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新更不擔心工程款了,啓新集團那個黑蛋皮二百五老總張鵬賊有錢,他肯定不會當老賴,一直欠着工程款。
但啓新集團的楊新催工程進度了,他還揚言不按時交工,不給餘下的工程款。
張大新老闆的京城中新建築公司只好連夜施工趕工期,但處於半倒閉狀態的京城中新建築公司很久沒有在夜裡施過工了。
京城中新建築公司夜間施工的照明燈比較少而且不夠亮,或者說他們夜間施工的設備極度缺乏,並且現有的夜間施工設備也大都殘破了。張大新也知道這一點,但他沒有錢買新設備。
嚴格來說,張大新老闆的京城中新建築公司沒有能力承包啓新藥業京城公司這個工程。
張開珍同志是力之康藥業中藥廠附屬醫院技術較好的醫生,她和南雨佳美女私交很好。
南雨佳抺不開張開珍的面子,才讓張大新老闆的京城中新建築公司,承包了啓新藥業京城公司這個建設工程。
小牛拉大車很危險。某一刻,離工地十多米遠的張鵬看到高高的吊架下那兩個青年男工人互相說了一句什麼,然後他倆晃了一下,幾乎同時從十多米高的平臺上摔了下來。
這兩個青工“撲通!”“撲通!”兩聲,掉在地上,哼都沒哼就不動了,工地上才響起驚呼聲。
許多工人圍過去,然後,從工地旁邊那幾間簡易房中也跑出來幾個人圍了上去。
那幾間簡易房是京城中新建築公司的工程指揮部,不知道張大新老闆是否在他們的指揮部中。
工地在啓新藥業京城公司的大院子中,藥業公司的工人或在休息,或在上班,所以沒有其它人過去看熱鬧。
幾個啓新藥業京城公司的保安遠遠往工地看了看,他們繼續巡邏。
那兩個青工幾乎被摔成肉餅,張鵬嘆了口氣,他退開幾步。張鵬準備回酒店睡覺了,他準定明天下午飛到頂城機場,晚上陪頂城市,市委書記林運良吃個飯。在河東時,張鵬抽空去過幾次林運良家。
林月樂遠在英國,林運良難免思念,他就想多見見張鵬這個女婿。
十多分鐘後,想上廁所的張鵬繞了一段路,來到啓新藥業京城公司廠區左面那個公共廁所。
遠遠的張鵬看到楊劉顏正在細緻地,擦着公共廁所前面的那個垃圾箱。
張鵬走近幾步後,有點近視的楊劉顏不經意看到張鵬了。女人是天生的演員,楊劉顏很自然地,彎腰裝着整理她的褲腿。
“張總,您親自上廁所。”
楊劉顏飛快地把抺布扔進垃圾箱,她直起身子:“屬下伺候着您上廁所吧?”
“劉顏,等我一會。”
張鵬走進男廁所:“咱們公司窮得連清潔工也請不起了嗎?”
十幾分鍾後,張鵬和楊劉顏肩並肩在廠區外,公司的大院子中慢慢地轉着。張鵬在等楊劉顏的解釋,實幹家,常務副總經理也沒有必要親自擦垃圾箱。
不遠處的工地上有一大羣人,哭聲、怒罵聲、爭吵聲齊響。應該是那兩個青工的親朋好友在和張大新老闆吵架。
張鵬帶着楊劉顏躲開了一點,他不想多管閒事。
一分鐘後,“張鵬,見到雷總和雯武姐後,我心中最後那一點念想想也沒有了,我容貌不及雯武、才學不及雷總,你不會收了我。”
楊劉顏嘆了口氣:“張總,咱們京城藥業公司中層及以上領導,除了那幾個德才兼備的老藥廠人以外,其它人的學歷都比我高。”
張鵬無語,楊劉顏說的都是事實,他對楊劉顏一點想法也木有。
“張鵬,公司的人都知道你重情重義,這次你讓我出任咱們京城藥業公司的常務副總理是念舊情。”
楊劉顏下意識地抱住張鵬的胳膊:“勤能補拙,張總,我總要對得起你發給我的工資,多幹一點活沒有什麼。”
“劉顏,你錯了,除了退休人員,咱們公司不養閒人,我是一個資本家。2027的那幾個不想退休的傷殘老兵都排着班呢,他們隸屬於咱們渡假村保衛科。”
張鵬正色肅聲,他直視着楊劉顏的眼睛:“楊劉顏同志,你是啓新藥業京城公司常務副總經理,幹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以後膽敢再串崗工作,我扣你的獎金。”
“張鵬,你不是哄我開心的。老闆,原來我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楊劉顏直視着張鵬的眼睛,她狠狠地親了張鵬的嘴脣一下:“張鵬,雨佳說你收了柳總和雷總,都是害怕別的公司挖她倆。姐有機會了,我的能力完全展現出來後,你就該對我耍流氓了。”
“雨佳喝醉了,她瞎說,我是好人。”
張鵬色色地摸了楊劉顏的小手一下:“手感很不錯。”
張鵬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我真的不是流氓,哥是爲了找一個自己人盯着楊新博士。
楊劉顏輕“嗯”一聲,她撲進張鵬懷裡,親住張鵬的嘴脣。
然後,“是張老師?張鵬,張老闆,太好了!”
力之康中藥廠附屬醫院的全科醫生張開珍美女遠遠看到張鵬了,她跑過來:“張鵬,張老師,請你救救我爸!”
“你是......哦,你是小張醫生,張醫生,你爸怎麼了,他得了什麼病?”
張鵬不是慈善家,視力很好的他看到工地上那一羣人有兩個戴着白色回民帽子年輕男人正在打一箇中年男人。準確的是說是推搡,沒有直接打人。
兩個年輕女人分別撲在那兩個青工的屍體上撕心裂肺哭訴着。
工地上的工人沒有人勸,只有一箇中年女人哭喊着擋在那個中年男人身前。
張鵬繼續裝瘋賣傻:“你爸爸在哪?不要怕,我的醫術很不錯。”
楊劉顏不知道工地上出人命了,她認識張開珍:“老闆,開珍人不錯,咱們去看看,咱們的工程是她爸的建築公司承包的。”
“工地上出大事了。摔死兩個回民。”
張開珍語帶悲音:“全完了,我家的建築公司全完了。”
不想管閒事的張鵬只好拉着楊劉顏走向工地。張開珍悲悲切切跟了過去,她剛纔想去派出所報警。
一分鐘後,“冷靜,冷靜,按最高標準賠償你們。”
張鵬也不敢直面少數民族兄弟姐妹,他站在不遠處喊:“同志們,我是特警,大家坐下來談,最高首長指示,只能文攻不準武衛。”
工地上衆人愕然,楊劉顏勉強忍住笑:“打人不能解決問題,坐下來談談。”
打人不是目的,張鵬這個和事佬來了,兩個“白帽子”借坡下驢住了手。
幾分鐘後,京城中新建築公司的工程指揮部,經理室,張鵬、楊劉顏、張大新老闆,張開珍,死亡青工家屬代表哈二強五人都坐在破沙發上。張大新老闆真的沒有多少錢,他的辦公室很簡陋。
“張大新,我哥和大鋼哥都跟着你幹三年了,我哈二強好知道你爲人不錯。”
哈二強抺了一把他臉上的淚水:“我哥才二十六,他還有一個剛一歲的孩子,我大鋼哥家的情況和我哥差不多,張大新,一個人五萬賠償多嗎?敢再推諉,我和二鋼真打你。”
1998年工地死一個人賠償五萬人民幣是一個很合理的價格。
“二強,力之康的南總心好,她只留下八萬工程款當壓金。”
張大新捶了一下他的腦袋:“南總支付給我其它的工程款,我大都還帳了。南總回雨省了,我打電話了,楊新總經理不願意提前把那八萬餘款給我,我現在只剩下兩萬多工程款了。”
“張大新老闆,明天你給楊新經理打一個收條。”
張鵬拉開手包,他拿出八萬人民幣扔到那張破茶几上,站起身:“劉顏,咱們走。”
張大新搖搖頭,他又搖搖頭。
楊劉顏“嗯”了一聲,她拉着張鵬的手出了張大新的簡易房經理室。
“張老師,嗯……”
張開珍猶豫了一下,她沒有站起來:“謝謝你!”
“唉!”
哈二強抓起茶几上那八萬塊錢:“唉!”
幾分鐘後,“劉顏,你怎麼搬到這裡了。”
張鵬沒有進楊劉顏的簡易房宿舍:“明天你給我搬回去,沒有必要這樣,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你是高管,住好宿舍是應該的。”年前,楊劉顏從啓新影音公司調到力之康藥業公司後,南雨佳在力之康中藥廠後面的職工家屬樓給楊劉顏騰了一套一居室的宿舍。
“老闆,我住這裡說不上與普通職工共甘苦,但我可以瞭解他們最新的思想動態。我年輕,多幹一點活,或受點罪沒有什麼。”
楊劉顏湊近張鵬,她膩着聲音:“張鵬陛下,你翻過臣妾的牌子後,我什麼都聽你滴。”
張鵬汗了一下,他落荒而逃。這貨心說,哥的名聲啊,什麼時間這麼壞了,爲什麼啓新集團的大多數的高管美女都把哥這個好人當成流氓了呢?
難道我真的是流氓嗎?不對,我記得半年前我還是好人呢,我怎麼學壞了,是誰讓我學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