的魂語行事。雖不明白那玲瓏是何身份,但葉錦添交待的事他不敢違逆。
獨眼人點頭吩咐後,扭頭不解道:“何必如此麻煩,她不就是需要那小妞的天音靈體麼?現在已經到手,何不就此離去...”
圖裘冷眼將獨眼的話語打斷,“玲瓏是爲少主辦事,少主要生擒文一鳴,咱們只管奉命行事,除了岔子也無多大責任!明白?”
獨眼不再言語,他很是鬱悶,以自己武將一層的修爲,生擒文一鳴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他不明白這些人爲何將那小子說得如此可怕,盡用些下三濫手段。
當然,最令他不忿的是,玲瓏傳來消息,除了封禁第五秋婼的修爲,不能動她一根毫毛。
若非顧忌葉錦添,他堂堂武將怎會聽從一個黃毛丫頭的號令,早將那水靈丫頭給辦了,想想那絕色容貌他就禁不住慾火焚身。
越七妹腹中魂語輕微,有如小蟲低鳴,不見其開口,卻能發音。
“按我指示行事,隊中之人均是有用之身,我會各個擊破...務必將第五秋婼送到谷口,她能引起內亂,有大用。”
魂語微不可聞,卻難以入耳,彷彿用牙齒在生生啃着沙礫石塊一般難受。
整個過程三分鐘不到,她匆忙結束,一口黑霧吐出,化爲絲線般散入草叢中,臉色恢復正常,修爲迅速隱入大武生二層。
她嘴角浮起一抹陰冷,轉過身準備回帳篷,心裡陡然一驚,千里追魂傳語不能分心,竟然在施展秘法中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凌青萍立於蔓藤處,距她不足三米,如此近的距離令她心驚不已,暗道追魂傳語不可冒然使用。
“第五秋婼是你陷害的?一晴也是因爲你受傷?爲什麼?”
凌青萍下垂的雙手忍不住顫抖,眼中有着一抹痛苦,更多的是深深的惋惜。
她雖比越七妹大幾歲,但一直以其爲榜樣,鍊金術有成後,倆人更是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進入北疆,因爲倆人實力低微,自感同病相憐令關係有增無減,只是少了很多談心的時候。
惋惜,只是因爲爺爺凌堯河和姜炫,若是他們知道越七妹變得這般模樣,定會比她還要痛心。
越七妹緊咬下脣,低聲道:“青萍,我有苦衷。我...”
說着靠近了一步,凌青萍擡手道:“不要過來,我真的怕你。你...離開吧,我當什麼也沒看見。”
她聲音很低,帶着濃濃的失落和哭腔,有些含糊不輕。他終於明白文一鳴爲何在面對第五秋婼時的決定是那麼的艱難,過後又是那麼的自責。
越七妹微微閉起雙目,輕聲道:“離開,龍修竹不會放過我,你殺了我吧,早在那懸崖上我就沒想過活下去。”
凌青萍痛苦的搖頭,眼淚滑落,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遠處,再回頭時,見越七妹已經靠近,依然閉着雙目,一副坦然。
“七妹,咱們去找隊長說清楚,大家不會責怪你。”凌青萍不忍,伸手牽住了越七妹。
越七妹睜眼慘然一笑,“沒用的,我體內有聖壇的秘法,龍修竹能超控我的生死,無論何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擡手抹去凌青萍腮邊的淚水,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道:“青萍,不要相信任何人!”
凌青萍微微一愣,眼前幻起一抹青芒,被越七妹一掌切在脖子上,只覺腦海有如冰寒侵襲一般陣陣刺痛,還未發出半點聲音,喉前一緊被放倒在蔓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