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羣架

2010年畢業季,照完畢業照,拿到三學位的伍學長禁不起兄弟的慫恿,決定對自己暗戀四年的女神進行一次表白。

江東省省城,江心公園。伍學長打着雨傘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跟女神站在一起,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氣,偷眼瞧着,整個人都要醉的不省人事。

“伍學長,你當真喜歡我?”藍浣溪瞥一眼身旁的書呆子,雖然對方成績超好,家境也不錯,但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更爲關鍵的是,她心裡已經有人了。

“是真的,我對天發誓,我.....。”伍學長胸口起伏,牙齒打顫,書到用時方恨多。結結巴巴的,半天蹦不出一個屁。

“看到面前的淮江沒?現在正是汛期,天還下着雨,你要是敢游過去,我就答應跟你試着交往。”藍浣溪看看腕錶,她馬上要赴約了,不想繼續在這棵歪脖樹下拖延。百無一用是書生,在她心裡,伍學長根本沒那勇氣。

正得意呢,手裡被塞進一把雨傘,眼瞅着伍學長以標準泳姿跳進淮江,奮力的向前撲騰着。情令智昏,用在此刻伍學長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幹,老子是隱形的高富帥,小小的淮江就想擋住我追夢的腳步,想多了。老子當年可是遊過渤海海峽的牛人!”伍學長沾沾自喜,中流擊水。得意的回頭一看,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一道閃電劃過,酥**麻的,整個人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 側臥在那裡,一睜眼,就看到面前的方便麪桶、揉成團的衛生紙、還有用過的套子。倒在地上的青綠色大號垃圾筒口對着他,裡面的湯水已經流了過來,浸溼了他的衣服。對着他的那一面上,可以看到白色的“可回收垃圾”字樣。

略微擡擡頭,映入眼簾的是紛亂的人羣,刀棍互交,拳腳相往。透過花花綠綠的大褲衩子,對面是緊關門的夫妻用品**店和一排廉價的劣質公寓。好多衣着清涼的男女都在那裡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單手撐地,掙扎起身,額頭上有液體流了下來。一摸,黏黏的,腥腥的,熱熱的。

“草,是血!我是以標準泳姿入水的啊,怎麼會?”用拇指捻着手心的血,低頭看着,心裡有些茫然。一根兒臂粗的鐵棍掄圓了揮過來,看到地上的影子時,已經來不及了。

一閉眼,等死的伍學長沒有聽到鐵棍碎西瓜的傳說聲音,取而代之的是金鐵交併聲,嗡的一聲,在右耳邊猛然響起,然後右耳就乖乖的失聰了。

右臂被人向後扯了一把,腳下踩到西瓜皮,一滑,四腳朝天,像個被翻蓋的王 八一樣躺在地上。一條毛腿從眼前掠過,一曲一伸,直接踹在不遠處偷襲自己的那個小崽子的腹部,小崽子就跟斷線的風箏一樣,直飛了出去。

“草泥馬的伍學長,你躺地上裝王 八呢!日他 孃的又沒殼,拿個龜 頭想往褲襠塞麼?”一張國字臉出現在伍學長的視線裡,劍眉星目,刀砍斧削,當真是個帥的連渣子都不剩的不良少年。唯一不和諧的是他滿嘴噴吐沫星子,像雨點一樣打在自己的臉上,很髒,很操 蛋。

一根鍍鋅鋼管被少年丟在他身上,彷彿腦後長眼,少年轉身抓住後面黃毛小子揮過來的拳。錯步斜靠,大力肩扛,擡腳側踹,黃毛狗吃屎般的倒在地上。四爪撐地,掙扎着想爬起來,最終還是失敗了。

少年一腳踹在伍學長的屁股上,被摔成八瓣的屁股直接換成了十六開,生疼!他罵罵咧咧的嘟囔一句,然後直奔不遠處的戰團而去。伍學長拿鍍鋅鋼管支撐着地面,好歹把自己碎成十六開的屁股拼湊起來。吐了一口帶血的痰,搖搖腦袋,向着人羣衝了過去。

“這他媽的是羣架,真倒黴。”敲掉一個矮身靠近國字臉少年的敵對人士,原地轉身,將兩個人的背靠在一起。有些腫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的情況,總算把短路的大腦搞定,徹底明白過來。

上一分鐘,他還在公園裡求包養,這一分鐘,他只能自求多福。如果上帝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想說請再給他一次重生;如果非要給這個重生加點條件,他想說只要不在這裡就好。

伍學長渾身的酸臭氣,索性直接把上衣撕開脫掉。接過國字臉少年順來的一個莫西幹非主流,直接把衣服套他頭上,將滿是髒污的袖子塞到他嘴裡,看着他活活被薰的背過氣去。

“咱們去救林天,快點,那個小娘皮要被扒乾淨吃掉了!”少年轉身對伍學長吼了一嗓子,頭上被一棍子吻了下,汗水濺了伍學長一臉。他反身抓偷襲者的手,一扯一掰,偷襲的那個矮胖子痛的直吸冷氣,一口黃牙呲出來,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伍學長一棍戳在人家褲襠那裡,人登時就白眼一翻,跟死了親爹一樣,雙手捂蛋,鬼哭狼嚎。

“他媽的這個是姚修竹,不是生死冤家!” 少年瞪了伍學長一眼,將鍍鋅鋼管沒收過去,換成實木棍子。伍學長一愣神,少年已經衝上了對面的馬路牙子,一腳一棍,右踹左揮,背對他的兩個學生崽一個被踹在腿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捂着肩押骨痛哭流涕,手裡的棍子咣噹一聲,掉在地上。

“齊哥,你總算過來了。你再晚來一步,我就被他們吃幹抹淨,菊花都要被爆了。”一個精緻的小個子伸出來滿是青紫的手臂,額前的劉海兒都紛亂了。伍學長看着他,覺得這個除了胸部不大,其他地方都90分靠上,去隆隆胸,估計參加個廣西小姐大賽什麼的,可以得個金獎。

“看你妹啊,昨天晚上你摸了人家大半宿,你不都熟悉了麼!給,我這裡有件剛從別人身上扒掉的上衣。”精緻小生一說話,伍學長旋即一愣,慢慢回過味來。感覺聲線有點粗,仔細一看,有喉結,他媽的居然是個僞娘。

他搖搖頭,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林天驚恐的看着他後面。伍學長納悶的剛一回頭,再次眼冒金星,晃了晃,好歹沒倒下去。臉上衝偷襲者做出一個可愛的表情,然後猛然抓過對面愣神的小子就是一頓K。

齊哥打聲呼哨,正在打鬥的幾個人都圍了過來,將他和林天圍在最中間。剛纔偷襲他的小子已經被踩在了腳底下,正在喝他破運動鞋裡淌出的臭水。他們這邊六七個人,都掛着彩。那邊幾個也是烏眼青,扶傷攜暈的靠了過來。雙方對視着,大口踹着粗氣。一陣熱風吹過,空氣裡的血腥氣漸漸散去,顯然都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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