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庸陪着老婆招待着政府部門的客人,而新磊則陪着姥姥招呼着金家的人,至於童榮成,由新邁陪着招呼親戚鄰居和朋友。所有的童家人都忙碌了起來,好在蔣偉忠他們也在,幫着張羅事情,不然還真是夠忙的。
要知道農村的婚禮,可不是簡單的隨了禮吃了飯就完事。很多關係不錯的都會早早的過來,藉着這麼一個機會,大家互相聯絡一下感情。所以如果主人家慢待了客人,可是要得罪人的。好在大家都知道童家的情況,也大多數都是想着從童家得到些什麼,倒還不至於因爲自己沒有和童家的主人聊上幾句而埋怨什麼。只能羨慕那些能得到童家人親自招待的客人,也知道那些人不是自己能攀比的。
童新蕊和金明庸正和李慧慧的爸爸聊天的時候,童榮成帶着一羣人走了過來。遠遠的看見這些人,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是誰告訴她們的?是誰邀請她們的?
金明庸自然也看見了他們,更知道童新蕊爲什麼露出不高興的樣子。安慰的拉住了她的手,笑着和李巖說:“李叔叔抱歉啊,我們過去有些事。”
因爲李慧慧的關係,兩人私下都稱呼李巖爲李叔叔。李巖看了一眼往這邊來的人,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卻感受到了童新蕊的不高興。對於童新蕊他還是瞭解的,能讓她露出這樣表情的人,一定是真的很討人厭的。
理解的說:“我不用招呼的。你們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吧,我和你阿姨不是外人,會自己招呼自己的。”
身邊的林芳也笑着說:“是啊。你們忙你們的,我們是自己人,不用招呼的。”
童新蕊歉疚的笑了笑:“來的是童家的人,我不是很想和他們見面。”
簡單的一句話,說明了她對李家人的親暱。簡單地一句話,說明了她對童家人的態度。
“我們過去吧。”金明庸和李巖夫妻點了點頭,拉着童新蕊的手迎了上去。
這個時候新邁和新磊也跟了過來。有些擔心的看着大姐的臉色,轉頭看父親的時候。都有些埋怨。“爸爸,是你告訴她們的吧?”
“你爸告訴我們怎了?我們怎麼說也是你們的爺爺奶奶和姑姑,你二姐結婚我們不應該來嗎?”說話的是童奶奶,那個已經要被童新蕊丟到記憶之外的老女人。
看着仰着脖子。用眼角看自己的老太太,童新蕊無所謂的笑了笑,拉着金明庸轉身走了。
看着就這樣走了的童新蕊,童家的人,包括童榮成都臉色很難看。要知道,今天得不到她的招待,別人會怎麼看自己?會怎麼看童家?童家還要怎麼在當地混?越想,大家的臉色越黑,還沒有離開的新邁和新磊就成了出氣筒。
“看看。這就是沒有家教的表現。你們雖然已經大了,可是卻不能和她一樣,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爺爺奶奶和長輩呢?所以說。沒有媽媽教就是不行。”童奶奶還想繼續數落自己的童新蕊,可是她身邊的小女兒和老伴都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本來就黑着臉的童榮成聽了媽媽的話,臉更黑了,誰也沒有看,轉身就要走。可是卻被快手的妹妹拉住。“二哥。媽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從來都是嘴巴比腦子快。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們是沒有媽媽教,是誰造成這一切的?你們還有臉來說這話?我爸爸不是早就和你們登報脫離關係了嗎?怎麼還有臉過來參加我的婚禮?”新邁可不讓那個嗆,姐姐不但是姐姐,還是她和弟弟心裡的媽媽,一直以來都是她在照顧自己和弟弟。如果沒有姐姐,她不知道現在自己和弟弟還能不能在這個地球上存在。
新磊沒有說什麼,卻埋怨的看了爸爸一眼,轉身和二姐離開了。
童榮成接收到兒子的埋怨,心裡很不舒服,尤其想到被童新蕊姐妹趕走的女人,他的心裡更是不痛快。雖然他和女人還有見面,可是不能放到明面上,他就是覺得對不起那個女人。今天之所以讓父母過來,是因爲妹妹從別人那裡聽說了這事,問自己可不可以讓她們來參加新邁的婚禮。自己能說什麼?
雖然說是和父母脫離關係,可是血脈是能脫離的嗎?父母對他的恩情是能脫離的嗎?所以對於這事他沒有拒絕,而妹妹也就當成了默認。再然後,今天她就帶着父母還有她的丈夫孩子一起來了。
誰知道,大女兒不給自己面子,二女兒還和自己嗆聲,就連和自己關係最親的兒子也埋怨自己。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沒有面子,尤其今天來的不止是自己的親人,還有自己的朋友和以前的同事。他有心想吼他們,可是也知道自己在自己的兒女面前沒什麼威信可言,可是不說出來,他又覺得自己真心的覺得自己不甘心。一時間臉色一會兒紅一會黑,變幻莫測。
童奶奶自然是看見了自己二兒子的臉色,憑她的瞭解,自然是知道他在生氣,卻發不出來。不由得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哼,你還真是不長進啊,年輕的時候腰板不硬,到老了還是不應。在自己父母兄弟面前不硬,還情有可原。在自己兒女面前不硬,哼,只能說明你就是個無能的。而且是無能了一輩子。”
“媽,你別說話了。”童榮華看着自己二哥那堪比辦色斑的臉,擔心的阻止了還要說下去的媽媽。
童爺爺雖然很不高興自己被晾在這裡了,可是聽着老伴的話,再看看兒子的臉色,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拉了自己的老婆子一下,“走吧,反正人家一家之主都沒有邀請我們,更沒有把我們當成人家的長輩,我們還來湊什麼熱鬧?這麼大年紀了,還沒事找不自在?趕緊的走吧,別真的等人家趕我們走才走,那時可就真的難看了。”
童榮華的丈夫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不由的嘆了口氣。他的兒子在一旁則不甘的嘟噥了一句什麼,離開這裡的新邁和新磊沒聽見,就算是聽見也不會放到心裡的。
倒是被迎過來的李德林和白菊花聽見了,“有你們這樣的親人嗎?來參加婚禮不隨禮就罷了,還說人家的壞話?這是什麼道理?明明已經沒有關係了還硬要湊上來,算怎麼個事?明明是自己不要臉,還非要說人家慢待你?怕慢待,你不來呀?誰歡迎你了?”
白菊花就不是個知道什麼場合不場合的人,尤其對於童家人,她是半拉眼角都沒看上。別看她不是個好人,可也自認爲不是個壞人。怎麼可能看壞人順眼呢?對於對於壞人一定要不遺餘力的打擊。
李德林只是揹着手站在老婆身邊,也不說話,也不看着誰,就是低着頭,似乎腳底下有什麼好看的東西吸引着他的視線。
話說這幾年,他和白菊花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兒子女兒也都過得好,他們很舒心。以前的一些小計較早就沒有了,和童家三姐弟倒是有了幾分真感情。此時,他們還真的是想着爲童家姐弟出頭來的,不管怎麼說,兩人也是童新蕊的舅舅舅媽嗎?尤其有這麼多人看着,更是不能弱了童家的名頭。
“既然你們要走,那麼不趕緊走?還等什麼?等着上菜呀?還是等着歡送你?”白菊花的嘴巴就沒有停,要不是童奶奶氣的推了她一下,她還要接着說的。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管到我們童家的事情上啊?我們走不走的和你有什麼關係?這裡是我兒子的家,這裡一切都是我兒子的,我們愛待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用你管?你算哪根蔥哪頭蒜?”看着眼前這個囂張的女人,童奶奶就氣呀。明明童新蕊是童家的丫頭,明明和自己應該是最親的。可是現在,住在這裡的是她的姥姥,得她幫助的是她舅舅和姨娘。她怎麼甘心?上次她就想好好和童新蕊說道說道這事了,可是卻被她給恐嚇了一下。過後,她想了想,她不是名人麼?那麼一定要面子,一定怕別人說她不孝。能花錢把她爸從牢里弄出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自己怎麼說也是她奶奶,她孝敬自己不是應該的?沒有自己,哪裡來的她?
所以這次上門,她就和老頭子下定決心了,不達到自己滿意,自己就是不走了。反正這裡吃好的穿好的,她不給,自己就哭鬧,不信她能把自己真的抓起來了。
白菊花看着面前這個明顯是想撒潑的老太太,不削的笑了笑。“我不是蔥,也不是蒜,你是行吧?既然你說到自己是童家的人,那麼我請問,在我二姐,也就是孩子媽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在幹什麼?在你兒子殺了他的老婆,進了監獄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又幹了什麼?現在好意思上門來說自己是童家的人了?臉皮真厚啊!所以我不敢管你,也管不到你。你有兒有女的,還用我一個旁人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