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藍環章魚”,夏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和孤島學過下毒和解毒,知道藍環章魚是世界上排名前五的毒物之一,這是否意味着,她可憐女兒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清塵,既然明震霆有解藥,就說明這毒並非無藥可解!”端木試着去安慰夏夏。
“不知道小冰還能支撐多久……”夏夏淚眼朦朧地說。
“她是我們的女兒,一定會很頑強!”端木如此說道。
“她如果不是我們的女兒,也不會遭受這樣的劫難……”夏夏十分自責。
端木伸出手,將夏夏摟緊,他的左手擁着夏夏,右手抱着小冰。不遠處,小寒已經在小九的懷裡安靜地睡着,睡夢中的他,小嘴還在吧嗒着。至少這一刻,他們一家人在一起……
抵達新加坡之後,他們抱着孩子直奔新加坡中央醫院,醫院第一時間救治了這個中毒病危的嬰兒,但在長達一個小時的細緻檢查後,醫生滿臉憾色地對端木和夏夏說:“孩子的情況很危險,我們會盡量想辦法爲她解毒,但是現在毒素已經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如果不能徹底清除她身體裡的毒素,她可能很難撐到明天中午。”
端木連撲上去揪住醫生衣領的力氣都沒有,只是默然地點了點頭。夏夏也早有心理準備,此刻聽到這樣的宣判,卻依舊感受到一陣眩暈。
“我想和孩子在一起。”夏夏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夏夏換上了無菌服,守在小冰的牀邊,醫生護士們都在忙碌着,但是夏夏知道,他們只是在做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幾乎都是無用功。
端木已經把小冰的中毒數據發給了凱文·沃克、樑君庭和孤島。孤島這個毒藥大師已經開始潛心爲外孫女配製解藥,凱文·沃克和樑君庭將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尋找解藥,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哪怕花費天價也在所不惜。
易臻和程楠被關在孤島開在新加坡的艾麗賭場裡,程空和紫宸看守着她們。
深夜十一點,一襲防護服的端木來到加護病房裡,看到形容枯槁的夏夏和渾身發紫的小冰,端木忍不住落下淚來,疲憊和着絕望,已經令這個有着鋼鐵般意志的男人行將崩潰。
“端木,也許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夏夏低聲說道。
“想也別想!”端木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我們不能去向敵人搖尾乞憐,更何況我們即使去求他,他也不可能來救小冰。我殺過他的兒子。”
“我說過要去搖尾乞憐嗎?”夏夏落寞地說,“我只是不想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既然他們想要的人是我,我願意犧牲自己,只要能夠換取小冰的平安。”
“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端木痛苦地搖了搖頭。
“讓我試試吧!我不想在失去小冰之後,從此活在悔恨之中。”夏夏落下了一串淚來,“至少我爲了救她盡過最大的努力,這一生就沒有遺憾。”
“絕對不行!”端木直接把路封死。
“你一心只想讓我活命,你真是個自私的父親。”夏夏這樣說道。
“你一心只想讓她活命,你纔是個自私的母親。”端木哀慟地說。
夏夏擡起了自己的臂彎,裡面是植入皮下的迷你定位裝置,“你永遠都知道我在哪兒,你可以來救我,就像當時去救我爸、煙姐和小九、君庭一樣。”
“上次救回小九和君庭之後,我就對自己說,希望我這輩子永遠都不必再面對這種九死一生的局面!”端木很難想像,如果那個落入敵手的人是夏夏,他會怎麼樣?
“這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如果我們這次當了縮頭烏龜,失去了小冰,下次也許就會失去小寒,敵人是不會罷手的,除非我們去直面他們!”夏夏苦笑着說。
“清塵,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端木面臨着最艱難的決定。
“這是我重生的世界,就讓我任性一回,好嗎?”夏夏堅定地說。
半小時後,夏夏來到了艾麗賭場的地下室,她直接打暈了在門口守衛的紫宸,當然,這只是一場戲罷了,卻讓易臻看得真真切切。
易臻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因爲又捱了幾頓打,她的面目已經很難辨認清楚。藉着昏黃的燈光,她非常吃力地擡頭看向夏夏,“你還是來了,這就是母愛的力量嗎?”
“帶我去見明震霆,拿我去換解藥。”夏夏面色沉靜地說。
“哥哥知道這件事嗎?”易臻的眼中現出喜色。
“如果他知道,會讓我來嗎?”夏夏語氣冰涼地說,“在他看來,我比小冰重要,可是在我看來,沒什麼比我的孩子更重要。”
“夏清塵,我幾乎都要被你感動了。”易臻冷笑着說。
“我可以把自己交給你們,但是我要確保,我的女兒可以得救。”夏夏拿出一個針筒,動作熟稔地注射進了易臻的手臂靜脈,易臻想要掙扎,卻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什麼?”易臻壓抑地低吼,她也怕把其他守衛招來,她還想逃走。
“眼鏡王蛇的蛇毒,我的父親孤島有解藥。”夏夏輕聲說道,“也許在明震霆的眼中,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不過只是一枚棋子,也許你自己也早就做好了死去的準備,但是我總歸還是要做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就算她救不了小冰,她也要讓易臻爲小冰陪葬!
“我怎麼去交換解藥?”易臻其實並沒有那麼想死。
“我給你孤島的聯繫方式,你可以直接找他。”夏夏淡定地說。
“他會殺了我的!”易臻心如明鏡。
“不會,因爲我在明震霆的手中。”夏夏的邏輯十分嚴謹,“但是如果你不把小冰的解藥交給我爸,那你就一定會毒發身亡,這是個很公平的交易。”
“成交!”易臻咬牙說道,“我們怎麼去雲都?”
“我有私人飛機。”夏夏從短靴的側面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將捆住易臻的繩索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