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明亞那若有所思的樣子,童新蕊知道她已經想明白了,當下也不多說關於車禹辰的事。倒是和她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明亞,你說我明年畢業後要怎麼選擇?是進機關啊,還是繼續深造?”
“這還不容易,你又不急着賺錢,爲什麼不多讀寫書呢?我這是讀到頭了,沒有什麼學校可以繼續收留我了,不然我纔不要出校門呢。在學校多好啊,只要一門心思的學習,實驗,手術,根本就不用考慮哪些個人和事。”她是個內斂的人,雖然在那樣的家庭,不能讓她過簡單的生活,可是卻不能阻止她的想往,所以她這麼多年除了在這裡,就是在學校了。現在她還是很懷念學校的生活呢。可惜人到了一定年紀,再也不能像個孩子似的總待在學校裡了。
“我太忙了,哪像你說的那樣享受學校的時光。就是現在在學校裡也是忙得很,只有課堂那點時間能安靜的看會子書。”童新蕊沒有說的是,自己也只有在空間裡才能安靜的休息一下。這三年,她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就恨不得掰成幾半來用了。這也是同心集團快速發展帶來的後果,有時她都會想,自己究竟要幹什麼?爲了賺錢,自己似乎又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和習慣,就是家人現在也不缺錢。那麼爲了名譽?自己似乎不喜歡在人前露臉呀,就連公司的高層都很多人沒有見過自己,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那麼自己是爲了什麼呢?
在她自問的時候,金明亞也再問她:“你幹什麼這麼忙呀?你不覺得累嗎?聽你說完自己一天做的事,我都替你累的慌。”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累不累的,還是說說你和我學長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喂,不要轉移話題,是你說的讓我幫你選擇畢業後的打算的,怎麼又轉到別的上了。”金明亞堅決不會承認。在童新蕊這麼說的時候自己的臉紅了,心裡是雀躍的。
“是嗎?那我們不說學長了,說說你吧?你有多久沒有回去了?就算是你在事業心強,也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媽媽和姥姥吧?”童新蕊也看到了她紅了的耳朵和臉頰。但是她並不想繼續說起學長。這事是需要當事人自己想明白的,別人再急,再說,也是不行的。有時候還會適得其反,這就是火候問題。
“我這不是忙嗎?你不知道我們這裡現在不但收治軍人,就是當地的一些百姓現在也是到我們醫院就診的。你說我能有時間回去嗎?”
“找藉口,醫院怎麼離了你不轉了?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怎麼你嫉妒呀?我是很重要的,不信問問你學長,我重不重要?”
“切,你問他?不是他也說是了。也不看看是誰問的?你現在在他眼裡就是一朵鮮花,並且是即將插到他那堆牛糞上的鮮花,你說他聽誰的?”
“好啊,你這麼比喻他,看我不告訴他。讓他收拾你。”
“哼,誰收拾誰就不一定了,你要是不心疼完全可以讓他來找我,我最近正好手癢,很需要這麼一個活體沙包。”
“還活體?難道你有死體沙包?”
“大晚上的,你別和我說什麼死體的,明顯是居心不良嗎?”別看童新蕊膽子很大。可是有些事還是很膽小的。
“呵呵,我還以爲你太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你這丫頭也有怕的東西呀?你不是無神論者嗎?怕那些個死物做什麼?再說有我在身邊,有什麼好怕的?”
“我不和你說了,我累了,要睡覺了。”童新蕊發現。如果自己不阻止的話,這個傢伙還會繼續這個話題的。而她不是個無神論者,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她不想這個話題繼續。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麼膽小的時候,哈哈。我終於發現你也不是無法戰勝的了。”
“睡覺。”
“哈哈,我現在很興奮,我不困。”
“睡覺。”
“我好不容易不用睡在醫院的宿舍裡,還有了好朋友在身邊,我怎麼可能睡得着?”
“睡——覺!”童新蕊咬牙切齒的喊了起來,現在她很後悔,爲什麼要和這個傢伙睡在一起呢?自己爲什麼要拉着她來一起住呢?哦,天作孽猶可諒,自作孽不可活。
“我還不困呢?我還想和你說說我在醫院的事,我……”後面的話金明亞沒有說出來,因爲她已經被童新蕊用薄被蓋住了頭,未了的話只能在被子裡說了。
童新蕊很快鬆開了手,那個被蒙在被子裡的人出來後第一時間拿着自己的被子往童新蕊身上蓋,而童新蕊自然是不讓了。因此兩個成熟的女孩子,瘋鬧了起來,也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咣咣咣!”凌晨三點多,童新蕊和金明亞兩人還在睡覺的時候,招待所的門被急促的敲響。
“金醫生有急診。”敲門的人顯然沒有耐性讓屋裡的人適應這個聲音,喊了起來。
童新蕊和金明亞第一時間就醒過來了,雖然兩人睡得比較晚,可都是警醒的人,所以在第一聲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們就被驚醒了。童新蕊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只有三點多。而那個敲門人的聲音也很熟悉,竟然是王春生。
“春生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好。”趁着穿衣服的時候,童新蕊告訴外面的王春生。
等到三分鐘後,兩人出來時,看到的是王春生焦急的臉。童新蕊愣了一下,如果只是簡單的傳信,王春生不應該是這種表情啊?顯然這個病人和他又關係,而且還關係匪淺。那麼只有金家人了,金家能需要急診的只有金明庸。
想明白只用了幾秒鐘,而同樣想明白的還有金明亞。“是明庸嗎?”
異口同聲的話語,一樣焦急的表情,得到的也是王春生痛苦的點頭。三人沒有多話,跑着出了招待所,門口早就有車子等在那裡。等到三人上了車,也不等坐好就一個高竄了出去。
用了幾分鐘車子停在了戰地醫院的樓門口,那裡已經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了。
“我先進去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治好明庸的。”金明亞下車的時候還握了童新蕊的手一下,告訴她不要擔心。
童新蕊鎮定的點了點頭,可是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心焦。爲什麼是這個時候?是因爲自己來了嗎?所以他會受傷?如果自己不來,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傷?童新蕊沒有跟着金明亞一起下車,坐在那裡滿臉的哀傷。
王春生轉過身,看着難得露出痛苦表情的童新蕊,想說什麼卻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反而轉身對司機說,讓他等一會。
“不用了,我們趕緊下車吧,不要堵住醫院的門口。”童新蕊聽見了他們的話,倒是自己先下了車。
看着站在醫院門口,一臉焦急和擔心的童新蕊,王春生說:“童小姐,六少爺是胸口中彈受傷的,我想四小姐一定能把他救過來的。”
其實他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他的話說完,童新蕊的臉色變得更蒼白了。胸口中彈?那是多麼重的傷啊!而且還是從前線轉運過來的,那路上又耽誤了這麼久,可見情況更是不好了,現在明庸怎麼樣?自己該爲他做些什麼?
王春生髮現自己說完後,童新蕊的臉色更難看了,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事情對她來說多重。當下解釋說:“六少爺來的時候還能說話,是他說的找四小姐。”
“還能說話?”童新蕊愣了一下,胸口中彈不是很重嗎?人不是應該昏迷不醒嗎?他怎麼還能說話?還意識清楚?這是怎麼個情況。雖然她還是滿腦子的問號,心情卻比剛剛要平靜很多。至少金明庸現在還沒到危險的地步。
王春生見童新蕊冷靜了下來,他也舒了口氣。“童小姐你放心吧,六少爺一定會沒事的。”
本來已經放心不少的童新蕊,聽了他的安慰反而心又提溜了起來,滿臉擔心的看着王春生,彷彿他剛剛的安慰真的只是安慰,連先前的話也是爲了安慰。那麼是不是說金明庸傷的很重?他只是爲了安慰自己才說的那些假話?
看着童新蕊哀怨和譴責的眼神,王春生髮現自己又說錯話了。忙舉起雙手保證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絕對是六少也自己要求四小姐手術的。”
好在他還不算笨,知道童新蕊想聽什麼。
童新蕊鬆了口氣,王春生也鬆了口氣。沒想到童小姐還有這麼難纏的時候。
“王春生你說的是真的吧?”只是他的這口氣還沒鬆多會,童新蕊就緊張的看着他的臉問他。
“我保證我說的是真的。”王春生無奈的只有再次舉起手保證。
童新蕊一直盯着他的臉,發現他的表情並沒有虛假,心放了下來。王春生看童新蕊不再盯着自己了,也放下了心,不由得想長舒口氣。可是,但可是,他的這口氣剛剛提起,童新蕊又轉頭問他。
“王春生,你說醫院裡的醫生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