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鳴不認識這叫蔡致的女子,從其悲慼的神色中卻知道她爲何如此,不禁暗歎,終不免會出現這種事,畢竟殺了人家親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洪通急走兩步,看向蔡致不滿道:“致姐,你這是爲何?”
蔡致強忍眼中淚水,直視着文一鳴,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爹死於玉堂關不管你事,那是各爲其主,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但我娘乃是普通人,無論出於什麼理由,終歸是你親手殺了她,我...我只能找你報仇!”
“胡鬧!”蔡詩詩怒道:“你的仇人是狂影軍團,文公子若不如此,你娘將被狼襲侮辱致死,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怎可是非不分!退下——!”
蔡詩詩武將三層修爲,自有一股威嚴,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蔡致扭頭語帶哭腔,“奶奶,找狂影軍團報仇誰能做到?”
洪濤皺眉不語,他身份不低,但蔡致的脾氣他知道,除了自己爺爺誰都不怕,在四臣村四大傳人中最是讓人頭痛,做事完全不講道理,只論誰的拳頭大。
那老者上前拍了拍蔡致,歉意的朝文一鳴等人勉強一笑,道:“讓文公子見笑了,致兒歷來任性,但心地不壞,自從得之父母雙亡,便閉門不出苦修武道,也是壓抑得久了。”
文一鳴聽蔡詩詩方纔介紹過,這老者是四大長老的侯大奎,點頭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蔡致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擺開侯大奎的安慰,揚起下巴正色道:“四臣村的村民不下千人,與那六十人多少都有血緣關係,我代表蔡氏一姓向你挑戰。”
接着冷冷的掃了一眼文一鳴身後一羣面帶古怪笑意的衆人,她以爲文一鳴的同伴在嘲笑自己欺負低階武修,又道:“你於我父母有恩這不假,但我咽不下這口氣。本姑娘不會殺你,只要你能在我手裡撐過六十之數,過往一筆勾銷,這六十數生死不論!”
侯昭等人見過文一鳴的實力,此刻不禁面色古怪,洪通雖敢勸說這嬌蠻姑奶奶,卻知道無用,蔡致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除非大長老親至。侯昭和侯曉春等人在二位長老在場的情況下,根本沒有發言權,只能乾着急,祈禱文一鳴能手下留情,蔡致不會被其一槍轟殺。
文一鳴面無表情微微搖了搖頭,他也看出蔡致心地並不壞,至少對於自己殺她父母的恩情承認了,那滿腔的怒火也是無處發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一絲關聯的人,終於決堤了,僅僅是想發泄。
蔡致見其搖頭,以爲文一鳴不答應,輕蔑一笑,“我不用兵刃,你可以選一個同伴,六十數不變。”
文一鳴看向蔡詩詩,取出狼毒花,道:“蔡長老,文某理解她的挑戰,換做是我,或許也會如此。不過,我活了下來,讓洪通帶人送我們離開雷鳴淵千里,狼毒花歸還。”
蔡詩詩沉默良久,無奈的看了一眼寶貝孫女,點頭道:“老身一人護送你們去永明關!若有失言,天打雷劈!”
文一鳴輕笑一聲,收起狼毒花,看向蔡致,道:“你說你代表蔡氏一姓,是否以後蔡氏一姓都不再找文某麻煩,車輪戰我雖然不懼,但很麻煩!”
蔡致嬌笑道:“放心!”
“好吧!”文一鳴取出龍槍往後一頓,入地而立,拱手朝蔡詩詩道:“據說四臣村洪侯蔡晉四大姓,有心爲報仇怨的姓氏派一名代表出來吧,非是我文某狂妄,實在是想在此一舉化解,還望各位能理解,無意爲敵。”
蔡致氣笑了,這是什麼意思,藐視嗎?這番話語很顯然是志在必勝嘛,大武生一層修爲,和自己差了整整七層修爲,真不知道這傢伙哪裡來的信心。
“在下侯野!”一黑衣勁裝青年走出,精瘦的體形,看着文一鳴點了點頭,指向身後兩名青年,道:“這兩位是晉江、洪垣,連在下與蔡致被大家冠以四臣傳人的稱號,我們理解蔡致的行爲,也理解你的心情,當然,對文公子的恩義也很感激。”
“直接叫我名字,再說一次,屠殺六十手無寸鐵的無辜老幼一事休要再提!要報仇,放馬過來!”
文一鳴每每聽到這一事被提及,內心的煞氣和戾氣便自發滋生,連帶情緒都有些暴躁起來,好在小馬和身懷天音靈體的第五秋婼在一旁,能吸收和淡化。
那名叫晉江的青年生得五大三粗,皺了鄒濃黑的眉頭,道:“恭敬不如從命,文一鳴,你的確如通緝令上所說,很狂。我晉江代表晉氏一姓出戰,滿意了吧!”
侯野聳了聳肩,冷笑一聲取出一口軟劍,表示了自己的附和;洪垣嘆了口氣,看向洪濤,道:“大哥,我...”
洪濤面色難看,他知道三弟和侯野都喜歡蔡致,雖然很想阻止,但文一鳴的話說得的確過了,看了看靜靜而立的兩位長老,拂袖道:“大丈夫是非恩怨要分明,自己決定吧!”
洪通則是朝三弟隱晦的搖搖頭,示意不要參與,他不下數次聽洪垣說過,極爲欽佩這位以殺爲救的恩人,他清楚洪垣的心思,不想被蔡致看不起。
“你們沒機會出手!給我計數便成。”蔡致不滿的扭頭看了三位與他齊名的青年,但眼神中頗多滿意,轉過頭看向文一鳴,取出一口短匕,纖指屈彈鋒刃,發出一聲輕鳴,道:“準備好了嗎?我不會手下留情!”
文一鳴擺手道:“等等!”
接着無視秀眉微蹙的蔡致,看向另外三人,朗聲道:“一起上吧,是男人就不要墨跡,大仇不講江湖道義。”
侯野三人微微一愣,面面相覷,片刻後回過神,倒是被文一鳴的豪氣所動,齊身上前與蔡致站成了一排,不過洪垣神色間頗爲複雜,垂着頭不願與文一鳴對視。
“你...你敢輕視於我!”蔡致短匕遙指,胸前驟然起伏加劇,氣得不輕。
除了知情者,其餘人亦是茫然不知所措,更多的暗自搖頭,雖然都感激文一鳴的恩義,卻也覺得這傢伙太過囂張了,儘管大仇不講江湖道義也不該自己提出啊!這可是四名大武生八層的青年一輩的領軍人物。
在暗歎之餘,所有人也佩服,無論結局如何,這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不論是恩是仇都快意。
然而文一鳴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將所有人眼球驚掉一地,連兩大長老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