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因天龍國易主,戰爭的煙火少了許多,但是朝堂上,戰場上,沒有一個人敢掉以輕心。
因爲在這之前,天龍國太子龍淵和南詔以及臨天/朝兵隊在這邊征戰的時候,另一邊卻悄然的淪陷北疆國,等到衆人知道的時候,北疆國已然成了天龍國的傀儡,形同滅亡。
這個事實最受打擊的當然是南詔國,南詔和天龍國之間隔着北疆國和臨天/朝,當初因兩國距離太過遙遠,所以龍淵想借助臨天/朝的力量除去南詔,雖然當時歐陽嬴衍奪位,使得天龍國與臨天/朝的關係破裂,南詔逃過一劫,但如今北疆國淪陷,以天龍國的實力,怕是不出一年,就會覆亡南詔。
更讓蒙氏抓狂的就是,龍淵的生母姬貴妃還同蒙氏有着滅家亡國的仇恨,若要龍淵放過他們南詔,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唯恐龍淵派兵駐守北疆國與南詔的邊境,蒙氏立即撤回了援助臨天/朝的兵力。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是誰曾說過,天下形勢,分久必合的呢?
偌大的莫桑宮裡,楚曦的兩個孩子玩得十分的歡快,國家的窘境絲毫沒有影響稚子半點心情,楚曦悠悠的望着一對兒女,心中雜味頻生,只希望,她的孩子永遠都能這麼笑着。
“娘娘,夜了,公主和皇子需要休息了。”
楚曦的思緒被旁邊宮女的提醒打斷,她搖搖腦袋,掃除心中杞人憂天的想法,臉上儼然露出一分和藹的笑,“好,你先帶他們兩個進去沐浴,皇上今日沒過來,我去給她送晚膳。”
“娘,娘...”兩個小傢伙見楚曦要走,便巴巴的追了上來,膩在楚曦懷裡,不肯放下她的手。
兩個孩子雖出生在皇家,但嬴衍說,他不喜歡父皇和母后這個稱呼,所以夕淵和夕顏一直喊自己孃親。儒軟的叫喚讓楚曦的心顫了顫,她蹲了下來,臉上帶着無限的寵溺,將他們摟在懷裡親了親,十分的不捨,即便是母子三人天天見面,但任何一分一秒的分離都讓她十分失落。
“乖,顏兒,淵兒,娘和爹爹在你們睡着之前回來可好?娘答應了爹要陪她吃飯!”
兩個小東西壓根聽不懂孃親在講些什麼,悠悠的黑眸子泛着無知的光芒,但卻大概知道娘說會帶爹爹來看他們,便聽話的點點頭,歡快的和宮女一起前去沐浴。
曾今,他們說過,只要在一起,所有的膳食都一起享用,楚曦心裡似乎對這個平淡的約定有着過於執着的堅定,這麼長時間來,國家的形勢嚴峻,歐陽嬴衍很忙,廢寢忘食,可每次用膳的時間,二人的飯菜都是她親手所做陪他一起享用的。
今日楚曦過去的有些晚了,見歐陽嬴衍果真沒有用膳,可能是由於太過勞累,顯得十分虛弱。
楚曦佈置好飯桌,歐陽嬴衍才向她投來溫柔的一笑,慢慢推着自己的椅子來到桌邊,看着她精心準備的佳餚,道,“水水,你做的飯菜總是這麼讓人留戀。”
楚曦道,“不需留戀,日後,我天天做給你就是了。”
“天天...”歐陽嬴衍默默呢喃着這句話,眼角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無奈,不過這種感情卻被他掩飾得極好,很快的便面色柔情地看着爲自己佈菜的女子,“水水,我愛你!”
楚曦嗯了一聲,腦中卻一直想着他的身體適合什麼樣的菜。
不能太過辛辣,也不能索然無味,又必須滿足他的胃口,那清蒸的魚就不錯,十分鮮美,而且還對身體有好處。
她夾的菜,歐陽嬴衍從不拒絕,看着全神貫注的她,鳳眉輕鎖,一雙美眸在菜式之中不斷流轉,歐陽嬴衍突然握住她拿箸的手,很是嚴肅的說道,“水水,明日我讓無影樓的暗衛帶你,夕顏,夕淵去一個地方,在那裡,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
楚曦動作一頓,逼視着歐陽嬴衍,盈盈的目光似乎能將她看透,“嬴衍,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能有什麼事?”見她反應如此敏感,歐陽嬴衍始料未及,唯有斂住眸中精光,改口笑道,“只是讓你回一趟無影樓,當初它被查封,如今又是我們的。”
楚曦狐疑地看着他,似信非信,但在那張清淡無波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的怪異,難帶是她太過敏感了?
“哦,對了,嬴衍,我答應了孩子們,今晚你去看他們!”
歐陽嬴衍歡笑地點頭,“好。”
“現在?你再吃一些!”
歐陽嬴衍道,“已經飽了,再說這些你會日日給我做的,不在乎今天少吃一點,孩子比較重要。”
月色靜好,漫天繁星,琳琅滿目。
楚曦和歐陽嬴衍回莫桑宮的時候,夕淵和夕顏在一張牀上打鬧着,歡快的笑聲充滿整個宮殿,見到爹爹過來,都想吃了雞血似的,往歐陽嬴衍身上狂奔。
“爹爹...爹,睡...睡覺..”
歐陽嬴衍一手抱起一個,讓兩個孩子踩在他的大腿上,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們想跟爹爹睡覺覺?”
楚曦掩脣淺笑,坐到牀的一角,接過歐陽嬴衍手裡的夕淵,笑道,“這兩個孩子今日精力旺盛得很,平日裡早便睡了,正好,今日就讓你爹爹唱曲子哄你們睡覺,淵兒,好不好?”
兩個傢伙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楚曦的話,就在那裡咯咯的笑着,口水蹭了歐陽嬴衍和楚曦一身。
一家四人樂呵了一夜,夕淵和夕顏纔有些睡意,歪七列八的躺在牀上,睡姿十分銷魂,頗有些歐陽嬴衍的神采。楚曦打了打哈欠,擡首間卻見歐陽嬴衍盈盈的望着自己,眼中染上了幾分□。
安頓好孩子,楚曦過去正要扶歐陽嬴衍去旁邊的牀休息,卻冷不防被她猛然一帶,雙雙跌倒了柔軟的牀上。
楚曦尷尬的推開男子的胸膛,對上他沉醉的眸子,顫聲說道,“孩子在那裡...他們醒了怎麼辦?”
“孩子還沒有一歲,看不見的,再說他們睡得這麼香,不會醒。”
歐陽嬴衍咬住下面誘人的紅脣,手已經在楚曦抗議期間挑開了她所有的衣帶,輕輕一揮,二人之間便再無阻隔。
這一刻,所有的顧慮都隨着他的柔情煙消雲散。楚曦配合着,努力品味着他帶給自己的興奮,一夜旖旎。
翌日,歐陽嬴衍沒有像往常一般,起的十分的早,楚曦清醒時,已是腰痠背痛,而旁邊的男子仍在熟睡,似乎這些日子的重擔,已讓他疲憊至極。
楚曦心疼的撫摸着他的眉毛,正要起身去爲他準備早膳,男子突然睜眼,龍鳳被中一雙手在她全身遊移,惹得楚曦一陣嬌/喘。
歐陽嬴衍翻身將她壓下,一手小心翼翼的摟着她柔軟的腰肢,邪魅的眸子裡散發着無限溫柔,“水水,後宮的那些女人我...”
楚曦認真的看着他,見他脣角顫抖,十分幸苦,便道,“我知道,你沒有碰過他們。你身上的氣味一直不曾變過,除了淡淡的藥香,便只有我的味道。”
孟家兩個女人嫁進宮中,沒有孟仙兒之前保證的那麼安分,幾個月以來,她們的心思也沒怎麼放在歐陽嬴衍身上,總一直想着如何利用後宮的權勢,讓孟家子嗣在朝中更加的顯貴。
對於她的信任與理解,歐陽嬴衍慧心一笑,將楚曦拉倒懷裡,緩緩閉上眼睛,慵懶的說道,“等下人準備早膳,水水,再陪我一會兒。”
聽他有些哀求的聲音,楚曦安靜了下來,緊緊貼着他,悠閒地說道,“聽說龍淵今日登基,真希望這次休戰的時間能長一些。”
“水水,你不知道,今日還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楚曦仰頭,訝異道,“什麼日子?”
歐陽嬴衍回她一個溫暖的笑,“是六弟的生辰,今日子時前半盞茶的時辰。”
歐陽鈺?至今,只要一提起他,楚曦心中便有一股難言的悲傷揮之不去。他的生辰過去的她知道,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對他的生辰連同他的人一起淡忘了。
歐陽嬴衍見她擰眉不語,方纔歡愉的臉上如今只遺留出一片憂傷,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嘆息了一聲,將她往懷裡摟了摟。
“嬴衍。”楚曦擡頭,突然說道,“我有一件事一直感覺到奇怪,也想不通。”
“何事?”
楚曦想了想,“當初你說有一位妖僧向你父皇進言,說歐陽鈺將來有君臨天下的命格,就連你師父也是這麼說的,空穴不來風,我打聽過了,當初那個妖僧和你師父都不是空口開河之人,但是爲何,他的命格竟會與他們預料的完全不同?”
歐陽嬴衍同樣是一臉的疑惑,淺聲道,“他還在的時候,我原本以爲這江山總有一日會是他的,只要替你滅了蒙氏,我便不要這位置,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死在那場內戰之中。其實,當初師父只是推算出,將來稱霸天下人會在某個固定的時辰內,出生在皇家,但六弟的時辰似乎有一點細微的偏差,不過我師父說,應該是六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