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你起來了!”楊言見林韻起來,順口問道。
“嗯,言哥哥,你幹嘛去了?”
“我早上起來練了會武功,順便幫你打了洗臉水,看你迷迷糊糊的樣子,先洗洗吧!”
隨即楊言將木盆放在桌上,自林韻手中接過‘幹尋劍’,又將毛巾遞給林韻。
看着林韻梳洗過後,楊言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包桂花糕,說道:“韻兒,餓了吧!”
林韻見是自己最愛的桂花糕,不由雙眼一亮,迅速從楊言手中接過,一打開,清香撲鼻,不僅帶有桂花那清幽的香味,還有一種獨特的糕皮的柔軟,二者並重,更加顯得誘人。
“言哥哥從哪裡弄來的桂花糕啊,我看這小城內並未有任何賣糕餅的店面啊?”林韻接過桂花糕卻有些疑惑。
“早晨我練功的時候,看見外面有叫賣聲,一老丈擺着攤子賣糕餅,中有這桂花糕,我知道你最喜歡,就買了點!”楊言答道。
林韻聽到,自是滿心歡喜。二人自是談笑,片刻後,忽地聞得外面傳來一聲叫喊:“死人了!”
楊言聞聽,一個健步,從窗邊躍出,來到街上。林韻見此,也運起輕功跟上。
楊言雙目遊蕩,看見街邊一羣人圍着一處指點,便走上前去,卻見一女屍橫於街中,全身赤裸,下陰處隱隱還泛着血跡,面目也遭刀劍橫傷,甚是猙獰。
林韻湊上前來,卻是一驚。回首看見楊言沉着的樣子,也少了一絲驚恐,多了一份平靜。
“此女容貌雖然盡毀,觀其臉面輪廓和體形,也應是少有的美人,如今卻橫屍街頭,全身赤裸,做下此事的賊子甚是殘暴啊!”楊言嘆聲道。
林韻聞言不語,只是抱着楊言的手臂。
不一會,小城的官差便來了此處,將女子收殮完畢,方纔離去。衆人見此,方纔散去,只是口中仍說及此事。
回去的路上,楊言心事重重,以至於林韻好幾次叫他他都沒有答應。
“言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什麼事了!”林韻突然停下來問道。
楊言聞此,方纔醒來。不由抱歉道:“韻兒,我剛纔想事去了,一時入迷,沒有聽到你的話語,莫怪啊!”
“言哥哥哪裡話,韻兒只是看你思慮甚深,一時好奇罷了!”林韻輕言道。
“這小城說小也不小,乃是南來北往的交通要道,此時也正處上午,來往人羣極其繁雜,此人挑選此時此地下手,不僅可以掩人耳目,還可以達到他們的目的啊!”楊言邊走邊和林韻說道。
“什麼人,什麼目的啊?言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林韻不解道。
“韻兒,此間人多,我們回去再說。”楊言拍了拍林韻的肩膀,舉手指着客棧方向說道。
“嗯!”
二人離去不久,街角走出一個黑衣人,看着楊言離開,方纔隱入街角,不見蹤影了。
回到客棧,楊言關上房門,拿起茶壺,給自己和林韻倒了杯水,方纔坐下與林韻說話。
“言哥哥,你在街上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啊?”林韻問道。
“今日如此人多,卻有一女屍拋落街市,試想此人意欲何爲?”楊言放下茶杯問道。
“引人注目?”林韻試探的回答道。
“沒錯,就是引人注目!”楊言重複了林韻的話。
“可是爲何要引人注目呢?莫非有何內情,難以言表?”林韻又問道。
“這就得看官府接下來的查報了!”說完楊言站起身來,往窗外望去。
“看來有事將臨啊!”楊言喃喃道。
щшш★ Tтká n★ ¢ ○
林韻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拿着杯子不停按捏。
午時放過,耀日再臨。斜陽漸現,暮色將來。
到了黃昏時候,楊言帶着林韻來到客棧下面用飯。選了一處偏僻之處坐下,對着小二喊道:“小二,給我上一桌你們這拿手的,再來一罈最好的酒!”
待到楊言說完,林韻方纔幽幽說道:“言哥哥,你又喝酒!”
“沒事,我等會簌簌口,絕對不會薰到你的!”楊言笑道。
“怎麼言哥哥跑下來吃,難道不覺得喧鬧嗎?而且……。”說着林韻便不說話了。
“而且什麼?”楊言笑着問道。
“不知道就算了!”林韻說完就不再理楊言了。
楊言深知林韻的擔憂,自是怕麻煩。行走江湖,不知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人。林韻又天生麗質,平時都是紗巾示人,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如今楊言卻拉着她下來用飯,不僅袒露了真容,還有些拘束。
“今日白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此時這客棧裡自然便成了衆人討論之地,於此時此地探聽消息,自然得益!”楊言老練地說道。
“言哥哥,你那極其喜歡管閒事的性格什麼時候能夠改改啊?”林韻無語道。
“嘿嘿,性格使然!”
待到上菜過後,二人便聽到堂內有人討論白天那起命案了。
“嘿,老張,你可知今日南街出現了一具女屍?”一男子對着同座的另一男子說道。
“有何不知,那女子全身赤裸,卻面目全毀,下陰還有血跡,一看便知是先奸後殺,還毀屍的暴行所致。”同座男子答道。
“你們只知其表,卻不知這女子是誰?有何可說的!”鄰桌一男子頓時笑道,言語較爲輕視。
“哼,你若知曉,便說明緣由啊?”那男子不服,回道。
“我姐夫便是城裡的捕快,我何不知?那女子乃是附近縣城的大家族孫家之女,午時孫家便已經將那屍體拉了回去了!”男子傲然道。
“啊?難道就是那遠近聞名的孫家獨女,她竟遭如此慘劇,真乃是大不幸啊!”男子聞此,不由大驚,又嘆然道。
“誰說不是,那孫家獨女年紀輕輕便一身武功,而且知書識禮,算是文武雙全的妙人,如今卻遭此橫禍,何其悲也啊!”那名炫耀的男子也是嘆道。一時間,客棧裡嘆聲連連。
“言哥哥,若真像那幾人所說,又是何人爲之呢?”林韻拿着碗筷,不由問道。
“若真如那幾人所言,殺此女者必是武藝高強的奸邪之輩,可如今邪道人物卻無在此出沒的,看來此事大有根源啊?”楊言答道。
“言哥哥何出此言?”林韻疑道。
“自有緣由,首先自先魏以來,武林人士地位漸加高漲。此戶人家女子習武曉文,卻如韻兒你一樣,必是此間極具影響的大家族,雖不及韻兒家,卻亦有底蘊,況且此間乃是其地盤,卻遭此橫禍,不是高人所爲,便是一個陰謀了!”楊言慢慢道明緣由。
“原來如此,那言哥哥,你有何打算呢?”林韻問道。
“是與不是,明日一探便知,我等如此無事,去看看又何妨?”說完楊言將一罈酒一飲而盡。
“言哥哥,你又要管閒事了!”
“行走江湖,理應如此!”楊言笑道。
良久,二人方纔上樓回房而去。
“言哥哥,你先喝了這杯茶吧!”一會兒林韻便將一杯茶端至楊言面前。
“嗯!”楊言接過茶杯,慢慢品嚐起來,一邊飲着還一邊誇道:“不愧是韻兒親手泡的茶,與別人的就是不一樣,還帶着一股別樣的清香!”
“言哥哥,就你嘴甜,我泡什麼你都這樣說,你這樣誇着韻兒,是不是想韻兒幫你一直沏茶啊!”林韻輕笑道。
“當然,最好能沏一輩子茶,那我就快樂極了!”楊言聞此,深情道。
“言哥哥就知道這樣說,讓韻兒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此生有你足矣!也不枉我楊言縱馬江湖走了一遭!”
林韻聽得愛郎此話,俏臉一紅,坐在一旁,默默注視着楊言。
“言哥哥,你明日打算如何行事啊?”林韻問道。
“直接就去叩那孫家的門,還需要幹別的嗎?”楊言反問道。
“可是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惹出什麼亂子來啊!”林韻擔憂道。
“此時我等毫無頭緒,於此事也不甚瞭解,倒不如徑直去那孫家,以力破巧,也省了許多力氣!”
楊言說完默默拿起那桌上的幹尋劍,又掏出一塊絲布,輕輕擦拭起來。
“言哥哥對這把劍可真是好呢!天天都要擦拭一番方纔會入眠!”林韻說道。
“那是自然,此劍非比尋常寶劍,在我手裡,已算辱沒了它,再不好好愛護,豈對得起這把寶劍!”
“當年便聽說言哥哥你這把劍是一把絕世好劍,未嘗想到言哥哥你竟說配不上它,莫不是自謙之語!”林韻說道。
“此劍來歷非同尋常,也不是隻言片語所能講述的,但韻兒你只要知道它是先魏孽俠薛難與蒼松劍客王勖的佩劍就行了,到了本朝,曾爲太祖所得,後贈予民間,機緣巧合之下方纔爲我所得,實在是慶幸不已!”楊言細細說着此劍的來歷。
“原來這把劍竟有如此來歷,怪不得放在我牀頭,可以穩固我的心神,助我入眠!”
林韻明白地點了點頭。
“雖然如此,可劍畢竟是器物,人才是關鍵,若非孽俠與蒼松劍客的爲人,此劍也不會有今日之地位,所以爲人一世,當以人品名於江湖,而非武功兵器。”楊言頗含哲理地說道。
“話雖如此,可當今江湖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道理,雖不過兩百年,可是像薛、王二位大俠這樣的人,卻也再也不見了。當今江湖,盡是些爭權奪利之輩,再不復當年之盛況了!”
“哈哈,韻兒,我輩立於江湖之中,能以行俠爲準則,不仗勢欺人,不貪戀權貴,能謹守本心,便足矣!何必非要去做二位大俠一樣的人物呢?”楊言笑道。
“言哥哥說的對,是韻兒着相了!”林韻恍然道。
時光就在二人的交談中緩緩流逝,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