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看着這一切,心中一陣舒暢,之前被牧子心構陷的感覺已經全部不見,只留下無盡的愉悅。
原本以爲這牧子心最起碼也是個江風一樣的人物,再不濟也能和那陸放相比,結局卻是殘酷,他跟這兩人比一個都比不上。
他既沒有江風的狠厲果斷,也沒有陸放的家世,只是靠着故人的餘溫,激發自己腦中僅有的那絲幻想,事實卻將他的臉打腫!
“你的丫鬟確實不錯!”李逆淡笑道,“我也不要你的什麼表妹了,你寫一篇悔過書,詳細講述你的罪狀,再簽字畫押,把你這個小丫鬟給我就行了!”
顏兒沒有言語,似乎早已心死,站在院內一動不動!
牧子心神色掙扎片刻,卻是重重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他實在受不了這生死符的威力了,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李逆很快就在竹屋內取出筆墨紙硯,然後拿到牧子心身旁,瞬間一指過去,給他止住了生死符,然後站在一旁看他書寫!
“將你蒙面截殺我一事也寫進去!”李逆看着牧子心只是簡略寫了幾件事,出聲道。
牧子心捏了捏筆桿子,神色有些怒氣,但還是忍住了,輕聲道:“還有什麼要寫嗎?”
“你把那些都寫進去就行!”李逆眉頭一挑道。
直至牧子心書寫完,李逆直接一劍在他手上劃開一個口子,讓他用大拇指沾上血水,在那封信上按上記號,方纔悠然一笑,道:“兄安穩休息吧,在下這就離開了!”
一道真氣直衝牧子心體內,那道生死符瞬間迎刃而解,那些瘙癢再也不見,瞅着自己被抓的破皮的肌膚,牧子心疲憊的閉上雙眼,躺在了院子裡的地上。
李逆將信封疊好,輕輕放入懷中,回首看着呆立庭院裡的顏兒,順手將她一抱,卻是閃身離開了此處!
牧子心猛然睜開雙眼,看着李逆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道火焰,轉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麼,慘淡地苦笑一聲,再次閉上了雙眼。
李逆回到客棧之後,將顏兒放到了牀榻之上,然後回身倒了一杯茶水,慢慢走到牀邊,卻見顏兒已然閉上了雙眼,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李逆一把將她扶起,喂她喝了一口水,又道:“你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傷神!”
“換成服侍你嗎?”顏兒眼中盡是不屑,似乎早已不在乎任何東西。
看着平素乖巧的顏兒這般模樣,李逆倒是來了興趣,把杯子放到一旁,端來一個凳子,坐在一旁笑道:“怎麼,你很不開心?”
顏兒看着李逆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卻是閉上雙目,似乎世間已沒了什麼值得留戀一般!
李逆見此,卻是苦笑一聲,道:“你是覺得我沒有你家公子英俊瀟灑,還是瞧不起我這個屠夫?”
“你與他一般卑鄙!”顏兒突然睜開雙眼,猛地看向李逆,那模樣,活像一個被拋棄的少女失去了一切,變得憤恨世俗!
李逆淺笑一聲,卻是將臉上的絡腮鬍子取下,又端來一盆清水洗淨臉龐,脫下了粗布衣衫,放下了殺豬刀,再回身到了顏兒面前,問道:“我比之你家公子如何?”
顏兒見李逆容貌大變,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化歸於無,冷聲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罷了!”
聽着顏兒一系列的不屑言語,李逆沒有絲毫不悅,只是輕輕幫她把頭上的落葉拿開,又端來一盆清水幫她洗淨面容,最後蓋上棉被,淡聲道:“不管你如何想,但我比你那狗屁公子卻是強太多,你以後也只是我一人的丫鬟,縱使你再是厭惡我,也改變不了!”
“你......!”顏兒看着李逆的霸道,氣得說不全話來。
李逆展顏一笑,卻是坐到一旁打坐起來,絲毫不管顏兒怎麼想。
這一夜,顏兒並未睡好,甚至心中一直想着李逆的話語,直至天將明朗之時,才耐不住睏意,淺淺睡去。
這一切早就落在李逆眼中,他默默走到窗邊,拉下簾子,然後幫顏兒理好杯子,輕步走出房門並掩上,期間並未發出絲毫響聲。
直至正午時分,他才讓小二送了一桶熱水上來,而他自己,則是端了一個盤子,上面盡是些菜餚。
回到房中,顏兒已經醒來,李逆輕輕放下盤子,卻是拿出了一套衣裙,道:“這有熱水,桌上也有飯食,你沐浴過後就吃些吧,待會自有人上來收拾!”
說完李逆就要轉身離去,顏兒見此,想要喊他卻又閉上了嘴巴,只是默默捏着被子角,不言語!
出了客棧,李逆徑直向着煙雨山莊走去,這同爲四大山莊之中的煙雨山莊可不是吃素的,煙雨劍法乃是名列天下前十的劍法,特別是那一招煙雨縹緲,相傳練成者可比肩大宗師高手!
他還是那身屠戶裝扮,只是手中的殺豬刀已是變成裝飾物,單純別在身後罷了。而他手中握着的,卻是那柄寒光劍!
對戰高手,卻不能再玩笑度日,否則便是橫死當場,也無人可憐你!
李逆知道這個道理,自然不會託大,手中的寒光劍閃爍着光芒,似乎也在邀戰一般。
煙雨山莊建在姑蘇城旁的河水旁,這裡有着江南特有的水鄉風景,小橋流水人家,遇上雨天,便是那種煙雨瀰漫的情景,讓人恍若夢中。
李逆站在煙雨山莊門前,看着門口的守衛,從懷中拿出一封戰帖,輕身將之遞過,言語沒有任何輕慢,神態莊重,如同一個誠心問道的劍客。
信還是被遞了上去,但迴應李逆的並不是煙雨山莊的莊主。
李逆也沒有打算和莊主比試,一來莊主的地位擺在那裡,是不會和一個無名之輩比試的。而來他也不是那莊主的對手,碎虛境的實力,卻是可以將李逆碾壓一般!
煙雨山莊的校場之內,李逆手持寒光劍,一臉的絡腮鬍,身上沾滿油膩的布衣,卻是分外古怪!
他面前的是煙雨山莊的一個歸元境的弟子,手中的長劍橫握在手中,頭上髮絲自由飛舞,顯得極爲飄逸。
“你手中的寒光劍從哪來的?”他對着李逆問道。
“牧子心打賭輸給我的!”李逆淡聲道。
那人眼神一亮,似乎胸中一口氣散開,當即對着李逆道:“你乾的真不賴,那廝就是點名聲,本事卻沒有什麼!”
李逆也是贊同的一笑,卻道:“那就領教一下閣下的功夫了!”
兩人四目相對,李逆瞬間一步躍起,手中寒光劍迅速抖動,結成一種凝練的氣勢,直衝對方而去。
“水中月”劍法依次展開,瞬間給人一種如真似幻的感覺,對面的青年似乎進入一道幻境,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李逆的劍尖離他只有寸近,那人猛然驚醒過來,大喝一聲,卻將腦子的思緒全都震費,然後一臉慎重的看着李逆。
他手中長劍瞬間擊開李逆劍尖,使出一記勢大力沉的劍招!
李逆不好硬接,當即後仰輕輕滑動,卻是閃過這一擊。但同時他的攻勢也變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厲起來,似乎更加保守起來。
而對面的青年,卻是劍法大變,手中劍招大開大合,每一劍都能逼得李逆後退幾步,局勢似乎發生驟變!
劍光閃爍,李逆臉色一動,手中寒光劍急速抖動,宛若衆星趕月般的一劍刺出,卻是將自己的空擋露出,似乎要以此建功。
對面的青年神色不變,並未貪功冒進,反而橫劍胸前,擺出一副防守的模樣。
邊上觀看的煙雨莊主,卻是撫須輕笑,似乎對於青年的做法頗爲欣賞。
李逆見招法無法建功,神色卻是愉悅起來,他來煙雨莊就是爲了突破極限,刺激自己潛力,如今這樣,卻是正好讓他鍛鍊修爲。
將斗轉星移真氣匯聚全身,他每一劍刺出,都帶着一種威勢,李逆似乎已然放棄了所有的巧妙招式,直接與青年鬥了起來。
一招一式,李逆本就將水月鏡花劍法練得通神,每一劍從何處刺出,都早已爛熟於心,兩人一個境界更高,一個劍法縹緲,卻是鬥得不分上下。
十幾劍之後,李逆眸中寒光一閃,卻是直接使出了水月鏡花中的別有洞天。從平實的劍法中刺出,這一招似乎更有奇意!
對面的青年見此,也是來了興趣,煙雨劍法順手而出,兩相較量之下,李逆感受到一股勢大力沉的力道,直接擊向自己體內。
他猛地向後連退一十三步,方纔卸下力道,單手持劍保持身姿不落下。
這一劍用了他所有的力道,甚至連石匣子裡的那些力量他也融匯其中,可依舊打不過。
“看來境界之爭,卻不是如此簡單!”李逆苦笑一聲,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感受到體內境界的一絲鬆動,李逆知道自己距離歸元又近了一步。
尋常人突破是一層層突破,最後到達瓶頸還得奮力一爭,才能蒞臨新的境界。
李逆卻只需要運用平時修煉得到的功力值,將那些層次修滿就行,只需要面臨瓶頸這一個大敵,根本沒有太多顧慮。
想到此處,李逆淡笑一聲,道:“兄臺武藝高絕,在下承讓了!”
說完卻是行了一禮,對着場上之人拜了一拜,便轉身離去!
場上自動爲他留出一條通道,衆人對李逆的好感度直接升高,畢竟這麼一個坦蕩的漢子,還是得人們的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