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肖斌猛然擡起頭來,盯着高小俊的雙眼說道。
“行是行,可是讓誰去,這是個問題!”
高小俊露出了陰森笑容,“牛家兄弟!”
肖斌嘴角也露出了和表弟相同的笑容,拍桌子說道,“好,就讓他們去,省的他們光吃白食!”
牛家兄弟做夢都想不到,肖斌竟然讓他們押送那些雪爬犁去車站接貨。
這可是送死的差事,到了人家的地盤,還不被千刀萬剮?他差點嚇得尿了。
可是不管如何,他也不敢反對肖斌的決定,因爲在他眼中,肖斌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他得到命令之後,只能是硬着頭皮執行,哪怕是危險係數極大,也的去。
彷彿要上刑場一般,牛大晚上召集了手下的弟兄們,在鎮上一家狗肉館聚了聚。
也算是對所有弟兄臨行之前的餞行。
不知道內情的兄弟們,集聚一堂,就連重傷未愈的牛二也吊着胳膊來參加了。
當每人的酒杯滿上之後,牛大二話不說,先灌了衆人三杯酒。
他們用的是三兩的大杯子,這三杯酒就是將近一斤。
衆人還沒吃菜,就被灌了一個八分醉。
等狗肉火鍋冒起濃郁的香氣時,衆人都喝大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牛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趁着大家都醉了,先是一番兄弟情義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洗腦,而後纔將明天的任務說了出來。
這些人大多都頭腦簡單,頓時被這一頓迷魂湯加烈酒衝昏了頭腦,紛紛表示願意跟着大哥上刀山下火海。
這個效果牛大雖然滿意但是心中依然無法放下恐懼和擔憂。
等衆人都喝得爛醉如泥,他扶着親弟弟牛二出了包間,站在走廊裡抽着煙說道。
“老二,明天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家裡二老將來就靠你照顧咯,以後不要再做這些要命的事情了,我那張土炕能娶個媳婦給咱們家傳宗接代!”
說着說着,牛大也忍不住留下了淚水。
牛二此刻已經知道他明天要去做什麼,又聽了這一番肺腑之言,頓時感動的涕淚橫流,不停地扯着大哥的袖子說,自己胳膊算是廢了,將來也沒法照顧老人,還是讓他去吧,留下大哥以後還能有機會翻身。
牛大自然是不同意,不過在牛二再三堅持之下,他只好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等牛二繼續回去灌酒的時候,牛大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那句話怎麼說的?
兄弟就是拿來出賣的!
等到天亮時分,衆人被牛大叫醒,讓他們吃早餐醒酒,而後又詳細的囑咐了事情的重要點。
牛大這才徹底放心,讓衆人都用圍巾和口罩矇住了臉頰,省的讓張學兵等人認出是誰。
這個時節冰天雪地的,爲了防寒帶着圍巾口罩也不算是過分。
此刻大家都有點打退堂鼓,然而礙於昨天的義氣和承諾,加上牛大忽悠衆人事成之後有重賞,如果事情不成小命難保,威逼利誘之下他們誰也沒敢提出退出,於是都上了這一條賊船。
張學兵在天亮時接到了高小俊的來電,通知他在中午之前,有人送幾十個雪爬犁過來,幫忙運貨。
張學兵算了一下,目前找到的貨車有十輛,如果再加上幾十個雪爬犁,完全可以運送一百五十噸的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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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些傢伙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些雪爬犁想必是用來偷越邊境的。
只是不知道,他們走哪條路。
張學兵掛了電話之後,讓高飛和李大明去車站做提貨準備。
然後叫過來熊戰,拿了一副當地的地圖,研究起來。
這裡離着邊境線只有幾十公里,由於是口岸,所以邊防特別嚴,能過境的路口都有二十四小時的檢查站和巡邏隊,如果想偷越邊境,怕是向登天一樣難。
那麼肖斌他們哪來的如此大的把握越境呢?
難道他們有邊防上的熟人?
轉念一想,就算是有熟人,能放走幾個人就不錯了,絕對不可能讓大隊車馬過境,除非那位熟人是想吃槍子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肖斌他們掌握了一條不爲人知的隱秘道路。
想到此處,張學兵指着綁匪讓交貨的那個湖說道,“老熊,你在邊境時間不短,分析分析,假如他們要越境,會走哪條路呢?”
熊戰雖說當年是在南方,但是畢竟經驗要比普通人豐富許多,他沉吟片刻說道。
“那座湖的可能性很大!”
張學兵也早就留意到這座湖。
湖的面積不大,正好卡在國境線上,四周都是原始森林,而且也沒有道路可走,想必巡邏隊也不會輕易過去。
此刻又是冰天雪地,湖面很可能封凍了,大型卡車上不去,但是行人和雪爬犁應該可以通行。
想到此處,張學兵狠狠一巴掌拍在牀上,“沒錯,他們就是想利用封凍的湖面,偷越邊境,如果角木蛟大哥他們來了,咱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這些綁匪收拾了!”
知道了綁匪的必經之地,收拾他們難道還能費勁?
不過這次消滅綁匪是次要的,張學兵要將石頭救出來放在第一位。
他心裡清楚,按照這些綁匪的尿性,肯定不會帶着石頭一起去交易,所以找到綁匪的老巢纔是救人的重中之重!
熊戰搖頭苦笑道,“就算是咱們對綁匪的行動了如指掌也白搭,最多是能救人,要是想把他們連鍋端難度太大,咱們人手不夠啊!”
也許老天有眼,就在熊戰剛剛抱怨完的時候,張學兵的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號碼,竟然是角木蛟的!
頓時張學兵的眼睛亮了!
邊境小鎮郊外,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裡,牛二領着那些弟兄們等在國道邊上。
忽然間有人眼尖看到遠處掀起了一片白霧似的煙塵。
那人指着那邊驚叫道,“二哥快看,有人來了!”
衆人順着看去,那邊的煙塵越來越大,片刻後一道道黑影出現在了國道之上。
已經被冰封的國道,現在貨車非常難以行走,但卻是這種雪爬犁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