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是天舞拉着影琅一路狂奔,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兩儀廣場,無視衆人的驚訝,她只是直直地看着臺上那個蒙臉的女子,真沒想到啊,炎陽樓那麼多人,結果居然是雲玉贏了。
“寒月樓的兩位弟子也到了,那老夫就來宣佈一下接下來的比賽。”站在擂臺中間的不是別的導師,而是梅長老,他指揮着四人站到自己的面前,接着說道,“那麼,接下來有三場比賽,不限時間,直到一方認輸或者無法繼續比賽,就結束。如今四位弟子中男女各兩名,爲了公平起見,第一場,炎陽樓的木晨稀對寒月樓的影琅,第二次,炎陽樓的司徒雲玉對寒月樓的天舞,之後,在兩場的勝利者再作冠軍的爭奪。”
梅長老雙手放在身後,看着眼前四個沒有反應的弟子,又再問了一次,“規矩很簡單吧?你們都聽懂了吧?”
“是!弟子明白。”衆人各懷心思地迴應。梅長老也不管他們什麼想法,輕輕地點點頭,一揮衣袖讓天舞和雲玉退下,留下木晨稀和影琅即刻開始比賽。
兩個女子緩步回到了休息處,天舞依舊在沉思,雲玉姓司徒?她一直以爲雲玉應該也是姓木的,而且司徒這個姓,極爲罕有,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會有這個姓,她也只是曾聽師父說過,這個世上,不可以隨便招惹的就是姓氏是複姓的人,至於原因和理由,師父並沒詳細講,只是說以後她會知道的,在這樣含糊不清的話中,天舞也只是知道了大概有哪些複姓,比如說司徒,南宮,上官,聞人,皇甫等等。
雲玉倒是很安靜地坐在一旁,不知道昨晚木晨稀跟她說了什麼,讓她沒來騷擾天舞。不過她要安靜,天舞卻不能如她所想,飄身走到雲玉面前,天舞冷然地問道,“當初在梨花障帶走我的丫鬟的人是你?”
“你想說什麼?”雲玉孤傲地擡頭,直視着天舞那冷漠的眼神,“你丟了個丫鬟居然來找我要?”
“那我告訴你,我的人,我一定會找回來。”天舞也不願多言,雖然雲玉沒有承認,但她的確也沒有否認,這樣的話也好,她就有足夠的理由去對這個女人肆虐了。
被天舞莫名地瞪着,雲玉也再坐不住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着天舞嬌怒地喊着,“我沒找你麻煩你倒是來勁了是吧!你這個第三者!快把晨稀哥哥的五彩混元珠還回來!”
天舞冷笑,果然看到雲玉暴跳如雷,她才覺得正常,有意地拉起衣袖,露出閃動着流光的五彩混元珠,天舞看着她淡淡地說道,“有本事,你來拿。”
“你!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拿回來的!”雲玉哼着鼻子,乾脆不看天舞,她當下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不會放過天舞的。
整個休息室充滿了一種名爲死寂的安靜,兩個女子各懷心思地觀看中比賽。
擂臺上,木晨稀毫不留情地把五靈劍放出,招招都是致命的大招,追趕着影琅節節敗退。木晨稀頓了頓手中的攻擊,淡漠地看着影琅,“我不會留手的所以你也別隱藏了,雖然跟你沒什麼仇,但你在她身邊這一點,讓我很不爽。”
影琅半蹲着喘着氣,聽到木晨稀這樣的話,當下笑了起來,“哼,木晨稀,一開始認識你我就知道,絕對不能讓天舞跟你繼續接觸,你這個人沒什麼不好,卻總會爲天舞帶來危險!唯獨是你,我絕不會承認!”
話畢,影琅橫着伸出手,一聚寒氣集於手中,如冰雕細鑿的碧寒槍虛幻致現實滴呈現,散發着白霧一樣的寒氣,星星點點的冰晶散落,十分華麗。
碧寒槍被影琅的妖力包裹着,並且與影琅屬性相同,本來比一般人使用的力量要強,既然木晨稀沒有留手,那麼他也就不用再留什麼情面了。
今天這一戰對於這兩個男人來說,似乎並不只是排名賽那麼簡單,似乎這一戰的成敗會決定他們誰能留在天舞身邊。
兩人一觸即發,木晨稀不敢妥慢,當年上山的時候多少也是見識過碧寒槍的厲害,只是在到了清音閣一層之後,影琅就沒再用過碧寒槍。
如今碧寒槍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覺得一陣冷意撲面而來,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們可以說從沒見過影琅的武器,每個人都不禁哇然。
“喝!”影琅大叫一聲,手中提起碧寒槍揮灑了幾下,腳下用力一蹬,對着木晨稀飛身過去了。雖然天舞不在的這幾年影琅都沒把碧寒槍拿出來,但他倒是沒少煉槍技,平日的鍛鍊不知舞斷了多少根木槍,如今手執碧寒槍更是如魚得水,就如同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揮灑自如。
面對撲面而來的影琅,木晨稀腳下連點,閃身後退,他就知道影琅不弱,全身散發的妖氣如白霧寒霜,飄過的地面更是結上了一層薄冰,但木晨稀知道,這還不是影琅的極限,他依舊有所保留。
只是能把他的碧寒槍逼出來,似乎已經是一件很大的改變,既然他不願使用全力,那就別怪最終會敗在自己的手裡。
伸手接過木靈劍,淡淡綠光包圍,木晨稀腳下用力支撐,手中靈劍直接當下影琅的衝擊,即使影琅是變異的冰屬性,但依舊被他的木屬性說剋制,運用靈力包裹在木靈劍上,生生把影琅的推進阻止了。
衆人不禁一陣驚呼,木晨稀是屬於修術的人,而影琅則是偏向於修體的人,可謂修術者身貴嬌弱,要是被人近身硬功很容易就敗,相反修體者自身防禦很強,例如林川,他可就是一個修體到極致的人,這種人很耐打,但相對而言,對術的抵抗就弱多了。
如今這兩種極致的人相對,影琅只是沒有木晨稀的靈力宏厚,但木晨稀的力氣也不及影琅強大,他雖然接下了影琅的攻擊,卻是避免不了被往後壓迫。
硬拼一向不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在接下影琅的攻擊的時候,嘴裡默唸咒文,其他四把在空中盤旋的靈劍,發出‘嗡嗡’的響聲,向着影琅的背後直接刺了過去。
那一瞬間的殺氣讓影琅爲止一震,他趕緊腳下一踢,順着木晨稀推過來的勁,往後退出了一大段,正好躲過了靈劍的攻擊,看着那入地三分的靈劍,影琅不禁有些後怕,要是直接沒躲開的話,豈不是被穿透?木晨稀這個人下起手來也真夠狠的,真是讓人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輕輕地舒了口氣,影琅再次提着碧寒槍攻了過去,他不能讓木晨稀有任何時間去準備陣法,自從見識過他在森林裡放的那個蘊含五種屬性的陣法,影琅就知道木晨稀的術有多強。
只不過影琅還是有點無奈,他全程都沒有使用招式,單單只是靠着妖力和蠻力用碧寒槍對木晨稀攻打,因爲天舞很久很久以前就說過,在清音閣,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所有實力展現出來,除非下一個瞬間你將會死亡,否則絕對不可以。
“你還是不肯出全力?那就別怪我了。”木晨稀倒是有點勝之不武的感覺,但不管怎麼樣,今天他是一定要敗影琅的。
接下來的發展有點出乎影琅的意料,他是萬萬沒想到,木晨稀在抵擋着自己頻密的攻擊的同時,居然還能準備陣法,而且還不是別的陣法,就是當初瞬間滅掉三隻妖獸的‘五行金剛陣’。
這下影琅是不得不使出招式了,連連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一點距離,影琅扎穩馬步,閉目聚神,心中默唸‘白玉鏡華’,手中碧寒槍迴應他的想法一樣,散發出刺目的白光,旋即影琅把碧寒槍擋在身前飛快地旋轉,以槍作盾。
而木晨稀的攻擊也轉眼間到來,頭上五彩光芒盤旋亮起,各色靈劍飛射而出,擊於影琅跟前,卻是揚起了更大的屬性攻擊,鮮紅的火焰暴擊,碧藍的巨浪水淹,幽綠的青藤纏繞,閃耀的颶風撕裂,洶涌的地動山搖。
影琅根本就是防不勝防,除了能稍微護着自身不受致命傷害,他完全是無力地被那動盪的地面拋至半空,一陣打擊之後直接飛到擂臺外。
因爲被陣法保護所以木晨稀的攻擊不會波及周圍的觀看者,但大家已經被那種霸道的攻擊震撼了,一時間誰也無言以對。如果不是有人首先拍響了手掌,估計會一直安靜下去。
霎時間整個兩儀廣場都被高昂的氣氛覆蓋,衆弟子連連拍掌叫好,比賽雖然短暫,但卻華麗得讓他們折服。
影琅被擊倒在場外,雖然沒有致死,但已經昏迷不醒,是無法再比下去了,根據長老的默許,在一旁候命的‘綠閣’弟子趕緊把影琅擡走了。
而臺上的木晨稀,目光停留在休息處內那個女子的身影上,嘴角掛起淡淡笑容,隨即全身無力,腳下一軟倒在地上,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五行金剛陣’他雖然做到了單手結印啓陣,但還未能好好地控制,如果不是擂臺有保護陣法,他也不敢施展,這可是完全抽掉他所有靈力的攻擊啊。
之後,木晨稀也被擡往了‘綠閣’,靈力耗盡足以讓他陷入昏迷。迷糊中,他自覺自己處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對着前方那個看不清容顏的女子,說了很狠心的話。
一抹熱淚劃過他的臉頰,他很想大喊,大喊那都不是他的真心話,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