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邀月來訪,自然是被安排到最高接待之地,重建的齊天閣。
文英修知其來意,因爲他有着和對方一樣的複雜心情,所以在場人並不多,僅有五人。
最上首的西懸閣元老文敗,文英修父子,司空邀月和司空明。
幾句沒有營養的寒暄後,司空邀月看着眼前的香茗毫無興趣,直言來意。
“文老前輩,武修界的流言蜚語相信大家都清楚,身爲創藝閣閣主,必須對這種負面影響負責,經一致商議,我這次前來是準備將第五秋婼送回天問宮,畢竟她不屬於我東森創藝閣之人。”
說完,他輕輕的端起了茶水,面對戰神七層的文敗的淡淡目光,他感到有些壓力,極不自然。
但他確實不想再淌這渾水,雖然他創藝閣同樣有着極限戰神,但文一鳴的威脅實在太大,這是一個有着無限潛力而有喪心病狂的亡命徒。
“邀月兄!”文英修在茶几下擡手,示意文連澤不要搭話,笑道:“文一鳴就是趙信,他是如何憎恨當初落鼎山四大宗門,你不是不知道吧?我想,從那時起,他便因爲這件事恨上了,你說呢?”
笑了笑,又道:“我調查過,文一鳴背後有天災,不過也只能在北疆逞兇,況且,他敢帶着勢力來東森麼?我知道司空兄的顧慮,就算他有一天能夠單槍匹馬踏上我兩大宗門又怎樣?別忘了還有守護戰神,輪不到他撒野。”
文敗一言不發,微微垂起了眼簾。
司空明搖頭道:“文宮主,我們調查過文一鳴纔有此行,知道他是天行者之人已經不是我們幾人了,且不說天行者,他從進入雙城派纔多少年,看看的修煉速度,他可不是在頂級宗門的呵護下用資源堆出來的溫室天才,從武者期開始,便離開了雙城派,之後繞行西域,人家經歷過天刺的暗殺,北疆的劫殺令,那是一刀一槍打出來的修爲。”
嘆了口氣,又道:“不說文一鳴,趙信清楚吧,在不下十名戰神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我甚至懷疑,他修煉到戰神之後,守護戰神能不能發覺他,文宮主既然調查過他,應該知道,這人瑕疵必報,乃是殺神。”
司空邀月吸了口氣,看向文敗,道:“文老前輩,不是我創藝閣怕事,您老應該明白,歷史上的天行者無一不是這種亡命的狠人。”
文敗睜開雙眼,淡淡道:“歷史上中途夭折的天行者也不止一個。”
接着搖頭冷笑:“最高區域東森的兩大頂級宗門,竟然因爲這點事讓老夫參與,你們不覺得荒唐嗎?”
文英修剛要說話,文敗冷哼一聲:“你難道沒有退縮之心,堂堂戰神你不覺得臉紅麼?”
旋即看向司空邀月,道:“司空閣主,這事你自行決定,天問宮無權乾澀,代爲看管第五秋婼三年,當初應允的承諾依然有效,丹藥一粒都不會少。”
司空邀月心裡一驚,這依然是要將他綁在一起啊,就算將第五秋婼送回天問宮,創藝閣也得了好處。
他未料到今天文敗會參與進來,早知便帶上他創藝閣的元老,免得弱了氣勢。
他暗道,大不了不接受你的好處就是,第五秋婼在創藝閣也並未虧待她。
然而,文敗接下來的話讓他心裡發寒。
“對了,司空閣主,麻煩你儘快將第五秋婼送回,讓她和文思文念多團聚幾天。”
司空邀月放下茶杯,沉重道:“您老這是何意?”
文敗冷笑道:“我文敗從不養虎爲患,文思兄妹不過是要挾第五秋婼的籌碼,你明白。”
司空邀月緊皺眉頭,這是徹底斷絕了他此次前來的心思。
文思兄妹一死,他創藝閣無論如何脫不了關係,他不得不佩服這老東西的狠辣和手段。
爲了得到天音靈體,爲了不讓文氏嫡系血脈掌控天問宮,竟然不惜與文登爻反目,現在又死死的將創藝閣綁在一起。
他算是明白了,這老東西同樣對天行者有着顧忌。
的確,武宗期就能跨階到武王無敵,若是成就戰神可想而知,守護戰神不可能隨時保護你一個天問宮。
縱觀歷史,有多少宗門大派被外域的武修滅門,他暗自苦笑,事到如今,他只能求老閣主的意見了。
文敗看着司空邀月告辭而去,冷笑不已。
文連澤看了看起身的文敗,囁嚅道:“老祖,真要殺了文思和文念麼?”
文敗道:“你不忍?還是想等他們長大了殺你,然後掌控天問宮?”
文連澤垂首搖頭道:“不是,我是怕殺了他們,秋婼也不會活...”
“混賬!”文敗怒斥道:“當初你提到天音靈體,我還以爲你有一番謀略,沒想是看重其姿色,早知有這等變故,當初就不該拖延時間,兩度更改婚期時間,如今騎虎難下,你以爲老夫是爲了讓你躺在溫柔鄉,才與文登爻反目,真是不成氣候!”
文英修父子低垂着頭,文敗的腳步聲遠去了很久,兩人才擡頭。
“爹!”
文連澤還處在文敗無形中釋放的氣勢壓力之下,眼中有着恐懼和不甘。
文英修深深的嘆了口氣,道:“不要違逆老祖。”
事到如今,他也不願再去多想,文一鳴要成長到能抗衡天問宮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沒個幾十上百年,想都別想。
僅是戰神七層的文敗,便是卡在文一鳴面前的一座大山。
更何況,他並不會讓文一鳴順利的成長起來,就在前幾日,落日谷的李修竹親自前來,已經和他結成了聯盟,共同搜尋文一鳴的下落,一旦有所發現,不惜全宗出動,也要將其緝拿。
李修竹的條件是,落鼎山的秘寶他只要本草經,其餘全歸天問宮。
落日谷的煉丹術與丹會分庭抗禮,文英修不疑有他,自然求之不得。
即便沒有神農鼎和那柄銀槍,他也會合作。
其實,李修竹對於抓獲文一鳴,比任何人都還着急。
白虎寶箱失竊讓他寢食難安,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廖武東便是當初的趙信,也就是文一鳴,在他眼皮子下療傷,還在幻雲峰呆了一個多月,自己絲毫不察。
這令他極爲忌憚,當然,最讓他頭痛的是那位大神如果知悉這一切,恐怕整個落日谷都會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