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水汽讓秦韻兒的眸子泛起了盈盈波光。
她像是自語一樣輕聲說道,“我從邊境小城等你不來,差點就去了螺絲國,又輾轉濼寧,直追到了省城才遇到你這昧良心的傢伙!”
說着她昂起頭抽噎兩下,淚珠兒順着俊俏的腮邊滑落。
張學兵心情極度複雜,原本以爲和秦韻兒只是擦肩而過的邂逅。
可是自從經歷了那一夜的生死相依之後,心底卻萌生了莫名的情愫。
張學兵心裡有了小丫頭,就不打算再繼續招惹她,所以才處處躲避。
絕對沒想到她卻放不下,竟然執着的追到了這裡。
她畢竟是有夫之婦,這樣好麼,自己從良心上也說不過去。
“韻兒姐,你這是何苦,你不說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麼,難道......”
秦韻兒忽而委屈至極的哭訴道,“不要給我提那件事,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張學兵一頭黑線,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雖說知道秦韻兒有隱情,不過張學兵實在是不想摻和。
就在此時,二樓窗戶裡傳來了瀟晨晨的聲音。
“小兵快點上來,這裡的佈置我很滿意!”
張學兵擡頭看去,只見瀟晨晨正站在窗口,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們。
“馬上!”張學兵向瀟晨晨招了招手,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秦韻兒一眼,“韻兒姐一起上來看看!”
秦韻兒神色慌亂的擦了擦臉,而後無聲無息的緩緩轉過身,向人潮人海中走去,眨眼間消失在了張學兵的視野中。
“這房間佈置的很有味道,我想將來到省城的時候,能住在這裡好麼?”
瀟晨晨指着重新佈置過古色古香的臥室說道。
在二樓上,張學兵陪着她看了很久,也聊了很多關於將來這家店和古籍博物館的設想。
瀟晨晨也說了一些自己的建議,只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再提起秦韻兒,彷彿她根本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張學兵更沒有主動提起,只是將一份默默的情懷化作了祝願,希望那個颯爽英姿的女子能幸福到永遠。
臨湖路不算是省城的主幹道,卻因爲毗鄰太明湖而成了各種飯店扎堆的地方。
尤其是湖岸邊,更是起了幾棟古色古香的小樓,藉着湖光山色成了省城餐飲界的制高點。
這些地方,自然不是普通人能夠來的,有的甚至不對外營業,所以上一世張學兵也沒來過。
車停在了一棟檐角飛翹的大唐風格小樓前,張學兵下車看着店門口飛揚的西陣織酒幌子,不由得一陣唏噓。
“沒想到,這年頭竟然就有了島國料理在此經營,這意識夠超前的,就是不知道省城的居民有幾個能吃得起!”
瀟晨晨隨後下車輕笑道,“兩國蜜月期嘛,開個料理店估計是作爲聯絡方便的落腳點,也未必是爲了賺錢!”
張學兵四周看了一下,發現這裡雖說不是太明湖畔最好的位置,也算得上是尚風尚水的位置,一般人還真拿不下這裡。
就在此時,兩個身穿和服的年輕女子,挑開藍白相間的門簾走了出來,向他們二人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歡迎光臨,湖州酒屋!”
由於倆人說的是島國話,張學兵聽得一愣,對於島國語言,他僅限於小電影上的那幾句,當即扭頭看向瀟晨晨。
瀟晨晨竟然說的一口流利的島國話,簡單兩句之後,迎賓將他們迎接進了店門。
這家店果真奢侈至極,不說其中的擺設盡是江戶前的古董,就連寬闊的一樓都全部空着,只是當迎客的大廳,剩下的二樓纔是真正吃飯的地方。
二人踩着咯吱直響的木板樓梯上了二樓,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面前。
各種島國風格的壁畫之間,是一扇扇的抽拉門,顯得這個走廊異常悠長。
地上擺着幾雙木屐,迎賓輕聲解釋,原來從這裡開始客人就要換鞋了。
張學兵和瀟晨晨剛剛換下木屐,一扇抽拉門打開,走出個身穿和服的年輕男子。
這人關門轉身正看到瀟晨晨,他那一雙眼睛立刻就露出了異樣的光彩,緊盯着瀟晨晨的俏臉,彷彿要把她印在眼睛裡似的。
張學兵毫不客氣的擋住了那人視線,還狠狠地瞪了過去。
那個男子輕蔑的冷哼一聲,咯吱吱踩着木屐下樓去了。
瀟晨晨看在眼中,心裡甜絲絲的,輕輕挽住了他手臂,柔聲說道。
“原來你這麼在乎我?”
張學兵壞笑着戲謔道,“那是自然,自家的肉,不能讓野狗叼了去,得看緊了!”
瀟晨晨氣的擡手要打,就剛剛那人出來的抽拉門又再次打開,一身西裝筆挺的商濼州站在了門邊朝着二人輕笑了起來。
“呵呵,師妹看來最近郎情妾意深陷迷津咯!”
瀟晨晨俏臉微紅,嗔怪道,“你聽聽,這是當師兄說的話麼?”
張學兵疾走兩步,握住了商濼州的手,“商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哈,我也是剛來而已!”商濼州熱情的和張學兵握了握手,指向那間房門說道,“請進,我朋友拿酒去了,一會兒咱們可得好好喝兩杯!”
原來剛纔那位是商濼州的朋友,也就是這家酒店的老闆,怪不得眼神如此囂張。
張學兵和瀟晨晨對視一眼,相互的眼神中都帶着幾分不喜。
不過既然來了,是爲了商濼州的面子,此時要是告辭就成了當面打臉。
二人只好跟着他走進了那扇門。
原來這門裡,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是榻榻米包間,而是一個敞亮的大廳。
迎面就是摺尺形的鐵板燒,昏暗的燈光下煙霧飄蕩,幾個身穿和服的廚師正在滋滋作響的鐵板旁忙碌着。
外面的高腳凳上做了幾個聚精會神品嚐菜餚的食客,再往後看,纔是用輕紗帷幔隔開的一個個雅座。
商濼州朝着那邊雅座做了個請的姿勢。
瀟晨晨卻說道,“師兄,咱們就在吧檯上吃如何,人多熱鬧,還能欣賞廚師的廚藝!”
商濼州自然沒有異議,仨人就坐在了一邊的空位上。
此刻瀟晨晨依然沒有放開張學兵的胳膊,彷彿是怕他跑了似的。
商濼州看在眼中,嘴角又露出了玩味的笑意,剛要取笑幾句,卻聽到有人高聲說道。
“哈哈,濼州兄,沒想到啊,您請的客人竟然是這位美女!”