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奶奶,我們回來就是爲了陪大家的,你讓我們回去,我們這心情也很難安靜的。您就讓我們在這裡吧,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明亞的。”車禹辰也趕緊保證,同時還小心的攙扶着老婆坐到了童新蕊讓出來的地方。
“奶奶,您就讓他們坐下來吧。都是一家人,誰都不能安心的在別處等待的。”金明庸進屋後第一次開了口,“而且,我覺得你們有些悲觀了。小叔雖然給大家的感覺有些不着調,可是他怎麼說都是我們這樣的家庭出去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事的輕重呢?所以,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隱情,我們應該對他有信心,對我們這個家庭有信心。”
“明庸你真的這麼認爲嗎?”奶奶看着金明庸的眼神裡充滿了希望,這是今天晚上,她聽到的最好的安慰的話,是她最喜歡聽的安慰話。
金明庸肯定的點了點頭,“我是這麼認爲的,所以我們還是安心的等待着爺爺的歸來吧。我想他回來後,我們才能知道這裡面的內情。”
“是啊,我們都要相信智賢,也要相信國家。既然大家都回來了,乾脆我們聚餐吧。我和三弟妹帶着新蕊一起給大家做一桌子好吃的,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往前看飯都是要吃的。不能讓事情把我們嚇壞了。”金智敏聽了侄子的分析,似乎也有了力氣,說話都底氣很足。
“好。我和大姐還有新蕊一起給大家做好吃的,只有吃好了,有體力了才能面對事情解決事情。”王囡很少在這個家裡發表什麼個人意見。這和她的性格有關,也和她給自己的定位有關。今天看着家人齊聚一堂,共同面對困難,她感覺自己心裡熱乎乎的,雖然不能幫什麼忙,可是關好後勤,讓大家吃好喝好還是有信心的。
童新蕊微笑着和姑姑還有婆婆一起去了廚房。客廳裡的衆人也開始想起金智賢那些往事,越想。大家越確定,他似乎還不是那麼傻,那麼糟糕。
就在飯菜馬上要上桌的時候,金啓山回來了。看着齊聚一堂的子孫們。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臉上再沒有其他的表情,如果細看的話甚至能看出來深深的疲憊。這讓滿懷希望的大家都有些擔心,想問的話怎麼都問不出口。
好在金啓山理解大家的心情,沒有讓他們等太久。“領導和我說了關於智賢的情況,我們接下來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說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幾個在部隊的孩子,“你們可能也需要配合調查,要相信阻止,相信黨,一切都是暫時的。只要確定你們和這件事沒關係。你們的工作都不會受到影響的。”
雖然這樣的情況大家早就知道,可是再次從金啓山的口裡聽到,大家剛剛還有些期盼的心情徹底當到了谷底。面對童新蕊三人做的一桌子好吃的。都沒有了食慾。吃過後,大家也都回到了自己該回的地方,工作依舊,生活依舊。
“新蕊,你妹妹的婚禮我們恐怕是不能去了,你回去了和你姥姥解釋一下。讓她不要介意。”看着童新蕊他們收拾禮物,金奶奶小聲的和童新蕊說。
“不。我們都去。這麼大的喜事怎麼不去?我還沒有見識過農村的婚禮呢,這次一定要去,我們和你們一起去。如果以前,還可以有藉口不去,那麼現在是一定要去的。”金啓山攔住了老伴的話意。“我們金家是打不垮砸不爛的,有什麼困難不能解決?一次小小的調查就嚇壞我們了?我偏要給別人看看,我金啓山是不是害怕了?去,只要是沒事情的都去,就當是全家去東北旅遊。我也舊地重遊一回,可是有幾年沒有過去那邊了。別忘了那邊可是我的老部隊,那裡有很多我的老部下呢。”
金奶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着童新蕊露出了苦笑。說實話,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情去應酬什麼。更沒有心情露出笑臉,可是老頭子的話也在理,她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拒絕。童新蕊安慰的擁住了奶奶的身子,“奶奶,也爺爺說的對,人活着就是口精氣神,我們不能自己把自己嚇怕了。我一會兒就給辛大哥打電話,讓他給好好安排一下。”
“聽說,辛海洋那小子也要結婚了吧?正好給他個實習的機會,讓他幫着張羅就對了。”雖然童新蕊的聲音不大,可是金啓山卻聽見了,心裡很受用孫媳的話語,表情也就沒有剛剛的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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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走的金智敏和金智奇都附和着說一起去參加婚禮,一時間金家的氣氛似乎都因爲一場即將到來的婚禮變得活躍起來。
接下來的一天,在政府部門工作的家人都接到了配合調查的通知。所以當金啓山號召大家一起去童家參加婚禮的時候,金家能參加的人員已經激增到了二三十人。這可是讓金啓山開心了不少,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只有聽結果的份了,何必弄得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所以他是想開了,怎麼都是一天,何不開開心心的過一天呢?
金奶奶也似乎想明白了,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再沒有把那份擔心掛在臉上。倒是金智賢的妻子,一夜之間卻似乎老了很多,整個人都很頹廢。而這時,她自己和大家也都意識到,她對金智賢並不如原來以爲的不在意,而是真的在乎,她的心還沒有死。
原本忽視她的金家人都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都對她拋出了橄欖枝,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是金家媳婦。
“小嬸兒,別擔心,小叔一定會沒事的。你要保重自己,還有明凡需要你照顧呢,你可不能自己先倒下了。”這是童新蕊第一次和豔芳小嬸說這麼多的話,以前兩人都是禮貌的點頭微笑,完全沒有交流過。
“謝謝,我知道了。”對於這個侄媳婦,豔芳是嫉妒的,可也是羨慕的。“這次你妹妹的那個婚禮,我就不去了。這是我和你小叔的紅包,你幫忙給帶過去好了。”
她的情況大家都理解,新蕊自然也是如此。接過她的紅包,並沒有和她客氣。“謝謝小嬸兒,我代表妹妹和妹夫謝謝你和小叔了。”
新蕊嘴脣蠕動了兩下,想在勸慰她幾句,可是她真心不是個善於安慰人的人,尤其一直不算熟的人。笑了笑,“小嬸兒保重,我們走了。”說完,和金明庸一起離開了客廳。
去東北的金家人都坐到了汽車裡,這次新蕊從公司裡調動了四臺奔馳房車,讓大家可以在路上坐着舒服些。
雖然,金家也有車子,可是現在只有金啓山還有配車,再就是童新蕊的私家車了。至於其他人,都被停止了一切配給。雖然大家表面看來都沒什麼,可是看見汽車時的黯然表情,還是讓童新蕊感受到了那份失落。如果金智賢這事是真的話,勢必要影響金家在政府裡的地位的。雖然不會什麼株連,可是金家的男人們也就止步於眼前的地位了。大伯還好說,怎麼說都快退休了,職位也很高了。可是明庸呢?他是後輩裡最有希望的,此時的心情一定很鬱悶吧?
童新蕊安慰的手放到了他的大手上,金明庸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來自老婆的安慰。轉過頭對着她笑了笑,礙於有旁人在車裡,他只是手上用力,讓對方知道自己沒事。
這邊兩人默默的傳遞自己的關心,那頭金啓山和老伴卻很平靜。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出行了,也很久沒有這樣平靜的出來遊玩了。看着路旁田地裡剛剛冒頭的植物,看看山上粉紅的桃花和雪白的梨花,他們都感覺到了那份來自春天的活力,心情似乎都變得輕鬆起來。兒子的事情這會也似乎沒有那麼嚴重了,老兩口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輕鬆和釋然,看來這次出來是對的。
其他車裡的人,也都看着高速路兩旁的樹木和大地,都感受到了那份生機勃勃。每個人的心情都起了變化,對於未來似乎都有了信心。如果說開始出門時,大家只是爲了應酬,爲了不讓人小瞧。那麼現在則是變得開心和高興了。
雖然不在同一輛車裡,可是每個人都知道家人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對於未來都有着必勝的信心。既然能在原來的崗位上幹好,那麼換個工作,他們也有信心幹好。
王囡微笑着靠在了丈夫的肩上,“現在的樣子纔像去參見婚禮嗎?”
“那麼以前像是什麼?”金智奇的心情也變好了,有了說笑的心情。
“哼,以前像趕上架的鴨子。”說完,王囡自己先笑了起來。金智奇想想,老婆形容的還真像,也跟着笑了起來。就是和他們坐同一輛的金智敏也呵呵笑了起來,一時間,車廂裡都是歡快的笑聲。
聽見前面車裡傳出的笑聲,金奶奶也笑了。“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